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那寒氣，封桀把手裏的熱牛奶遞給時蕎，又從牀上拿了條厚毛毯給她蓋上，屈起手指彈了下屏幕，哼哼：“殺了我，你們這輩子都沒姐夫了。”“她要不嫌棄，我可以上的。”就在這時，屏幕對面又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醇厚粗糙，是個煙嗓，帶着幾分笑。封桀眸子瞬間眯起，寒光乍現。時蕎讓安白把鏡頭轉過去。視角變得寬闊。對面在喫火鍋，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的青菜喝肉。桌邊坐着個男人，穿着掉皮的黑色棉襖，及脖子的長髮亂糟糟的，也不怕熱氣蒸騰，喫飯還帶着墨鏡，鬍子拉碴的，整個人看起來頹廢邋遢。正端着碗涮肉，那架勢，幾百年沒喫過飯一樣。對上鏡頭，他扶了扶墨鏡，依舊不停的往嘴裏塞喫的，嘟囔不清：“你要是想嫁我，提前說，我好去掙錢娶你。”這個人沒見過。封桀舔着牙尖，隔着屏幕都想打他一拳：“做夢吧你。”封桀強忍下把電腦拍上的想法，像宣佈領土的獅子一樣，擠身坐在時蕎身邊，手伸進毛毯裏用暖熱的手爲她輕輕揉着肚子，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滿目哀怨：“我到底還有多少情敵？”時蕎：“…”氣息噴灑在脖子裏有些癢，她扭了扭身子，無奈解釋：“他叫祭野，一個只有金錢交易的朋友。”“我剛纔的話可是認真的。”祭野摸了把臉上鬍子，滿臉認真：“其實我帥起來不差你身邊這小子，”他用筷子劃了下時晏和安白：“這倆小傢伙可是很喜歡我。”他話剛落，時晏就拿了手機過去，格外單純：“這頓飯三百八，現金還是轉賬？”祭野：“…”行吧，沒人喜歡他。“你不適合耍寶。”時蕎端着熱牛奶喝了幾口，肚子上的力度很舒服，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她壓住封桀想作亂的手，問祭野：“東西送到了嗎？”祭野嘴上不停：“那邊說隨時等你過去。”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在那邊見到華瑞商會沈家和宋家的人了，好像是叫什麼沈子昂，跟那邊地下軍火商搭上了。”時蕎若有所思。時晏這會兒才又插了一句，滿目期待：“姐姐，要過年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嗎？”時鶯鸞如今在京城，若不出意外，她已經跟封振榮做了交易，在找時晏的下落…時蕎微搖了搖頭：“你跟安白暫時待在那。”她又望向祭野：“如果有事，麻煩幫我保護他們。”祭野打了個手勢：“八折。”“你還喫着我們的飯！”時晏想拿枕頭砸他。祭野夾了塊肉塞時晏嘴裏，餘光瞥過封桀：“你叫我一聲姐夫，我這輩子都免費保護你，怎麼樣？”明擺着的挑釁。就算人在自己懷裏，封桀也還是有點兒胸悶氣短，冷笑：“要多少，直接開價。”祭野眼底劃過精芒，伸出了三根手指頭。封桀眼睛一眯：“三個億。”“咳…”祭野被剛送進嘴裏的啤酒嗆住。“他說的是三千萬。”時蕎替他解釋了，畢竟上次送信，也才三百萬。封桀神色不變，話對祭野說：“我給你三個億，他們倆少根頭髮，我剁了你。”收買威脅帶警告。行吧。祭野對着鏡頭舉了舉酒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合作愉快，下次繼續。”安白對錢沒有興趣。但時晏就不一樣了，他聽着封桀那財大氣粗的話，小臉貼在屏幕上，眨巴着星星眼：“我可以保護我自己，你把錢給我吧，不行安白哥哥也可以，不需要他。”“還搶生意了你！”祭野好笑的拍了下他小腦袋瓜。封桀挑了挑眉，也不顧忌時蕎，漂亮的彩燈下桃花眼裏波光流轉，音色裏滿是蠱惑的意味：“叫我聲姐夫，我白給你。”時晏陷入糾結。祭野拍了拍他肩膀：“有骨氣點兒！”可是錢很重要啊！時晏看着時蕎，眼睛眨巴眨巴。時蕎別過眼不理他。最終時晏折腰於錢下，站在那裏，牛仔外套顯得很乖巧，甜甜的喊：“姐夫。”封桀舒服了，眼睛裏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一聲一千萬。”時晏舉着手機收款碼：“萬一你說話不算話。”封桀還就真當場就拿出手機，加了時晏微信，往對方名下賬號裏劃了一千萬過去。“有錢人真好啊！”祭野感嘆了一聲。時晏上了癮：“姐夫，我姐姐現在是在你家嗎？”“這房子我送你姐的。”封桀心情愉快，有問必答，格外的耐心。“哦，”時晏眼睛一閃一閃的：“那姐夫，你很有錢嗎？”“能養得起你們姐弟仨，夠你們揮霍一輩子。”那些資金都交給畢寥去做了，封桀也沒過問過自己名下財產，只是這樣保守估計了一下子。“姐夫…”“行了！”時晏每喊一聲姐夫，封桀就劃一千萬過去，時蕎看的都眼角抽抽，有氣無力的打斷兩人：“幼不幼稚。”封桀渾然不在意，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臉：“我的就是你的，阿晏還小，寵着沒事。”他愛屋及烏。搞定蕎蕎，還要搞定她的家人。錢能解決的都不算事，小傢伙好搞定，但後邊那個動不動就要殺他的安白，有些不好搞…時蕎無奈了。又跟祭野和安白叮囑了幾句後，掛了視頻。封桀把電腦合上推開，柔聲的問時蕎：“要不要睡會兒？”雖然這種疼時蕎能忍，但撕裂的酸癢還是讓她渾身發軟，她揪住封桀的衣領，說了聲好。她這會兒臉色極白。封桀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把人又抱回牀上躺好，去拿了個巴掌大，壁刻飛鶴的銀色小香爐，裏邊燃的是可安神的檀香，連晚上喫的都是紅棗糕和桂圓枸杞粥。總之什麼補血，封桀給時蕎喫什麼。最後，又給她弄了個暖袋放在腹部暖，給她輕輕揉着肚子，哄她睡覺。暖洋洋的屋子裏帶着股好聞的檀香，看着身邊的人，時蕎一顆心突然就安寧下來。“你可以依靠我的。”封桀側着身子躺在被子上，腦袋枕的高，一低頭就可以碰着時蕎額頭，知道她沒睡着，就細聲的道：“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你不用再去用痛提醒自己，那樣只是對自己的折磨。”他抱着她，悶聲呢喃：“蕎蕎，我不捨得你疼。”他以前總是想虐待自己，去陪她一起疼，一起痛苦，可現在他要照顧時蕎，不能受傷。時蕎沒說話，只是心底有什麼在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