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第389章 奇襲之戰
    大霧所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能見度降低,也就是俗稱的看不太遠。

    這種環境對於當下的海戰而言,可謂是影響巨大。

    是的,在這個還沒有雷達探查的時代,視覺判斷是獲悉敵人信息的唯一途徑,一旦遇上了大霧天氣,基本上就變成了束手無策的睜眼瞎。

    一般來說,但凡遭遇到極端或者是惡劣天氣,大多數的主將都會選擇休戰,以逸待勞。

    然而,齊譽卻有着自己的理解。

    特殊的天氣確實隱藏着特殊的風險,但是,卻也會帶來特殊的戰機,只不過,少有人這樣去看、去想罷了。

    舉個例子,就比如說老百姓們常常津津樂道的草船借箭,它便是源於濃霧之中所產生的戰機。雖說,這只是一個人爲性的杜撰故事,卻也能從事態的側面反映出一些可能存在的可行性。

    所以說,霧天也是可以的用‘奇’之際。

    齊譽若有所思地悵望着視野裏的茫茫白霧,自語道:“機會就在眼前,稍縱即逝,斷不可失……”

    嗯?

    一旁在聽的符賢卻是一臉茫然,不禁問道:“齊大人,現在大霧垂彌,能見度不足百丈,連普通的探察都成了難題,如此混沌之中,又何來的機會一說?”

    “這天氣雖劣,但對於敵我雙方卻都是公平的,咱們看不清楚,對方也同樣敞亮不到哪兒去。”齊譽嘿嘿一笑,頗有意味地說道。

    符賢點點頭,笑道:“所以說呀,一旦遇上了這種大霧彌天,軍事上多是以休整爲主,少有冒然激進者。”

    咳,吐!

    會不會說話,這怎麼能叫做是‘冒然’呢

    齊譽的臉色條件反射似的倏然一黑,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本官就是想趁着這濃濃霧色作爲掩護,去奇襲一番佛朗機國人的艦隊。”

    奇襲?

    噢……

    符賢這人雖然俗氣,卻是不庸,仔細一品便曉得了話裏的意味,於是忙調轉了口吻道:“原來是這樣呀,卻不知齊大人又是如何個奇襲法?”

    齊譽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祕祕地回他說:“我覺得,不如咱們冒充一下前去會師的安南艦隊,然後趁此時機……嘿嘿……”

    冒充?

    這能行得通嗎?!

    ……

    書回戰事。

    諸君可知,在我華夏的文化中,戰場上有兩種人不殺?

    哪兩種?

    一曰不斬來使,二是不殺戰俘。

    齊譽雖不是謙謙君子,卻也秉承了這個君子般的光榮傳統,以一種寬大仁慈的博大胸襟善待安南的俘虜。

    呃,這如此心善,莫非是齊大郎改性了?

    非也,非也。

    實際上,他卻是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要知道,這些戰俘可都是有着水師潛質的特殊型人才,培養起來甚費人力物力,自己又哪捨得揮刀斬殺呢?

    呵呵,爲我所用豈不是更好?

    齊大郎公開表示,他們只是一時蒙受了安南王的蠱惑,才悍然舉起了邪惡的戰刀,其本質上來說卻是不壞!

    嗯,只要洗腦到位,淨化得當,就可以使他們重返正途,爲我瓊州水師效力。

    使用這些外族人?

    這有何不可?

    豈不聞,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乎?

    善!

    不得不說,這些戰俘的覺悟還是很不錯的,雖然開化不多,卻也懂得識時務爲俊傑的道理。

    是的。

    他們爲了報答齊大人的不殺之恩,幾乎推心置腹般地把心裏的所知傾盡而出,且言無不盡。

    就這樣,齊譽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到了佛朗機國艦隊的一切情報,並順藤摸瓜地靠了過去。

    沒過多久,瓊州軍便摸索到了距離敵軍不到五里的地方,並停了下來。

    此時天未全黑,霧未散去,四下裏仍是一片蒼茫朦朧。

    正是發動奇襲的好時機!

    那還等什麼,上呀!

    然而,正當符賢指揮着戰艦準備衝鋒時,忽被齊大郎甩出的一嗓子給叫住了。

    嗯?

    莫非是齊大人見勢不妙,繼而產生了反悔之心?

    蝦扯蛋!

    這怎麼可能?

    只見齊譽白了他一眼,又宛如世外高人般地淡然說道:“打仗呢,得多用腦子,不能只靠逞匹夫之勇……”

    “這……”符賢莫名吃了個癟,而且還感覺自己無言以對。

    “且聽我說!所謂奇襲,重就重在這個奇字上面,倘若採用常規打法衝鋒陷陣,那就變成不足爲奇了!”齊譽捋須一笑,又繼續說道:“方纔,老夫在與衆俘虜交談時獲悉,羣俘中藏有一對感情甚好的親兄弟,你可質押他們其中的一人,而放另外一人前往敵軍營寨謊報,就稱我等是前來會試的安南水軍,如此一來,咱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靠上去,而敵軍也必然放下了警惕……等彼此的距離足夠近了之後,就立即發動襲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役定然會成爲咱們單方面的演習戰……”

    噢,這樣啊~~

    從兵不厭詐的角度上來看,這個計謀設計地確實巧妙,極具‘奇’字之妙用。

    若從事實上來說也能行得通,此際正值大霧彌天,真僞確實難辨,十有八九可以事成。

    綜合來看,可行!

    符賢在領會了老大的意圖之後,立即就跑出去細作安排了。

    他越來越覺得,齊大人像是個深藏不露的軍事高人,打仗的戰法甚具孫武遺風。

    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一回,天非常地給力。

    此役進行地非常順利,全程幾乎都沒用齊譽說一言、插一手,己方的水師就如同是一把尖刀一樣,兇狠地插進了敵軍的腹地。

    鼓聲雷動,炮聲驟響。

    砰砰砰!

    咔嚓!咔嚓!

    由於佛朗機國人的艦隊完全處於是沒設防備的鬆弛狀態,所以,瓊州軍的第一波猛轟就產生了斐然的效果。於須臾之間,敵方的戰艦就被幹翻了三分之二。

    而等到敵軍反應過來準備裝炮彈入膛時,瓊州軍的第二波轟襲又接踵而至了。

    奇襲猛擊,果然霸道!

    這兩大波磋磨搞下來,敵艦的數量驟然銳減,僅僅剩下了十分之一。

    大局已定!

    此時的佛朗機國人非常聰明,他們當機立斷,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懸掛白旗,以示投降!

    不過,他們仍是沒能想明白,爲什麼對面的安南盟軍會突然發難,大動干戈。他們這種背信棄義、反水倒戈的做法,真是太令人感到奇怪了。

    如果說是雙方公平決戰的話,己方憑藉着戰艦數量多的優勢,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如此不堪一擊!

    心有困惑?

    沒關係,讓我齊大人來爲你們釋疑。

    旋即,他便正式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什麼?

    來犯者居然是瓊州軍?

    不對呀~~他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還有,彼此雙方既無民族仇恨,也無利益上的牽扯,這無冤無仇的,爲什麼要刀兵相見呢?

    什麼?

    無冤無仇?

    這只是你們單方面的認爲,事實上卻非如此!

    對此,齊譽義正言辭地解釋說道:“本府現已查明,你們這些豺狼心懷不軌,覬覦我轄區內呂宋縣的某個礦藏,無良的貪念促使你們大興邪惡之兵,老夫身爲這一方守牧,又豈能不揮這辟邪之劍蕩之?”

    什麼?

    呂宋縣……

    縣?

    這話怎麼說?

    莫急,待我齊大人來給你普及一下當下南洋的版圖變化,免得汝等孤陋寡聞,說起話來止增笑耳。

    “是這樣的,呂宋王感覺自己纔能有限,無力改善國內民生,所以,他就效仿我華夏的古聖禪位讓賢,讓大能者替而代之,爲呂宋的百萬蒼生來謀求福祉……老夫自認德薄,不敢任之,但無奈呂宋王心誠使然,再三乞讓,餘最後也不得不勉強暫攝之了。”齊譽掛起了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慨然說道。

    降軍們在剔除了話中的泡沫之後,得出了一致結論:當下的呂宋,已經歸順給了大奉王朝的瓊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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