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強調說,由憲法代替王法,纔是這套章程中最爲核心的東西。
什麼意思呢?
大致就是說,讓民衆們直接參與到政治活動之中,繼而形成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互相依存模式。
同時,這也和齊譽的政治追求相吻合:以民爲本!
他認爲,在未來的世界,民纔是真正的主宰,而並非是君。
原計劃,他是暢想着於華夏大地進行推進此變革的,但無奈事實殘酷,自己無法做到扭轉乾坤,目前來說,也只能空留遺憾了。
然而,若有機會去創建一個全新體制的話,自然而然要去嘗試一番。
成功與否權且不論,重要的是,必須要跨出這一步。
作爲一個眼光超前的穿越者,應該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推進歷史進程,即使推不動,也不能反過頭來開歷史倒車。
當然了,這需要極大的氣量和胸襟才能做到。
要是想着自個去當皇帝,或者是怎麼去抓權的話,以民爲本也就變成一句空話了。
經過齊譽的詳細講解,小彤終於弄清了這套制度的內涵所在。
不過,問題來了。
若是倡導以民爲本,又置齊家人於何地呢?說的話,還算不算了?
如果不算,那澳洲還能稱得上是老齊家的自留地嗎?
齊譽暢然一笑,道:“勿憂!等制度建立起來之後,咱們齊家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緊握軍權,直到秩序徹底穩定纔可作出外放,只要軍隊不亂,無論什麼樣的不良居心者都翻不起風浪來。至於再久遠的事,就留在未來時酌情審議吧。”
小彤點點頭說:“如此,就按照父親說的辦。明日一早,女兒就即刻啓程,前往澳洲執事。”
一頓,她又突然轉憂道:“女兒這一走,可就坐實了逃婚之實,屆時,皇帝會不會爲難您呢?”
齊譽無所謂地擺擺手,道:“閨女無憂,即使皇帝心有不悅,他於短時間內也奈何我不
得。”
“此話怎講?”
“首先,皇帝目前正在全力追查建武帝的下落,用在我身上的心思並不太多。其次,我手裏握着傳國玉璽,只要這張底牌還在,天子就不會魚死網破。基於以上兩點,我應該安全無虞。”
步步爲營。
這算盤打得確實精細。
由此來猜,皇帝極有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使有些膈應,也不會撕破臉皮。
這就是所謂的權術平衡。
釋然後,小彤便了卻了後顧之憂,終於可以放心地南下了。
“父親,你還有沒有其他要囑託的?”
“好像是沒有了。”
沒了?
小彤聞言,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父親,我……能不能帶上幾個得力的助手過去?”
“這些呀,我早已幫你做好了安排,你就不要再去操心了。”
一問一答。
但是,答非所問。
小彤輕咬了一下嘴脣,說道:“父親,女兒可否將洪濤將軍帶去澳洲?”
“可是,您剛纔一再強調說,咱齊家要抓住澳洲的軍事掌控權,若是沒有信得過的得力干將,又如何能做得到呢?”小彤貌似以事論事道。
齊譽卻說:“澳洲之地有高忠德坐鎮,應該錯不了事。此人擅長陸戰,又有比較高的忠誠度,可以放心地去用。”
“這……好吧!”小彤欲言又止,略爲失望地點了點頭。
見女兒悵然不已,齊譽連忙‘開導’道:“爲父如此安排,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
“哦?”
“你看,符賢鎮守大灣,齊青雲鎮守貢榜一帶,而高忠德鎮守澳洲,諸方皆有軍事安排,唯獨即將到手的蘇門答臘無人守護,如此重要之地,又豈能沒有大將坐鎮呢?”
小彤想了想,道:“何不讓段子成段大人在那呆着呢?”
齊譽斷然地搖搖頭
說:“不可!其一,段先生年事漸高,不宜長久在外,怎麼着,也要讓他這匹老馬得以適當的休息。其次,不久後我欲將他調來瓊州,只有他在這裏盤踞壓陣,我纔敢放心地離開。”
“離開?父親這是要去哪兒呢?”小彤奇道。
“閨女怎麼忘了,今年又是朝廷的述職年了,待那冬寒一來,爲父就要北上進京了。我這一走,瓊州的軍事又由誰來統領呢?所以,我必須要將段子成召來纔行,否則,無法安心他事。”
“那倒也是!”
齊譽適才的分析看似很有道理,其實,卻有個非常明顯的漏洞。
在南征澳洲的這段時間,巡撫和指揮使皆不在瓊州坐鎮,如此情況下,軍事方面還不是如常的有序不亂?
少了老段,還不是一樣地轉?
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想把洪濤給摁在蘇門答臘。
目的嘛……
一是防狼,二是考驗,兩者相得益彰。
待把事情全都安定下來之後,齊譽便轉去了省府衙門。
而小彤,則是去辦另一件看似不重的私事。
啥呢?
乃是齊青雲和孫巧雲的婚事。
自己明天就要出發澳洲了,在臨行之前,必須把這件事情給安託下來。
關鍵是,要尋找一個身份恰當的媒人掌舵。
傳統型的那些能說會道的媒婆,齊小彤根本就看不上,她想要找的,乃是名副其實的德高望重者。
若論威望來說,太師傅孟嵐山絕對是瓊州的首屈一指。
他乃是父親的恩師,哪個人敢不給面子呢?
還有就是,表姐孫巧雲乃是他的衣鉢繼承者,有這麼一個層關係在,太師傅絕對會盡心盡力。
於是,齊小彤便徑直來到了孟嵐山的府上。
“太師傅,您老人家又在院子裏品茶讀報了呀?”
“呵呵,是小丫頭過來了呀,快坐,快坐吧!嗯,讓老夫仔細看看,你的模樣又變俊了沒有?”
孟嵐山扶了扶瓊州新產的金邊老花鏡,打趣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