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時蕎來的時候,他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樣,扔下手裏弄了一半的東西,摘下手套,扯開外套,就往外跑。</p>
“姐姐!”</p>
一個飛身撲進時蕎懷裏,眼裏滿是依賴:“我好想你啊!”</p>
時蕎揉了揉他腦袋:“又長高了!”</p>
說起身高,時晏很不滿意,他一撇嘴:“我馬上都十五了。”</p>
過完這個年頭,他就十五了,身高還不到一米七。</p>
子離都一米七了。</p>
時蕎有些恍惚,以前乖巧軟糯的小男孩兒,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p>
看時晏賴在時蕎懷裏不出來,封桀挑眉,伸手拎住他後頸毛衣領子,把人給扯出來:“你也是男子漢了,男女有別,還往你姐懷裏鑽,像話嗎?”</p>
時晏把她的手打掉,衝他吐了吐舌頭:“小氣。”</p>
封桀笑着削了他後腦勺一巴掌。</p>
時晏跑到時蕎身邊,又拉住她的手,撒嬌:“姐姐,你這次帶我一起走嗎?”</p>
時蕎垂下睫羽,眼底的光一片暗晦不明。</p>
半晌,見她不說話,時晏搖了搖她的手,輕喚:“姐姐?”</p>
時蕎看着他。</p>
少年臉上嬰兒肥早就退卻,變得清秀又俊美,還有些許稚嫩。</p>
一雙眼睛明亮如星,乾淨的不染一點兒塵埃。</p>
她答應過時晏的母親,儘自己所能護他一生無憂,遠離那些是非陳雜。</p>
她也的確是這般做的。</p>
可如今…</p>
時蕎斂了心思,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一般,淺笑着問他:“晚上想喫什麼?”</p>
時晏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喫火鍋。”</p>
時蕎道了聲好。</p>
自時晏被送到蠱岐這裏之後,他就沒出過這個科技園。</p>
今天被時蕎帶出來,頓時像脫籠的鳥兒一般,格外跳脫。</p>
子離也被他拉着出來了。</p>
子離對這外面一切也是格外好奇,兩個人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拉都拉不住。</p>
顧平安寸步不離的跟着。</p>
時蕎和封桀落在不遠處,身邊跟着同出來的蠱岐。</p>
一旁的封桀掛了電話,順着縫隙滑進口袋裏,勾住時蕎的手指,低聲道:“我都安排好了。”</p>
時蕎點頭。</p>
蠱岐望着前方那幾個背影,似笑非笑的:“他盼着你來,現在你終於來了,卻把他當做餌,時小姐可真是算盡千機。”</p>
時蕎神色淡然:“再怎樣,也比不上蠱先生你。”</p>
蠱岐眯眼,想到什麼似的,沒有再說什麼。</p>
去喫火鍋的路上,他們走路。</p>
一路上,周圍明裏暗裏盯過來的目光不勝少數,如芒刺背。但不知是顧忌還是什麼,竟然沒有一個人動手。</p>
幾人進入一家看着古香古色建築的火鍋店,頭頂青藤纏繞,紅色的宮燈懸掛。</p>
三樓包廂。</p>
衆人落座後,鍋底上的很快。</p>
女服務員推着小車送菜進來,一個個盛着菜的瓷盤,被整齊的碼了桌子一圈。</p>
紅燒獅子頭放在時晏面前。</p>
子離剛拿筷子,準備往沸騰的紅湯鍋裏放,被時晏阻住。</p>
子離不解:“咋了?”</p>
時晏盯着這盤獅子看了看,清澈的目光落在時蕎身上。</p>
封桀從時晏面前把獅子頭端到自己面前,動作輕輕的用筷子把獅子頭外皮剝開,裏邊露出的並不是肉和餡,而是黑色的圓球。</p>
子離驚訝的張大了嘴巴。</p>
“他現在可是比香餑餑還香,在裏邊沒人能動得了他,這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蠱岐淡笑:“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不管什麼陰謀詭計,能抓住這機會殺了他就行,不是嗎?”</p>
子離聽懂了一點兒:“先生意思是有人要殺阿晏…”</p>
他們倆在科技園裏被保護太好,科技園被攻擊也沒能影響他們,子離對這件事並不怎麼清楚。</p>
“這是最新型微炸彈。”封桀把盤子裏的黑色圓球捏到手裏,打量着:“遇熱化開表層,就會炸,看着不怎麼起眼,要是真炸了,帶着火鍋下邊的氣,正層樓的人估計一個都逃不掉。”</p>
一盤五個獅子頭,裏邊全是這種微型炸彈。</p>
“他們也是下了血本。”這東西可不便宜。</p>
封桀讚賞看了眼時晏:“你還挺機敏。”</p>
時晏略了一聲,沒說話。</p>
蠱岐眯眼看着時晏,心底有驚訝。</p>
這微型炸彈被僞裝成獅子頭,單從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他都沒發現,時晏竟然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獅子頭不對勁。</p>
這個小傢伙,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不簡單。</p>
這幅僞裝,隱藏的挺深…</p>
時蕎的手機響起來。</p>
時蕎接過,是顧平安:“老大,人已經抓到了。”</p>
“先帶回去吧。”說完,時蕎就掛了電話,視線掃過這一桌菜,喊時晏:“這火鍋還是回去喫吧。”</p>
這一桌菜,有問題的不止這紅燒獅子頭。</p>
幾個人離開包廂,喊了附近閻盟的兄弟處理後續,司文也來了。</p>
回了角鬥場。</p>
時蕎直接去了地牢,子離和蠱岐沒跟着,她帶了時晏。</p>
她帶着時晏從科技園出來,就是像用時晏把暗中藏的那些人給引出來,看似她們鬆懈,可四周暗中有不少一早就安排好的飄渺會兄弟。</p>
而從進入火鍋店,時蕎就預測到可能會有人在這下手。</p>
顧平安就在盯着了。</p>
果然抓到了人。</p>
是個男的,他在廚房動的手。</p>
時蕎站在門外,看着他:“自己說還是我們用刑逼你說?”</p>
他們有很多人被抓到過,最後都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一但被抓住,絕對生不如死。</p>
男人聽到用刑,身子直接就打了個顫:“我自己說。”他瑟縮着:“我只是收錢辦事的一個小角色,幕後是誰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p>
問不出什麼來。</p>
時蕎沒什麼神情變化,低頭問身邊站着的時晏:“你覺得,是放了還是殺了?”</p>
時晏很認真的想了想,眼睛依舊那般乾淨明亮:“殺了會髒了姐姐的手,放了吧,讓他回去告訴他背後的人,想殺我,只管來,大膽的來,躲躲藏藏可算不得什麼本事。”</p>
時蕎揉了揉他腦袋,側頭跟封桀道:“按照他說的辦吧。”</p>
封桀眼底厲芒一閃而過,吩咐下去放了人。</p>
又問時蕎:“去見見藍道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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