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佬今天又被夫人反殺了 >第306章 是他們欠你的
    這些年,月桐試圖找過她那個未曾謀面的姐姐,但沒有半點痕跡,或許她早就已經死了。</p>

    可施廣還活着。</p>

    當初時蕎接手飄渺會後,下了一條禁令,見到施廣就打,不讓他死也不讓他活,這些年施廣過的人不人鬼不鬼。</p>

    這是他的懲罰。</p>

    而施廣以前想加入另外兩幫,可有飄渺會在,他們不敢收這個人,連街頭的混混都不敢跟他一起耍。</p>

    施廣沒錢去賭,就騙就搶,每次都被打的半死不活的。</p>

    前幾天,施廣從小道消息裏聽到了閻盟和飄渺會要交易一批貨,這批貨隨便一件都能賣出天價。之後施廣像走了狗屎運一樣,竟然誤入了港口貨倉,看着那些東西,施廣動了貪念,偷了件東西出來。</p>

    被老鄭發現了。</p>

    老鄭在這片挺出名,發現了他拿的那件東西上邊有閻盟記號,就以此來威脅施廣想要分一杯羹。</p>

    施廣不想,就在今天把老鄭約到了陽臺,想要會談。</p>

    月桐和宿池本來是在這邊閒逛,偶然看見了施廣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剛到陽臺就看見施廣把老鄭給推了下樓,他們倆最後把施廣給踹倒在了這裏。</p>

    看着現在滿身戾氣的月桐,時蕎衝着宿池擡了擡下巴:“把他帶走吧。”</p>

    宿池看了月桐一眼,點頭,上前彎腰拎着施廣的衣領,把人強行拖離了這裏。周圍的人看着,誰也不敢上前去阻攔,還有的人幸災樂禍,議論着施廣終於栽了。</p>

    時蕎上前把月桐手裏的刀抽出來扔到桌子上,拉過她的手,轉身離開這油煙污穢的地方:“想讓他死那就殺了他。”</p>

    “姐姐。”月桐反握住時蕎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音色帶着幾分飄渺:“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欠她的…”</p>

    時蕎頓了下,淡淡道:“你誰也不欠,是他們欠你。”</p>

    月桐抿脣。</p>

    時蕎道:“當初是她護着你纔沒一出生就被施廣賣掉,可也是她在你十二歲記憶最深刻的年紀,出主意讓施廣把你送進去的。”</p>

    就算她絕望,她痛苦,她也不該讓自己的孩子承接自己的痛苦。</p>

    “當時你哭着喊着讓她救你,她沒有。”時蕎麪無表情,聲音冷清:“她們都死有餘辜。”</p>

    或許月桐的母親也是受害者,可這個受害者早就和原罪淪爲一起,在絕望裏沉淪,可她不該把痛苦轉嫁到自己的孩子身上…</p>

    對月桐的母親來說,煎熬的掙扎着活了那麼多年,死是一種解脫。</p>

    或許月桐心中有複雜,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母,可對時蕎來說,她沒半點心軟同情之處。</p>

    外邊已經徹底黑了,這個地方破舊的霓虹燈牌閃爍迷離,黑暗裏藏着的人竊竊私語,燈光裏的人談笑風生,凌亂污穢。</p>

    她們往前走,走入另外一個繁華的世界裏,把這個地方遠遠的甩在身後,只要他們不回頭,就再也看不見。</p>

    鐘樓廣場上的小提琴藝術家已經離開了,路邊幾個賣藝術品的也都收攤回家了,可鐘樓依舊屹立在這萬千繁華中,它只會機械的到點兒報時,只會前進,永遠不會倒退。</p>

    “月桐,我們是不一樣的。”站在鐘樓下,看着封桀從不遠處路邊的車上走下來,時蕎才又開口,她道:“你是在無辜的,他們是死有餘辜,他們不是能牽絆住你的東西,你不用一直活在過去裏。”</p>

    而她不是。</p>

    穆家的滅亡,華瑞商會的罪過,這是師父烙印在她骨子裏的仇恨,她沒有辦法不去做。</p>

    她是個冷血的人,除非親自經歷或者目睹,她不會對世界上一切可憐人產生同情。</p>

    “阿窈。”封桀走了過來。</p>

    男子蓬鬆的頭髮路燈下顯得毛茸茸的,眉梢的紅痣看不真切,一雙桃花眼瀲灩的似是盛着星河,白色的棉麻圓領休閒上衣,緊身褲,黑色馬丁靴,桀驁不馴裏帶着幾分痞意,完美如雕的輪廓裏又深藏溫柔。</p>

    他脖子裏戴着個黑色繩子做的項鍊,縱使尾端藏在衣服裏,時蕎也知道掛的是那枚銅錢。</p>

    封桀摸了摸她的手,察覺不涼,才柔聲道:“還沒喫飯吧?我帶你們去喫東西?”</p>

    時蕎點頭,把手放在他手裏:“你去看過阿白和阿晏了嗎?”</p>

    封桀帶着她朝車邊走:“寂野在他們那裏,你不用擔心。閻盟今晚抓了幾個人,明天我帶你去見見。”</p>

    時蕎點頭:“好。”</p>

    看着他們攜手而行的背影,月桐站在廣場上陷入發呆。</p>

    愛情是什麼?</p>

    她一直都認爲自己明白的。</p>

    就像她的母親和父親,男女的結合是痛苦的強行佔有,而她是施廣罪孽的產物。</p>

    她媽媽痛苦了一輩子。</p>

    可那時候既然如此痛苦,她爲什麼不去死呢?</p>

    死了就解脫了啊。</p>

    她又不是媽媽的牽絆。</p>

    那時候她就想,她以後如果活着,如果長大了,她絕對不會嫁人,男人都沒有好東西。</p>

    她要嫁給時蕎,嫁給姐姐,嫁給她的仙女。</p>

    可這不是愛,是佔有,是依賴,是崇拜。</p>

    她以前覺得封桀不是好人,對姐姐的好也都是虛僞的。因爲她沒看到過愛情的模樣,在顧南松和玉檸身上都沒看到過。</p>

    可現在,她有些不懂了。</p>

    “想什麼呢?”宿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他們沒跟時蕎一起離開,路邊的車已經沒了蹤影。</p>

    月桐道:“在想,這世間爲什麼有男女之分。”</p>

    “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宿池垂眸,揉了揉她腦袋:“我們也去喫東西吧。”</p>

    月桐看了眼他,又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突然吐了口濁氣,笑裏裹着幾分釋懷:“我想我現在知道,我爲什麼比不上姐姐了。”</p>

    宿池很捧場:“爲什麼?”</p>

    月桐頓了頓,道:“我的父母是惡是善,他們活着,我都清楚,所以我經歷我狠心我可以釋懷。而她…剛出生所有親人就都慘死,她沒有體會經歷過家人的感覺,她不知道他們善惡,只能揹負着死去的人留下的仇恨孤注一擲的不斷走下去,她是更可憐的。”</p>

    這話從月桐嘴裏說出來,宿池還是有些驚訝的,但這小丫頭經歷了這麼多,有點感慨也正常。</p>

    他笑了笑:“老大最不喜歡別人說她可憐。”</p>

    月桐彎了彎眼睛:“我們去喫東西吧,我想喫西紅柿炒蛋。”</p>

    路邊還有一輛車,是宿池讓人帶走施廣的時候留下的。宿池帶着月桐離開的時候,鐘樓敲響晚上八點的聲音,鍾浪蔓延整個城市。</p>

    月上燈火,人羣迷離,各有各的悲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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