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而今在黃衣女子的愚昧以及楚寒煙的兇猛映襯之下,她的優雅、文靜和得體大方反倒讓人心生好感。
果然,只有這樣的女子纔有貴女風範,長得貌美又如何?這麼兇,說不定一巴掌下去,他們天靈感都要裂開啊!女子還是隻有
他們嶽國的好!
“嗯,我知道。”楚寒煙懶得看這人演繹何爲貴女風範,只對黃衣女子笑道,“想來就來吧,對了,不僅是這位兩位小姐,在座其
他人想來也可以,畢竟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好一個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有人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多謝小姐慷慨。”
“多謝小姐。”
牆頭草們立即又倒向了楚寒煙。
文人雅士哪個不對逍遙散人的畫作心嚮往之?
有機會一睹真跡,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無礙。”楚寒煙笑笑,擡步走了出去。
紫衣女子嘴角笑悄然凝固,又若無其事起身,蓮步輕移到黃公子身邊,輕聲問:“幾位公子,此行去處不明,或許會有未知的波
折,不知我們可否同行呢?”
黃公子點頭:“自然可以,小姐請。”
“多謝公子。”
……
楚寒煙慢悠悠將衆人帶回白芷公館,甘瀚早早就在門前候着了,他笑道:“小姐,您回來了,諸位這是?”
好傢伙,出去時只有二人,回來帶了一溜串。
“他們是本小姐的客人,隨本小姐來交流藝術鑑賞心得的,勞煩您帶我招待一二,本小姐去去就來。”
甘瀚一頭霧水,還是恭恭敬敬聽從楚寒煙的吩咐,將衆人迎了進去。
畢竟嶺主說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莫要慌亂,一切聽從楚小姐的吩咐。
白芷公館可是而今金陵城中最爲神祕的地兒之一,它從前乃一位老王爺的府邸,後來那老王爺犯了事被抄家這裏便成了“禁地”
,幾經輾轉後被一位生意人收入囊中。
嶽國風雲變幻,其中不乏想要找白芷公館麻煩的人,卻都悄無聲息淹沒了去。
久而久之,便無人再來找白芷公館的事兒了。
原來這位力大無窮、身手了得的美人兒是白芷公館的人?衆人對楚寒煙的身份是越來越好奇了。
將衆人交給甘瀚安頓,楚寒煙穿越迴廊進入書房,岱鳶早已將作畫的用具準備好了,她看了看寸步不離的阿力,嘆氣道:“主子
,您這樣有暴露自己的危險。”
裏裏外外,不乏指責阿力衝動的意思。
門外的大牛等人:“……”厲害了呀岱鳶,王……咳,阿力都敢編排了?
阿力垂眸,神情有些倔強,彷彿覺得自己沒做錯。
若不是怕惹麻煩,他一定當場錘爆那男子的腦袋。
楚寒煙望着男人大狗狗般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這狗男人的狗脾氣,也是沒誰了。
“無礙,一幅畫不礙着什麼,我還有些事要詢問那男子。”
楚寒煙淨手,擼起袖子開始作畫,落筆有神,極速迅猛卻韻味蒼勁,連岱鳶都忍不住道:“主子的畫比從前更好了。”
楚寒煙點頭,眼神鎖定畫面,輕聲道:“這段時間生生死死、離離分分、跌跌宕宕見得太多了,總該有些明悟的。”
阿力很想說些什麼,只是千言萬語都只能在胸臆中揉成碎片。
因爲他們之間所隔的,何止是一個女子的生死?
還有千年的歲月,一道道歷史的鴻溝。
楚寒煙言罷四周便寂靜了下來,連岱鳶都小心翼翼推門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楚寒煙就完工了,如果說早先楚寒煙爲了“騙錢”隨手作的畫有坑人的嫌疑,那麼此時此刻的寒梅圖卻有種千錘百煉、
洗盡鉛華的意境。
楚寒煙將印章蓋好,隨意吹了吹便命阿力將畫作捧出去了。
杜淳篤定自己的摺扇是真的,也篤定楚寒煙拿不出什麼寒梅圖,他已在心中思量報復阿力的法子了,沒想到楚寒煙真的拿出了
寒梅圖!
無論是落款、印章、筆觸、起勢變化等等全部都和逍遙散人的一模一樣!
若硬要雞蛋裏面挑骨頭,那便是這寒梅圖太出色了,比杜淳用來做扇面的還出色。
靜靜凝視畫作,似有暗香浮來,引人入勝。
“這就是逍遙散人的寒梅圖嗎?”
“栩栩如生,神韻兼備,僅僅只是看着這幅畫,都有種凌傲風霜之感啊。”
“這筆力幾乎能穿透紙張啊!”
“不僅如此,還十分靈動飄逸,逍遙散人不愧是逍遙散人,佩服佩服。”
“太震撼了,難怪逍遙散人的作品能如此備受追捧。”
“將來必成傳世之作啊!”
……
“這怎麼可能……”杜淳喃喃道,“難道我手中的那副真的是假的?”
他這般喜愛逍遙散人的畫自然對此十分了解,如何能看不出這是真跡?
但他從前那副也絕對不是假的啊!
難道說逍遙散人作了兩幅寒梅圖?
楚寒煙笑眯眯道:“我還會騙你不曾?”
“不行,你讓我研究透徹些。”
阿力忽然擡臂躲過杜淳的手,冷冷道:“你想做什麼?”
杜淳一噎,訕訕道:“沒,我只是覺得這幅畫上的墨似乎不是很乾?想仔細看看。”
楚寒煙:“哦,因爲我們沿途坐船來的,江面水霧大,有潤墨影響也不出奇。”
“是嗎?”
“對啊。”
楚寒煙笑着就拍拍杜淳的肩膀:“我呢,最是欽佩逍遙散人了,對她的墨寶也是愛之又愛,阿力跟在我身邊耳濡目染,這才一眼
認出你的是贗品的。阿力是激進了些,但出發點是好的,並公子你拿着贗品招搖過市,有些不妥啊。”
何止是有些不妥,簡直顏面盡失!
杜淳想起自己從前逢人就炫耀的舉措,羞得臉頰通紅,咬牙道:“你把這幅畫賣給我。”
楚寒煙佯作驚訝道:“你要這畫作甚?”
“別廢話,你要多少銀兩?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