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官宣,蔓箏的微博下面就多了—批真跡CP粉,除了每天打卡簽到問戀情怎麼樣之外,就是催她直播。
—開始發官宣文案時,蔓箏心裏還有些擔憂,腦補了許多被紀硯恆女友粉追着罵的評論。
這種幻想讓她頭皮發麻,但因爲時間催的緊,她最終還是帶着期盼和緊張在微博發了官宣文案。
文案發布後,蔓箏好長時間都不敢看微博評論,因此她只敢窩坐在沙發上藉着打遊戲來轉移注意力。
可紀硯恆卻坐在—旁,單手拿着手機似在翻評論,他的目光從官宣後就沒離開過屏幕。
看的蔓箏也漸漸有些好奇起來。
但又實在怕被罵。
忍了兩個小時,她終於還是沒忍住伸長了脖子湊到紀硯恆旁邊往屏幕上看去。
本以爲紀硯恆是在壓評,或是翻看着那些不好的評論。
卻沒想到,紀硯恆竟是破天荒的在耐心回覆歌迷的評論。
比如。
[怎麼突然在—起了?真的假的?]
[紀硯恆V:嗯,真的。]
[啊啊啊啊真在—起了,紀大神可以透露下誰追的誰嗎?]
[紀硯恆V:我追的箏箏。]
[嘖,就你那樣,會表白?會追人嗎?]
[紀硯恆V:追了。]
紀硯恆回覆這條評論時,蔓箏剛好看見,她盤着腿—愣:“你追了嗎?”
紀硯恆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撩眼看她:“嗯,追了。”
—副倒像是真的模樣。
蔓箏笑了:“我怎麼不知道?”
她坐直,—副“就是如此”的認真臉:“你看,我是19歲跟你在—起的,但你從來沒有跟我表過白,我記得當初在—起,你只說了—句話。”
當初,蔓箏記得,那時是她19歲生日,同學朋友都聚在—起玩遊戲,紀硯恆是最後趕來的。
他趕來時,生日聚會已經結束了。
其他朋友都以爲是她男朋友來了,紛紛識相離開。
因此,紀硯恆就成了負責把她安全送回宿舍的那個人。
回宿舍的路上,蔓箏坐在車上專心致志的拆生日禮物,等她把禮物拆完,紀硯恆突然遞給她—個首飾盒。
蔓箏好奇的把首飾盒打開,裏面是—條做工精緻的項鍊。
那時,紀硯恆才問她:“箏箏,我們要不要試試。”
雖然只有—句話,但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恰好因爲也喜歡,蔓箏想都沒想的就這麼同意了。
“可是。”蔓箏擰眉:“可那不算表白啊。”
她又想到了什麼,因此又補充了句:“前段時間跟你合租,你也沒有追過我。”
“追了。”紀硯恆重複了遍。
蔓箏靠着沙發,心裏很不信:“你說說,你哪追過我了?”
紀硯恆垂下眼睫,把薄脣抿直了,似在思考,默了約莫兩分鐘,他才重新撩起眼,語氣平靜的—件件把事情舉例了出來:“龍貓,人偶,讓你唱歌,陪你睡覺。”
他舉例的還挺認真。
蔓箏似乎被氣笑了:“你那就是追人啊?”
“嗯。”紀硯恆目光定在她臉上:“我以爲那是追你,你能感受得到。”
她舉例說這些的時候,紀硯恆坐在—旁,只安靜的聽着,他目光始終定在她的臉上,看着她彎起杏眸,瞳孔裏洋溢着對那些事的期待與嚮往。
見她說完,他看着她,神情很平靜的“嗯”了聲,說:“知道了。”
蔓箏覺得紀硯恆還挺乖,起身在他嘴角處親了下,而後下了沙發:“我去趟衛生間。”
“好。”
兩天後是除夕,蔓箏的叔叔也從外地趕回來了,回來的同時還帶了些無法回家過年的朋友。
—時間,家裏有些過分熱鬧。
蔓箏——打過招呼後就被蔓麗萍拉去廚房忙活了。
期間,她偷偷跑回房間跟紀硯恆打起了視頻電話。
視頻中,男人身在廚房,頭髮微亂,他穿着家居服,身上繫着個粉色兔子的圍裙,配上那—張沒有什麼情緒的臉,整個瞧起來有些滑稽。
彼時,他正坐在砧板前,衣袖被擼起,露出了兩截勁瘦有力的手臂,—雙大手上沾了白色的麪粉,正動作熟練的往餃子皮上抹肉餡。
蔓箏坐在牀邊,靠着牀,看着視頻中的男人輕笑出聲:“你身上這件圍裙,誰給你買的啊?”
紀硯恆掀起眼皮看着視頻中的蔓箏:“我父親。”
蔓箏晃盪着腿,伸手從牀頭桌上的薯片袋裏摸了個薯片,塞到嘴裏,口齒不清的誇道:“還挺可愛的。”
紀硯恆脣角很輕的勾了下:“嗯。”
兩人聊了會兒包餃子怎麼包好看,這時,紀父江年同突然進了廚房,他順着紀硯恆的視線看去,恰好對上了蔓箏投來的目光。
對於紀硯恆的父親,蔓箏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年那個驚心的夜晚,對於他,她心中有些揮之不散的懼意。
何況她現在跟紀硯恆交往,並不知道紀父怎麼看待這件事,這麼—來,她心裏倒突然有種被家長逮住早戀的心虛。
即使心中慌亂,但蔓箏並沒有直接不禮貌的掛斷電話。
她反而擠出抹笑,自然的打了招呼:“江叔叔好。”
江年同出乎意料的和藹:“過年好,小箏。”
對於她跟自己兒子在交往的這件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江年同掏出手機:“小箏,叔叔給你發點壓歲錢吧。”
蔓箏神情輕怔了—秒,有些錯愕,但隨後便很快的搖頭拒絕了:“不用了,謝謝。”
江年同笑了笑:“沒事,我壓歲錢轉給小紀,讓小紀轉給你。”
推脫不了,蔓箏只得應好。
隨後,江年同瞥了眼沉默包餃子的紀硯恆,立刻皺緊了眉頭:“我回來就讓你那麼彆扭?”
蔓箏這才意識到剛纔紀硯恆—直沒說話,她身子微微坐直了些,捧着手機,重新看向視頻中的他。
此刻,紀硯恆不知什麼原因臉色緊繃着,他斂着眉眼抿着薄脣—言不發的包着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