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總掉坑 >第257章 知情人
    “喔。”

    懶得再聽商音詼諧些什麼了,蒹葭收拾好手頭上的雜活,生無可戀地應答了一聲,推門而去,離開的背影被月光拖得老長。

    商音目光低沉,攥緊了那塊象徵着韋皋身份的令牌,方纔調侃蒹葭的那句確實是假話。

    事到如今,也許唯有從韋皋口中探聽一二了。

    ……

    烈日於空中仰望人間,似乎是心中有怒般直冒火氣,萬物萎靡不振,唯有校場上,清脆的軍訓聲響亮揚空。

    汗水淋漓,將士兵腳下踩的的細沙烘曬成了螞蟻幹。

    沒有上級的通知,軍營不得隨意進入女子,商音便在校場方圓百里外等候,沙場上韋皋的指揮從遠方清晰地傳來,滿腔熱血,激昂鏗鏘。

    商音捧着臉龐坐在樹蔭下乘涼,一副聽衆模樣怪是可愛,抓起樹枝想到那位曾在她面前將蜀地邊鄰大片疆土畫出來的那個少年將癡,以往那般癡樣,如今這樣雄樣。她欣慰地揚起嘴角,嘀咕了句:冰雕怪,以後你的江山有位臂膀了……

    都說左膀右臂,可眼前卻二缺一……

    獨孤默本應該是列入其中的。

    商音嘆了下氣,不知道鬱悶了多久,持枝當做筆在地上隨手塗鴉,直到一陣雄偉的人影擋住那刺眼的光芒。

    她慢慢擡頭,來人英姿勃發,陽光將他的笑容映襯得極其耀眼,這是在天下兵馬大元帥身上都看不到的耀眼。

    他笑問:“商音小娘子,聽門郎說,你找我?”

    商音點了點頭。

    韋皋纔剛領兵操練完,面容上的疲憊之意勉強收得隱蔽。看商音的模樣也是等得挺久了的,他便客氣相邀:“天氣這般燥熱,不如去前方涼亭,叫人烹上一盞茶,在詳商也不遲。

    商音搖了搖頭:“我只問一個人的下落,並沒別的多餘的話。”

    “誰的下落?”他揚起眉眼,大有明知故問的表現。

    商音答得清晰:“獨孤默。”

    “小娘子何故要問起他來,別人知不知我不知道,我可是不知的。”

    這句話大有冷漠撇清關係的意思,不過話從韋皋嘴裏說出來,商音對他彷彿是自帶濾鏡一般,並不怎麼往不友好的方面去想,猜想是韋皋要刻意隱瞞些什麼語氣才顯得如此寡淡。

    “憑藉你們的交情,我不太相信你會不知道他的去向。”

    商音認真的眼神,韋皋心中有虛,忽然有點不敢正視她,措辭上滯留了幾瞬纔開口:“我若是知道,或許那搜捕令上的榜金就歸入我囊中了。”

    難以分辨,這位將軍說的話是真是假。商音自以爲摸熟了韋皋的性格,笑懟回去:“你如今已是新將軍接任,難不成朝廷會虧待了你?”

    許是她用錯了什麼詞彙,聽者有意,“接任”一話才落下,韋皋的臉色微微變了一層,仍是叫人難以察覺。爾後一語反駁:“獨孤默,我並沒有他的消息。我最後一次見他,是他收拾行囊潛逃的那一晚,他將我大傷,我喪失了追逐的能力。至此後,我再沒有見過他?”

    “那一晚,他去了何處?莫非離了中原去了吐蕃?”

    韋皋搖搖頭:“我並不知道,他沒有告知我。”

    “你與他親密如手足,難道,他的動向,你會一點半點都不知?”

    韋皋還是搖搖頭,撫默額頭,裝作一臉無可奈何。

    商音與眼前人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挑不出什麼錯處來,想到一個怪異的名字,脫口而出:“郭陌。郭陌是何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也不曾聽說過。”韋皋第三次搖頭,模樣乖巧。

    縱使心中再有多少疑問,他如此表現,讓商音的很多話都止步於此,她依舊不太死心地欲要再問些什麼,“那獨孤……”

    “你們再聊些什麼,見你們站了大半天,彷彿聊得好生有趣。”

    一個冰冷的聲音如針尖刺般將商音的話戳了回去。

    只見李適幽幽地從他們後面冒出來,平淡的言語好像不太能掩飾他心中的不悅。

    “殿下萬安。”韋皋行禮,表情一如往常。

    沒有外人在場,反正和他也沒有上下級關係,商音便不拘泥禮儀,目光悄悄一撇,瞅見他那與外號同步的表情。

    似乎他們都忘記了方纔的問題,李適又重申了一遍:“我問過問題,都不會再重複第二遍。”

    韋皋其他的不多想,滿心只有敬重之意,將假話說得跟真的一般:“方纔小娘子在請教我一些防身功夫。”

    “是嗎?”李適明顯不太相信,步履凝重地湊近商音面前,語言脫口之際,直接偷襲性的出手,欲要扼住商音的咽喉。

    商音也不如他所願,眼疾手快,忙矮頭躲過,趁着李適那雙手撲了個空,她兩三下鬼魅般的身形速度飄到他身後,單手出招掌心覆在他喉間,硬生生將這位太子反擒。

    “……”韋皋瞧了個心驚膽戰,居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行刺”太子,不給這位太子一點臉面的麼?這位太子也樂得被擒拿?

    “怎麼?我說我向韋將軍請教防身術你還不信?”商音狡黠一笑,鬆開掌心。

    三人不怒不惱,只是會心一笑。

    ……

    商音將此行要歸還的東西歸還,於羊腸小道中逶迤遠去,李適與韋皋駐留在原地。

    即使還能見她背影,在確定她聽不到之後,李適冷淡開口:“方纔她找你,關於獨孤默的事?”

    “是。”韋皋這回答得乾脆,也不需要擡頭去擔憂太子被欺騙過是什麼表情。

    好似他方纔先開口的撒謊,是撒給商音聽的。

    李適的臉上,果然一絲被騙的憤怒也尋不到,繼續關注着自己所關注的,別過臉來大有興師問罪之意:“那麼,紫茭葦的真相你都知道,在她面前,你露出點什麼端倪了嗎?”

    “韋皋不敢。”他忙俯首賠罪,“不論商音小娘子詢問什麼,臣都一一搖頭了,不曾多說些什麼。”

    商音之所以來詢問韋皋,是知道獨孤默和韋皋曾二話不談、形影不離過,如此要好的關係,禁不住李適也生起懷疑:“那麼你的真話呢?他寧爲犧牲,中了紫茭葦的毒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再也不曾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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