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理不具備思考的能力，那天理是如何做出判斷的呢？”
“我也不清楚，不過大概是遵循着某種機制吧。”
天理維繫者說着舉了一個形象的例子，“天理就好比是一個園丁，而人類就是被看護的樹木，每當這個樹分叉長歪的時候，天理就會將這枝樹杈修剪掉。”
“也就是說，天理放任人類發展，但只要危及人類存續，天理就會將其抹殺？”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方子瑜皺了皺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放任人類犯錯，又要懲罰犯錯的人類，也難怪七神和人類會將天理看作是反派。”
他輕嘆一聲，說道：“還是具體說說五百年前的事吧。”
“先別急，原初之人除了天理之外，還留了一樣東西給人類。”
“什麼？”
天理維繫者輕笑一聲說道：“神……原初之人除了將天理作爲篩選和糾正的手段，還讓魔神降臨人間保護並引導人類發展。”
她也嘆了一聲，說道：“而五百年前的事，便是人類、神與天理之間矛盾的體現。”
天理是確保人類的存續，神是爲了保護和引導人類發展，當這兩者結合起來以後，就形成了類似用窮舉法尋找答案的模式。
當年降臨人間的魔神，在不同的區域劃分了領地，並各自保護和引導子民。原初之人這樣安排的確對人類很有幫助，但不同的魔神發展理念也不盡相同，這就爲後來的魔神戰爭埋下了伏筆。
魔神戰爭的最終勝利者就是七神，那些失敗的魔神或被殺死、或被封印、或被驅逐。而那些失敗的魔神的子民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的人選擇融入七國，也有的人選擇獨自發展。
天理並不會干預人類的發展，七神同樣也沒有趕盡殺絕，這就讓坎瑞亞和沙爾·芬德尼爾的出現有了可能，而實際上這樣的古國也遠遠不止坎瑞亞和沙爾·芬德尼爾。
由於沒有引導發展的神存在，那些像坎瑞亞一樣獨自發展的國家，在擁有更多自由發展空間的同時，同樣也失去了對國度發展的限制。
然而當這些國家發展到某一階段時，就有可能會觸發天理的某些機制，由於天理並不具備思考能力，一旦觸發天理的機制就會導致被抹殺。
天理的抹殺固然是爲了確保人類的存續，但也讓人類對天理產生了恐懼，或許七神也並不認同天理這種做法，所以才導致了後來發生的種種。
“五百年前，那些曾經被驅逐出提瓦特的魔神，對提瓦特發起了反撲……”
話剛說到一半熒就沉下臉來，方子瑜見狀連忙改口道：“不過就算七國全都進入原界，也只是轉移部分人口遷入原界罷了，而且大多數都是普通居民，在力量對比上深淵教團並不會處於弱勢……”
方子瑜此時才意識到，熒的想法其實與七神一樣，她與方子瑜合作只是爲了尋求退路，而她真正要做的事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熒與天理的戰爭……或者說是坎瑞亞遺民對天理的復仇更爲貼切，這個被神所毀滅的古老王國，並沒有完全化作歷史的塵埃，而是另外一種形式依舊在進行抗爭。
“與天理的戰爭……能告訴我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你真的想知道？”
方子瑜不假思索的點頭，熒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可我怕你知道了以後會後悔，因爲真相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和可怕。”
一直以來，方子瑜都在嘗試查清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除了像坎瑞亞覆滅這樣的標誌性事件，以及一些文獻中留下的隻言片語，五百年前說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被刻意隱藏了。
五百年前絕不僅僅是坎瑞亞被覆滅那麼簡單，越來越多的線索顯示當年曾出現過危及整個提瓦特的危機。通過在稻妻收集到的古老傳說，方子瑜覺得可能與深淵有關。
“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你很可能會被天理抹殺。”
“可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如果被天理知道的話，那還不是一樣會被抹殺？”
熒打量着方子瑜，忽然輕笑一聲，說道：“難道你以爲你的所作所爲天理會毫不知情？那你也未免太小瞧天理了，天理之所以還沒有抹殺你，或許也只是你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這話說的方子瑜心頭一震，他之前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爲他一直在極力避免被天理注意，後來遇到穿越來的天理維繫者，對方表示能夠幫他屏蔽掉天理的關注。
屏蔽天理這種事連嘉波都做不到，方子瑜的那些前輩們就有被天理直接抹殺的先例，那麼來自其它時空的天理維繫者，她說能夠屏蔽天理真的可以相信嗎？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你也不用拿天理來嚇唬我，或許我有辦法能夠屏蔽天理呢？”
“那樣最好，不然我們的合作就只能告吹了。”
熒似乎並不相信方子瑜的說辭，她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天理是爲此這個世界存續的存在，當天理真的想要抹殺你的時候，就說明你其實已經威脅到了這個世界。”
她起身離開了王座，嘆道：“對於提瓦特而言，天理就是絕對正義，可對於提瓦特的生靈來說，天理就意味着毀滅……”
雖然深淵教團只是派出少量成員投石問路，但方子瑜此行的目的算是勉強達成了，而且通過剛剛和熒的交談，他知道深淵教團對天理的看法。
其實熒那句看似自相矛盾，實際上道出了天理的本質。天理爲了確保提瓦特的延續，而不惜犧牲提瓦特的生靈，天理就像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