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做事能不能穩重點兒?”</p>
“我什麼時候不穩定了?”</p>
“我剛纔要是再慢一點兒,這邊的槍就掃你身上了!”</p>
“那不是還沒有嗎?拋開身上挎的大傢伙,這些人也就是個廢物,刀都到脖子裏了還沒反應過來。”</p>
“你就嘚瑟吧!”</p>
幽靜詭異的樹林裏,兩人伴隨着談話聲越走越遠,只是這次兩人走的自信又張揚,畢竟手裏有了武器。</p>
**</p>
另一邊。</p>
時蕎幾個人也重新上路。</p>
時蕎不是沒想過反殺,但他們這片的人似乎出奇的多,不時可能就會碰上一隊。</p>
黎明時,三人半伏在矮丘後邊,看着不遠處空曠平地上的那片營地,陷入短暫寂靜。</p>
營地大大小小十幾個帳篷,白綠相交一片,像一個個蒙古包似的,單看着就知道材質不簡單。</p>
挎着槍的人來來往往。</p>
裏邊絕對不是一般人。</p>
封桀挑眉:“會不會是唐玉棕?”</p>
時蕎搖頭:“如果是唐玉棕,他的排場可不會這麼小,而且他不可能對我們出手。”</p>
“那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宋寒山說:“你們的支援叫了那麼久,迎來的卻是這些人。”</p>
“這個問題好像說過了,是你的隊伍裏出了臥底,出賣了我們,我們是被你連累的。”封桀譏笑。</p>
宋寒山淡淡瞥過他:“在村落那天夜裏,那老太太找你們說了什麼我不知道的?”</p>
時蕎和封桀:“…”</p>
宋寒山果然是宋寒山。</p>
兩人除了默契的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沒有半點其他的驚訝表情。</p>
“說了些我父親的事情。”時蕎簡潔概括過去,就把話題又拉回來:“其實有一個有個問題,在天湖那裏,跟着我們一路到天湖的旅遊團和你有沒有關係?”</p>
“沒有。”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人也算共患難,宋寒山依舊是一副僞君子模樣,卻沒怎麼繞圈子:“但我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旅遊團,本來想把人都沉進天湖,但他們後續也沒動作,沒找到機會。”</p>
封桀哂他:“你宋寒山想殺人還找不到藉口嗎?而且,你宋寒山殺人什麼時候需要藉口了?”</p>
宋寒山沉默。</p>
時蕎眯着眼睛,突然開口:“我們把他們剿了吧?”</p>
宋寒山和封桀同時看向她,都以爲自己聽錯了。</p>
“你確定我們?”</p>
“對啊,我們三個。”時蕎伸出手劃了一圈,最後落在宋寒山身上:“宋二爺您要是不想動手,可以在這躲着。”</p>
宋寒山:“…”</p>
他視線挪到封桀身上:“她是腦子燒了,還是腦回路上了鐵軌被碾了?”</p>
他們三個打對方?</p>
赤手空拳打對方可能一個營?</p>
尤其對方還攜着重武器的情況下?</p>
不是他輕看時蕎,除非是神,否則沒有人能赤手空拳的把這個營地滅了,別說他們仨,再來十個都不行。</p>
封桀也凝眉:“阿窈,你…”</p>
“行了,開個玩笑。”倆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讓時蕎笑了笑。</p>
她剛纔的表情語氣,沒有一點兒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p>
宋寒山深深看了她一眼。</p>
封桀蹙眉:“阿窈,太冒險了…”</p>
“我真的開玩笑!”時蕎目光真誠的看着他,心底卻是輕嘆。</p>
其實她還真想去,畢竟很久很久都沒痛痛快快的打過架,也沒挑戰過自己了。這要是衝上去,如果一拼,不是不可能,但生死摻半,她要做的事還沒做完,現在還不能拿命冒險。</p>
而且封桀也不會讓她去。</p>
只能歇了這心思。</p>
宋寒山問了一句:“現在是想辦法繞過去離開,還是潛入深林繼續等支援?”</p>
時蕎想了想:“先想辦法跟月桐他們匯合。”</p>
“阿窈,看!”就在這時,封桀把她的視線又拉回那個營地。</p>
時蕎拿出望遠鏡。</p>
在鏡頭裏,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兩個人。</p>
身穿藏服。</p>
不是巴儀和假扮罕納爾的洛桑是誰?</p>
“這孫子…”封桀舔了舔牙尖,想上去殺人。</p>
時蕎眯眼:“他們會是被這些人抓的,還是他們跟這些人一夥?”</p>
“我早就覺得這玩意不會老實,每次有危險他們倆都在一起,這些人肯定是他們弄來的。”封桀道。</p>
“不對。”宋寒山反駁他:“罕納爾身上沒有能與外界聯繫的任何通訊器。”</p>
“巴儀也沒有。”時蕎說。</p>
封桀就覺得是他們:“傳達位置也不一定就必須要用通訊器吧?”</p>
空氣沉默了兩分鐘。</p>
宋寒山開口:“之前不管是我們在一起,還是分散的時候,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那猛烈的攻擊都毫無章法,而且後來的空中掃射,根本就沒有顧忌任何人,如果出手那些人是這個營地的人,罕納爾他們又活着出現在這,就算不是一夥,也脫不了干係吧…”</p>
宋寒山就算知道那天夜裏,老太太單獨見了時蕎和封桀,說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他沒有想過這個藏族姑娘叫洛桑而不是真的罕納爾。</p>
還有老太太和真正的罕納爾都說過的一句話:“因爲你的眼睛裏沒有貪婪,所以我們選擇了你。”</p>
如果想殺他們,那罕納爾這些人沒必要廢這麼大一圈功夫來說一個謊,把他們給困在這裏圍殺。</p>
但洛桑和巴儀的確在對面營地裏。</p>
現在碰上,喫虧的是他們。</p>
“繞開吧。”時蕎輕嘆。</p>
不過前方就是平原,他們想繞,就只能退回荒林裏,但荒林裏也存在着不定危險,但總比闖進賊窩裏好。</p>
沒有食物沒有水,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p>
可當時蕎準備再次聯網時,卻發現他們的信號被攔截了,被攔截的很徹底不說,還反信號追蹤。</p>
時蕎他們關掉所有通訊設備:“看來只有硬拼了。”</p>
她帶了不只信號煙,還有煙霧彈。</p>
三個人小心翼翼往回繞,一直到天黑下來,前邊的草叢裏一片瑟瑟,封桀把時蕎護在身後,拿着匕首試探着向前,但還沒有走兩步,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疊加,像什麼在爬,不等反應過來,就見刺眼的光從四面八方打來,三個人所站之地瞬間亮如白晝。</p>
一羣穿着跟枯草顏色差不多衣服全身武裝的人從周圍草地裏爬起來,把他們團團圍住。</p>
全是黝黑的槍口。</p>
但這次沒凌亂的開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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