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那幾個人想要同謀可是簡單的很…”</p>
“噓！”</p>
這些人都各懷鬼胎，最後欒錦華看着樓梯上的安白，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p>
安白頭都沒擡一下，垂着的眼睛裏卻閃過殺意。</p>
所有對時蕎有敵意的人，都該死。</p>
樓上。</p>
最裏邊一間房間。</p>
房間並不是很大，黃泥色的牆上掛着些曬乾的羊毛皮，木桌石炕，炕上躺着秦清淮。</p>
在時蕎目光沉下去之前，林斜陽開了口：“給他注射了點兒安眠劑，不會傷身，今晚就會醒。”</p>
時蕎走到炕邊，上下檢查了一下秦清淮的身體，確定沒有傷後，又捏住他手腕給他把了脈。</p>
她以前學過一點兒中醫。</p>
脈搏平穩，心跳正常。</p>
封桀把門一關，靠在門後：“宋寒山，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p>
“桀爺，阿窈，”林斜陽看了眼宋寒山後，抿脣開口：“欒錦華他們抓了我父親。”</p>
這是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就算對方是時蕎，她也不能坐視不管。</p>
“他們聚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爲二十年前，華瑞商會幾大家主也全部來過這裏，包括穆家家主。”宋寒山終於也開口交了些底。</p>
“阿窈”林斜陽看着時蕎，神情複雜：“我知道我出現在這裏，就已經失去了你對我的信任，可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我跟我哥哥從來都不一樣，我也絕對不會害你。”</p>
時蕎神色淡然：“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欒錦華已經踏進了死衚衕裏。”</p>
就算背後是段鴻儒，欒錦華這次也得死。</p>
“也算朋友一場，我覺得我們還能夠繼續合作，我也跟你們交個底。”宋寒山揹着手道：“那天夜裏圍剿你們的人是欒錦華派來的，他要連我一快殺，接我走的人是宋家幾個隱衛，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死，你們也沒讓我失望。”</p>
“讓你失望？”封桀嗤笑：“宋寒山，你以爲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p>
宋寒山也不理他的譏諷，繼續說道：“你們不是一直好奇那個旅遊團的底嗎？他們不是欒錦華派來的，而是時家。”</p>
“欒錦華跟着段鴻儒，是因爲段鴻儒許諾他京城未來是他欒家的，我以前是做過段鴻儒的學生，可封桀你應該清楚，我從來都不會屈身於任何人。”</p>
宋寒山在獲取時蕎和封桀的信任。</p>
可這種事情裏，時蕎誰也不信，不能信也不敢信。</p>
宋寒山似乎猜到了，他伸手從系在腰間的腰封裏拿出幾張照片，遞給時蕎：“你們去莫幹拉的時候，我來了這裏，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了，一直在打聽當年的事，找到了幾個老人。這些照片是我的人提前搶出來的。”</p>
照片有七八張，都是黑白的。</p>
有合照有雙人照。</p>
看起來很舊，但依舊能看清人臉。</p>
“這是封振榮，姬嫿，沈世開…”林斜陽已經見過這些照片了，她拿着那張合照，一一的指着給時蕎介紹。</p>
封桀也走了過來。</p>
“據那寨裏那幾個老人說，這些都是他們當年來這裏的時候拍的，是拿着許可證來這裏做地質考察的。”宋寒山在一邊講着：“在這裏待了兩三個月，離開的時候卻只帶走了兩個人，和一堆西北山的紅土，別的什麼都沒有。”</p>
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幾張照片欒錦華沒有見過。”</p>
照片裏有兩個人。</p>
一個是本地寨子裏的老人，</p>
一個是穿着中山裝，約二十多歲的青年，照片就算被歲月侵蝕，也能夠清楚看出這人清俊的相貌。</p>
時蕎認識他。</p>
穆天盛，她的親生父親。</p>
宋寒山又補了一句：“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p>
半晌，時蕎從照片裏擡頭，問宋寒山：“時家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p>
“那要問你自己。”宋寒山淡淡道。</p>
時晏…</p>
時蕎眼底一片陰沉。</p>
宋寒山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走吧，該出去了。”</p>
“宋寒山。”林斜陽喊住他，又看了眼封桀：“桀爺，我想單獨跟阿窈聊聊。”</p>
“你們先出去吧。”時蕎對他們說。</p>
宋寒山沒有反對。</p>
兩人都出去後，屋子裏沉默了很久，林斜陽纔開口：“他們往我所在的設計學院，寄送了我父親的手指頭，我爺爺生前一直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穆家，要贖罪，我哥哥我勸不住他，可我想繼續代替我爺爺贖罪，欒錦華和段鴻儒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而我現在必須要和宋寒山站在一條船上。”</p>
時蕎輕輕嘆了一聲：“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敵人。”</p>
“我知道。”林斜陽笑了笑：“可我對你有愧，我也知道你不會信任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做什麼，我都不會害你…”</p>
門外，走廊上。</p>
封桀和宋寒山靠着樓下看不見的牆而站。</p>
宋寒山聲音放的低：“你死，也要死在我手裏。”</p>
“宋寒山。”封桀舌尖舔了舔脣角，桃花眼裏裹着邪佞：“我的命是阿窈的，你還不配。”</p>
宋寒山低笑：“怎麼說，我們倆以前也是同進同出。”</p>
封桀不屑：“我比誰都知道你這顆心到底有多無情。”</p>
“你拋棄封家跟時蕎走，把命都交給了時蕎，可你似乎也沒給時蕎交過底吧？”宋寒山話裏滿是意味深長：“你應該也不知道，時蕎還有什麼來頭。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段鴻儒的目標是時蕎還有那批寶藏。時家的目標是時晏，這會兒的北三角應該已經陷入混亂，工業園還能堅守多久都是個問題。”</p>
“有蠱岐在，誰都攻不破。”這話裏，除了封桀對蠱岐的信任之外，還有對宋寒山的不信任。</p>
宋寒山遞給他一張黑色卡片：“那我們現在就還是敵人吧。”</p>
卡片上只有一串銀色符號。</p>
封桀掃了一眼之後，捏着卡片的手微緊，低沉的嗓音裏帶着警告：“我不希望阿窈知道這件事情。”</p>
“告訴她對我可沒好處，畢竟我還要依仗她找到那批寶藏。”宋寒山笑了笑。</p>
封桀擡頭：“你找那批寶藏幹什麼？”</p>
宋寒山沉默了幾秒，淡淡道：“有些事情找到了纔會有答案。”</p>
屋裏有走動腳步聲。</p>
宋寒山擡腳朝樓下走去：“舊情始終還是在的，畢竟，除了你，我也沒有任何一個朋友。”</p>
朋友？</p>
呵！</p>
封桀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底盡是譏諷。</p>
在旁邊的門打開那一瞬，封桀迅速把宋寒山給他的那張黑色卡，塞進短靴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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