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總掉坑 >第87章 兩花相剋
    在旁邊看戲的王耀卿這才發言:“大王,我妹子花毒一事是何結果?”</p>

    沉冤昭雪的機會來了,商音也剛好喫飽了,打了個飽嗝,乖巧地望着李適。</p>

    李適不緊不慢地喝了一盞茶,潤潤嗓子,直到大家的眼神變得焦慮,才輕飄飄揭開:“黴雨天潮,王歆的那盒香料變了質地,表面看着是好的,可底面已經起了一層黴毒。”</p>

    “怎麼可能……”</p>

    “四妹!”李適迅速堵住了昇平要反駁的話,“昨日父親賜我一對熊掌,你不是一直吵着想喫蒸熊掌嗎,快去吧。”</p>

    昇平也知道阿兄是故意支開自己,不過這好處實在太大,樂得飄成一隻喜鵲,揮揮雙臂愉快地飛走了。</p>

    王耀卿心中稍有驚疑,聽李適這樣草草了事的說辭,揣度猜出了大半,裝聾作啞並沒有再問。</p>

    “怎麼會是黴毒?不應該啊……”商音扶着憑几,無聊地趴在隱着暗香的梨花桌上,方纔糕點喫得太乾,搞得現在打嗝停不下來,下巴抵着桌面咯咯叫,像極了稻田裏呱呱亂叫的青蛙。</p>

    究竟事實是怎樣,李適與王歆最清楚。</p>

    王歆臥牀了兩日,睜眼漸漸清醒時,李適拉着一張冷臉坐在榻邊。此時天外暮色已黑,屋內燭光大亮,頭上懸的帳飾流蘇一束一束地投下陰影,他的臉上儼然籠罩了一層烏雲密佈般的灰黯。</p>

    就算沒有那重陰影,他對她,永遠不會雨過天晴。</p>

    “大王,你難得來見妾身。”王歆也沒有起身,欣喜地說了一句,燭光將她蒼白的臉暈成了蠟黃色。</p>

    李適不與多言她虛情假意的廢話,直逼主題:“說吧,你這一出,是做給本王看,還是做給你阿兄看。”</p>

    “妾身不知道大王所言何意。”一睜眼便是他的探望,原有一點小驚喜的王歆,現一掃而空。</p>

    “你不是一慣清高孤潔麼,庭院外植滿了四大君子,閣屋內卻愛擺包藏禍心的水仙花。王歆,做人不要太表裏不一。”</p>

    李適的話,責得一語中的,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將她虛假的外殼赤裸裸地剝下,“王府花園的君影草,爲何一夜間枯萎,你又是如何中毒,賊喊捉賊也就罷了,昇平一貫衝動無知,你借她的手去找商音麻煩,你倒閉門不出裝柔弱。”</p>

    王歆聽得臉青嘴脣白,嚥了一下口水,一句辯白的話也不知如何編起,對着他那張興師問罪的臉落下幾顆大淚,無辜的表情像是作畫般迅速染出色彩:“妾身仍不知大王何意。”</p>

    “好,本王就再將你的虛假皮囊撕得更開一些。你屋裏不應該有十盆水仙麼,怎麼如今單剩一盆?”</p>

    李適的眼神對準花案上孤零零的水仙,懶洋洋接着說:“本王今日去了趟昇平坊,從東宮藥園的花草匠嘴裏得知一件新鮮的說法,君影草的花粉與水仙花粉乃最相剋,不可挨近植養,否則玉石俱焚,雙雙枯萎。如此想來,玉樹抱扔的枯萎水仙太趕巧了些。”</p>

    玉樹侍在旁邊,聽聞此言驚駭地噗通跪下:“大王,夫人大病初癒,什麼也不知情,還請大王不要錯怪,諸多事情,俱是婢子的錯。”</p>

    “喔,你如何錯了?”</p>

    “婢子千不該,萬不該自作主張,將夫人的水仙花抱去君影草邊沐日,婢子只是瞧着那兒的光線好,這纔沒學識壞了事。”</p>

    李適又冷笑問:“那中毒的香料又如何?”</p>

    “也是婢子無知,不小心將水仙花粉摻入了曲娘子送的君影草香粉,所以才誘了其中毒性,冤了曲娘子。大王明鑑,一點也不關夫人的事。”</p>

    真是剝皮扯肉的疼痛,王歆沒有發言,無奈地閉上眼睛,沉重的心彷彿吊了一塊鉛鐵,連同整個身子都動彈不得,耳邊冷冷傳來一句:“王歆,你真是養了一個忠心婢女。”</p>

    王歆掙扎着起來,額上有大顆的熱汗滾到臉頰,讓人覺得像是眼淚一般,她咬咬牙齒:“其中禍患皆由巧合而生,妾身無話可說。”說完下榻到李適跟前請罪一拜。</p>

    蒹葭端藥進來,看到玉樹跪在一旁,自家主子也跪下,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忙放下藥碗垂首跟着跪下。</p>

    李適也沒叫誰起來,目光冷漠地對着三個人轉了兩下後停留在小侍女蒹葭身上。</p>

    蒹葭低着眉眼,餘光能感覺到大王的目光,不敢擡頭的她驚恐的小目光更是低垂了下去,瘦小的身軀,單調的曲線,紅撲撲的臉蛋更顯出幾分稚嫩來。</p>

    “蒹葭,你幾歲了?”</p>

    “回大王,蒹葭十四。”</p>

    “你家夫人喜歡水仙,你也是否喜歡水仙?”</p>

    蒹葭心下困惑,不知道大王問的是何意,年齡不大的孩子也多想不出什麼,只跟着直性子搖頭:“婢子低微,不敢喜夫人所喜,婢子喜歡荼靡花。”</p>

    “何故?”</p>

    她頭又低一寸,聲音也低了一些:“荼靡花是暮春開得最晚的花,因不爭春而謝在百花諸後,是爲末路之美,故婢子覺得此花討喜。”</p>

    不爭不搶的純真性子在寥寥幾語中淋漓盡致,李適不免覺得這個丫鬟跟着王歆有些可惜,下了一道命令:“蒹葭,跟在我身邊調教幾日,以後你就去服侍商音娘子。”</p>

    此言一出,王歆立刻挑眉驚覺,過去拉着李適的手求其收回命令,淚眼婆娑地道:“大王,蒹葭是妾身從孃家帶來的陪嫁婢女,商音不過是一個伶人,如何撥妾身的人去服侍她?又叫府中下人如何看待妾身?”</p>

    “好一句從孃家裏陪嫁的婢女,難道商音就沒有資格嗎,她比你更有資格。”一句話裏有話,李適說完冷冷扒開了王歆的手,領着蒹葭揚長而去。</p>

    王歆身子一軟,像是秋霜打的茄子直接趴在地上,五月天的地竟有刺骨的寒氣逼人。玉樹扶她起來問:“夫人,大王最後一話是何意?他怎麼能把您陪嫁來的人撥去服侍別的女人呢?”</p>

    “別問了,先去將門關上吧。”</p>

    “是。”玉樹去關門時,細眼瞧見門廊暗角有個黑影躲過去,忙呵斥道:“誰?”</p>

    那個黑影正要離開,聽到呵斥聲也沒動了,寬厚的背影立於夜色中也不再遮掩,挺如青松,玉樹瞧不大真切,又罵一句:“你還不轉過身麼,要不然我要叫守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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