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穿了白大褂,一起去了醫療帳篷。</p>
設備還在運轉。</p>
傷患還在深度的接受檢查。</p>
有資料出來,秦清淮拿了給時蕎看。</p>
時蕎隨意翻了一下,遞給罕納爾看:“關於這個,知道的全都交代出來。”</p>
她沒耐心了。</p>
“這是血株遺留在地下的細菌。”罕納爾竟然真開始知道什麼說什麼:“時隔無數歲月,血株不存,連帶着國家甚至都沒在歷史裏遺留,但血株根莖在地下腐爛,變成這種蟲子,類似異化,他們見不了光,只能在地層十米深以下活動。”</p>
這個地方其實是災地。</p>
不過時隔歲月沖刷,人們不知土地爲什麼紅,又是怎麼來的</p>
有人畜能夠在這裏生活,便無人去追究土地。</p>
罕納爾說:“這些蟲子只能在這種紅土下生存,一直處於沉眠,如果被打擾,就會產生攻擊,寄生人體內血脈裏,微顯也掃不出。”</p>
這些都是能用科學解釋的。</p>
不過因太過神祕,以前科技沒那麼發達,就被列爲神奇之地。</p>
時蕎看了看牀上躺的傷患,問秦清淮:“找到解決辦法了嗎?”</p>
秦清淮蹙眉:“殺菌的藥劑全都無用。”他拿起牀邊桌上放的記錄冊:“這是每種藥物用後反應記錄,連血清對傷口都無用,特效藥加上我的穴位阻斷鍼灸,倒是可以止血,但依舊不能癒合傷口。”</p>
如果沒有特效藥和他的鍼灸法,傷口就會不斷流血。</p>
像是凝血障礙。</p>
但又比凝血障礙嚴重的多。</p>
“阿窈。”</p>
門外一聲呼喊。</p>
這個地方,甚至這個世界上,會喊她阿窈的只有兩個人。</p>
一是封桀。</p>
二是林斜陽。</p>
此時是女聲,那就是林斜陽。</p>
“我出去看一下。”時蕎把資料遞給秦清淮,把口罩拉倒下巴,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走出去。</p>
“阿窈。”林斜陽長相本就十分豔麗,又一身貴族小姐的優雅,本就有京城第一名媛之稱,現在被磨的,多了幾分肅冷,看到時蕎,神色凝重,放低了聲音的說:“欒錦華那邊被送走的那個傷患死了。”</p>
時蕎微頓。</p>
林斜陽繼續道:“說是怎麼都止不住血,血液流乾而死的。”</p>
這倒不驚奇了。</p>
時蕎視線掃過整個營地,來來往往的,多是藍魅和赤炎的人,煞氣逼人。</p>
“斜陽。”她開口:“你不必這樣。”</p>
自她因欒錦華綁了秦清淮來到這裏,見到林斜陽後,林斜陽就一直處於一種負疚狀態。</p>
她聽宋寒山的。</p>
可她卻還不斷在欒錦華那邊探聽消息,一有什麼動靜便來告訴她。</p>
一個千金小姐,落魄如今。</p>
變成一個心重之人。</p>
說到底,是覺得對她有愧。</p>
她道:“你不用覺得對我有愧,更不用這樣。”</p>
林斜陽嘴角的笑僵了下,手捏着衣角:“阿窈,我…”</p>
“以後…你還是叫我蕎蕎吧。”時蕎打斷她,頓了頓,又道:“你不用陷在林家對穆家的愧疚裏,更不用陷在對穆宛音的罪責裏。”</p>
說完,她就解着白大褂釦子,朝對面帳篷走去。</p>
林斜陽看着她背影,眼底氤氳出了水氣:“阿窈,你該怪我的…”</p>
穆家滅門,林家脫不了關係。</p>
贖罪,散個林家就能贖罪嗎?</p>
她不覺得。</p>
所以,她想代林家贖罪…</p>
帳篷裏,司業琛和宿池他們都在。</p>
“姐姐。”看到她,月桐扔下手裏的牌,跳起來,滿目哀怨:“我還以爲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p>
他們來了好幾天了,可姐姐根本沒空理他們。</p>
時蕎把白大褂脫掉搭在一旁,身上黑色的針織毛衣襯的皮膚極白,精緻眉眼美到張揚。</p>
她在月桐位置上坐下,撿起了月桐扔下的牌,看着:“我想盡快結束這件事情。”</p>
“欒錦華那個人…”宿池擡頭,娃娃臉上多了戾氣:“要不要廢了他?”</p>
“先不用。”時蕎搖頭,扔了個對尖出去:“沈子昂和傅恆他們現在都很老實,先不用管。”</p>
這幾天,原本很作妖的沈子昂這些人安靜的跟不存在一樣。</p>
時蕎讓章炎盯着他們,自己沒心情管他們。</p>
司業琛看着她眼下一排清灰,頓了頓,道:“如果很累,不必什麼都自己親力親爲,我們都在這,多少可以做些什麼。”</p>
時蕎幽幽嘆道:“過幾天,說不定你們真的都得幫忙。”</p>
罕納爾說這片土地下也有寶藏。</p>
這樣就能解釋了,爲什麼村子裏有人能夠在這裏撿到銅錢。</p>
這局牌打的零零散散,不分輸贏。</p>
時蕎扔下牌離開帳篷。</p>
封桀在不遠處跟藍一說着什麼,餘光看見她,眉心微蹙,轉身進入身後帳篷,很快就出來,手裏多了件厚厚的棉褂子。</p>
過來給時蕎穿上。</p>
“不冷嗎?”他責怪。</p>
這都已經入深秋了,這荒原上的風很冷。</p>
“不冷。”時蕎搖頭,卻還順從的把外套穿上,看了眼四周:“藍一和章炎他們相處的還好吧?”</p>
這兩個組織在道上一直都很神祕,章炎性子匪,藍一性子冷,難免會有糾葛。</p>
封桀把她頭髮從衣服裏拿出來,笑了一聲:“他們現在稱兄道弟,很和睦。”</p>
也倒是。</p>
時蕎本也就隨口一問。</p>
她看着不遠處僱傭兵守着的那個山頭:“事情差不多了,也該結束這一程了。”</p>
封桀問:“之後去沙漠嗎?”</p>
時蕎抿脣:“我想先回一趟北三角。”</p>
封桀微頓:“擔心時晏?”</p>
時蕎點頭:“他們看的那麼嚴,沈子昂都能出來,我覺得北三角內部有問題…”</p>
封桀想了想:“這樣吧,你現在在這裏,我先過去看看?”</p>
時蕎擡頭看着他,眼睛微眨。</p>
封桀握住她的手,有些涼,他認真爲她搓着:“這裏的事你得親自盯着,說要儘快結束,但走出謎團還要多久誰也不知道。反正我又沒什麼事,就現在回一趟北三角看看…”</p>
時晏是她最放心不下的。</p>
時蕎點頭:“那你帶着藍一他們,注意安全。”</p>
封桀笑了笑:“好。”</p>
封桀走的很快。</p>
傍晚就上了直升機。</p>
帶了六個人。</p>
藍一和畢寥都在。</p>
過境本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他們有人提前打好招呼,變得很輕鬆。</p>
到北三角,已是黎明。</p>
停機壩早有人等着。</p>
潘木和司文。</p>
上了車後,司文開車,潘木就開始簡潔講述着北三角最近發生的事。</p>
“飄渺會的港口發生了一起爆炸,有人劫走一批貨,沈子昂跑了。麟幫很安靜。閻盟…”他頓了頓:“藍道夫還在地牢裏鎖着,有人來救過他,但失敗了。還有時小姐讓我們看守的那個克里斯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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