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潮起潮落中,五天時間一晃而過。
所期待的符賢的回信依舊沒有如期傳來,這一點有些遺憾。
不過齊譽深信,他一定會嚴格按照自己的規劃進行部署,出不了幺蛾子的。
彼此配合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接下來的首要乃是如何禦敵,也就是如何能在防住扶桑軍的情況下成功地將戰火引向高麗。
這是一個大的框架,也是行動目的。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所以,該有的防禦工事必須要做。
不過,有黃飛在一旁輔佐,倒並不勞齊譽太多費心。
總體來說,事情辦得還算不錯。山東府的地方陸軍非常配合,絲毫沒敢唧唧歪歪,很積極地與瓊軍一同築起了臨時防線。
雖然說,這番佈置方面倉促簡陋,但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定的協防作用,只要朝廷兵部的人馬一到,陸地的防禦就算是鑄起來了。
屆時,燃眉之急纔算是真正得解。
“從現在開始,上下立即進入臨戰狀態,前方的軍情也要一個時辰一報,不得有誤!”
“還有,漠北那邊的情況也要密切探查,切莫忽視了!”
才下罷命令一個時辰,又有新軍情到了。
說,扶桑艦隊見瓊州軍已經嚴陣以待,居然下令艦隊停止前進,改爲是原地靜觀。
除此之外,斥候還探來了一些捕風捉影的謠傳。不過,可信度還是蠻高的。
據扶桑內部散播出的消息顯示,他們對於齊譽非常忌憚。甚至,還有着‘寧招閻王、莫惹齊譽’的說法。
由此可見,他們乃是真心得怕。
這並不是說,齊譽的威名已經達到人神俱畏的程度,而是另有原因。
他們的天皇曾經作出警誡,說:若遇到齊譽,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哪怕他身邊只剩下一兵一卒,都有着難以想象的毀滅力。
關於一兵一卒的說法,自然是指永川府的那一場遭遇戰。
那時,齊譽的小分隊被打得只剩下了兩三個人,但,他仍是頑強地活了下來併成功扭轉了局勢。
這種能力,已經嚴重超越了常人。
雖然明正天皇是以切身體會作出了警告,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番話竟在扶桑軍內部形成了看不到的心理陰影。
在其將士們聽來,瓊州的齊譽堪爲是天師般的人物,有着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之能。
他只需輕輕地打個噴嚏,就足以讓神佛心驚、天地變色。
云云……
黃飛在聽完了這些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齊大人,您這形象呀,赫然就是那三頭六臂的李哪吒!”
齊譽也不禁莞爾道:“歷朝歷代,都有着將當世君主或者是名將刻意神化的現象,但,這種現象大多隻限於國內發生,外海盛傳還是第一次見到。”
“此乃威名所致,大人不必謙虛。”
“威名?……”
聽到這詞,齊譽不由得喃喃自語了起來。
你說,可不可以利用這個作爲是突破口,來作一些古怪文章呢?
似乎可行!
既然敵人這麼懼怕自己,那自己就順勢地刺激一番,說不準,還能博取到好的戰機。
“故弄玄虛?當然曉得,這話的意思乃是指故意地玩弄花招,使人迷惑,令他人無法進行捉摸。”
“說的不錯!如今,我很想試試這個方法好不好用。”
“哦?齊大人到底想到了什麼?”
對於黃飛的困惑,齊譽並沒有做出相關細解,他只是神祕一笑,然後就興致匆匆地離開了。
而一臉茫茫然的老黃,也只得望着他的背影發呆。
齊譽去哪了?
說是觀天象去了。
據一個老舵手說,海風的溼度突然變大,似有特殊天氣發生。
……
次日清晨,大霧垂海。
視野中只見風流元散,卻分不清東西南北。
在這片朦朦朧朧中,齊譽乘着一艘獨艦浩浩蕩蕩地出海了。
不錯,確實是只有艘獨艦。
他這是幹嘛去了?
其曰:打個首戰!
對弈首戰,往往是非常講究的。
因爲它事關三軍的士氣以及接下來的戰略部署,所以,無不倡導一鼓作氣拿下大捷。
甚至,還不惜爲此付出大的血本。
再看齊大人,他以孤艦的方式深入敵中,試問這綿薄之力,能有什麼大的作爲?
質疑是沒有用的,他是主帥他說了算,別人哪能左右得了?
可想而知,他的此舉卻是把三軍將士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人家齊大人說了,誰都不許跟着,全都留在原地嚴密防守,違令者斬!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齊大郎的首戰之旅正式開始了。
且說回眼下。
據斥候來報,扶桑艦隊距己只有四十里之遙,按照這個航程進行計算,只需一個小時就可抵達。
齊譽掐着懷錶,默默地在那兒計算着。
黃飛見狀靠上前來問道:“齊大人,你這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麼藥?”
“佛曰,不可說!”齊譽故作高深道。
“這……故弄玄虛!”
“你還真是猜對了!這就是故弄玄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誰能作辨?”
“呃這……”
你這話,讓人如何理解?
黃飛依舊跟那丈二似的,懵得分不清脈絡走向。
得了,咱也不胡亂打聽了。
跟着你看戲就是。
早就習慣了高深莫測氣氛的黃飛,很快就變得釋然了。
他非常清楚,齊大人這是要使用非常規手段進行克敵,越是這種手段就越賞心悅目。
稱其爲是好戲,一點都不爲過。
要知道,齊大人可是借用天時的高手,在常人看來毫無用處的風火水霧,在他手裏全都是不可見之兵。
各種奇思妙想,也是信手拈來且適應時勢,一旦得手,就能影響整個戰局。
現在大霧瀰漫,定是用奇之時。
或許是見的多了,也或許是學習有得,總之,黃飛的軍事洞察力有了明顯提高。
他猜得沒錯,齊譽確實打起了大霧的注意。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的慷慨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