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第813章 關鍵證人
    殷俊今天確實是辦案去了。

    不過,卻不是殷桃想象中的那樣放着齊霄的案子任由不管。

    他現在所查的,正是關於自己那便宜外甥小齊霄的相關案情。

    據市井的線人來報,在距離京城不遠處的通州城的某個賭坊裏,意外地發現了關鍵證人姚鴻運的疑似蹤跡。

    姚鴻運,即周春生之妻姚氏的兄長。

    於案發的當天,這廝曾詭異地出現在了現場附近,且還接回了當時正參加聚會的外甥周峻茂。

    據姚氏事後交代,其兄曾收取過對頭那邊的豐厚錢財,作爲條件交換,他答應下了引誘齊霄外出的下作勾當。

    如果,能將他拿獲歸案的話,那缺失的證據鏈條就變得完善了。

    殷俊深知,對頭那邊也在急覓此人,試圖着殺人滅口。所以,己方的行動必須要搶在對方前面,若是慢了,就只能爲其收斂屍身了。

    對!

    先下手爲強!

    殷俊笑了笑,心道:這廝還真是愚蠢!

    既然拿了錢財,爲何不立即地遠走高飛呢?居然還留戀於通州一帶廝混,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客觀來說,殷俊這次卻是猜錯了。

    姚鴻運他並不是不想離開,而是壓根就逃遁不了。

    各處碼頭以及交通要塞,全都被應天府的衙役們把守得嚴嚴實實,連只迷你版的小強都爬不過去,更何況是人呢?

    除非,你能有如鷹隼般的翱翔翅膀,否則絕難穿越。

    鑑於此,他也只得尋了個人煙罕至的地方隱匿起來。

    可是,這日復一日的乾耗,委實是無聊的很,手癢難耐下,他便小心翼翼地溜去了賭坊。

    他也夠倒運的,纔剛剛贏了錢,就被專喫線人飯的下流人士給注意到了。

    就這樣,殷俊於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訊息。

    之後的抓捕工作,可謂是破費手腳。

    姚鴻運似乎看出了對方想要活捉自己的想法,於是便肆無忌憚地朝着人羣密集處瘋奔,試圖在混亂中搏得一線生機。

    然而,一切皆徒勞。

    在經過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貓捉老鼠後,姚鴻運最終還是落入了恢恢法網。

    “本以爲,這案

    子進入了難解的死結,卻沒曾想,居然又柳暗花明了!”

    “速將那廝押解過來,我要於大理寺展開公開審理!”

    殷俊高興地哈哈大笑,緊皺的眉頭也隨之舒開了。

    ……

    齊霄的案子,是由大理寺與都察院聯合審理的,而刑部也迫於外界的壓力旁聽了一番。

    可見,此案雖不爲名義上的三司會審,實際上卻也差不離。

    參與的部門多了,辦事效率就會提高,這就是互相監督所產生的一加一大於二效應。

    果然!

    僅僅用了半天時間,姚鴻運就很識趣地交代了一切。

    還是那句話,在大理寺的上古十大酷刑面前,根本就不存在撬不開的鐵齒銅牙。

    要不是顧忌周春生的顏面,估計姚鴻運早就被折騰地不成人形了。

    據他交待,是梁首輔家的管家在私下裏找到了他,然後給以重金,讓他利用周春生與齊家的關係把齊霄給引誘出來。而正急缺錢用的他,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這事並不難辦,只要說服了妹妹就可以促成了。

    姚氏素沒什麼主見,只被哥哥略一攛掇便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更何況,還有好處可拿。

    事情遂成!

    於是,就有了齊霄去參加郊外聚會的事。

    實事求是地來說,姚鴻運和姚氏都不甚清楚對方的行事動機。

    他們聚會,真的是爲了加強交流嗎?

    事後,姚鴻運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他又返回了首輔府進行詳詢。爲了能更好地探得真話,他還特地把自己偷來的一株老山參作爲了孝敬。

    看在他如此懂事的份上,首輔府的老管家便打開了話匣子。

    他言,梁首輔的真正目的,乃是想置齊譽之子齊霄於死地,以爲梁克生的橫死報仇雪恨!

    也讓他齊譽好好嚐嚐,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滋味。

    不過,齊霄乃是封疆大吏之子,絕不能像捏死平頭百姓那樣直接屠殺,萬一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的。

    最好的做法就是乾淨、利索。

    比如說,給這小子弄個驗不出傷來的意外死亡,即使明查,也查不出什麼異常來。

    於是,他們

    便定下了先將齊霄灌醉,然後再將其溺死的完美計劃。

    姚鴻運在聽了後,不由得猛然一驚。

    齊霄死不死的倒沒什麼關係,可自己的親外甥也被拉下水了。

    這該咋辦呀?

    不行,得設法救他一救!

    姚鴻運倒也不傻,很快就琢磨出瞭如何召回周峻茂的方法。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已知的情況對起來了。

    休堂後,刑部尚書第一個拔腿開溜,給出的理由是喝水喝壞了肚子,必須緊急就醫。

    這麼一來,議案的人就只剩下大理寺寺卿傅仁義、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殷俊二個人了。

    “哼,一聽牽扯到梁首輔身上就立即病遁,老尚書可真是個聰明人哪!”

    “殷大人,你站着說話不嫌腰疼,誰願意趟這樣的渾水呢?不瞞你說,要不是我身爲主審官實在避不開,連我自己都想溜之大吉了!”

    傅仁義是鍾義的門生,所以他和殷俊說話,還是較爲坦誠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案子越牽扯越廣,後面該如何結案呢?

    難不成,還真把梁首輔給抓起來?

    如果判他有罪的話,那和他同謀的宗正李作逸、九門提督向百川、以及兵部尚書康煜,全都脫不了干係。

    牽扯這麼多的朝廷大員,誰敢真判?

    殷俊卻道:“有什麼不敢的?常言說,天子犯法與民同罪,更何況是食祿朝臣?依我之見,你就大膽地宣判,至於最後落實與否,咱們另當別論。”

    “你敢判!我卻不敢!”在甩下了這句話後,傅仁義便苦大仇深地離去了。

    走了?

    那好吧,我也走!

    正欲離去,殷俊忽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

    你說,那姚鴻運就是個下三濫的豬狗賭徒,他怎麼可能有機會認識到首輔府的大管家呢?

    世人常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雖說這話有些誇張,但也不是沒有一點根據,別說是地位斐然的大管家了,就一個普通的使喚丫頭,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在這個疑問的驅使下,殷俊又特地來到了大理寺的關押大牢。

    他準備,於私下裏審一審那個姚鴻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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