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幫總部。</p>
安保重重的單棟小樓書房裏，時晏抱着手機趴在一堆書裏，懨懨打不起精神：“姐~”他尾音拉的長，有氣無力的：“我已經三天沒好好睡覺了。”</p>
“勞逸結合。”時蕎沒什麼感情的說了四個字。</p>
時晏：“……姐，你以前對我很好的…”</p>
他幽幽嘆息：“我怎麼就沒能繼承你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呢。”</p>
“少來。”時晏年少聰明，智商高超，不能一目十行，卻也算得上過目不忘，不然，也不能十三歲，就已經跟着她修完了大學課程。</p>
時蕎坐在難民營的房子裏喫着盒飯：“給你寄的資料，你什麼時候全部看完，什麼時候就可以離開北三角。”</p>
“啊…”時晏有氣無力。</p>
他面前的書，現在堆起來，比三個他都要高。</p>
而且，四分之三都是外文。</p>
姐姐的話從來都不容置否，時晏拿過一本新開封的書：“我會努力向姐姐你看齊的。”</p>
“乖。”時蕎笑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後，掛了電話。</p>
餐桌對面，唐玉棕剛洗過一次澡換了乾淨的新衣服，面前飯盒都是消過毒的純銀色。</p>
還真是在哪都一派講究。</p>
時蕎手中筷子在飯盒裏攪了攪，把幾塊胡蘿蔔和兩塊排骨吃了，又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走吧，換地。”</p>
纔剛吃了一半的唐玉棕：“…你好歹讓我喫完啊。”</p>
時蕎已經走出去了。</p>
安白在門外等着，見她出來，遞給她一罐牛奶，熱的。</p>
拉環已經打開了。</p>
“跟封桀學的？”時蕎笑他。</p>
安白抿了抿脣，沒說話。</p>
想來也是，自封桀跟在她身邊以後，酒和飲料都不讓她喝，就說這一年，牛奶給她喝了沒幾卡車，也得有上百箱。</p>
現在安白也學會了。</p>
天是正中午，難民營裏炊煙四起，上空灰濛濛的，不知道是陰天還是霧霾，又或者因爲環境的壓迫，有些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p>
“阿白。”時蕎突然開口，問他：“你想過回白家嗎？”</p>
安白神色一怔，瞳孔皺縮，指甲直接扣進手心裏。</p>
但這些情緒，不過一瞬就被他隱藏下去，面無表情的垂着眸，沒有一點兒反應。</p>
後邊屋子裏響着收拾碗筷的聲音。</p>
時蕎把牛奶喝完，隨手往前一拋，牛奶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準準落入三米開外的垃圾桶。</p>
“阿晏選擇回時家，去擔起這份責任，明年我會帶他回去，你如果跟着去的話肯定會被人找上來，我可以護着你，但你也可以選擇避免那些黑暗的過去。”</p>
僅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p>
她揉了揉安白銀色腦袋，聲音溫和：“不要恐懼我知道，我不會替你做決定，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希望你和阿晏都能像正常人一樣喜怒哀樂，而非躲躲藏藏，所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萬事有我，什麼都不用怕。”</p>
安白指尖動了動，卻依舊沒有說話。</p>
唐玉棕出來了。</p>
時蕎把他凌亂的銀髮捋順，捏了捏他僵硬的臉：“記住，你和阿晏，永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p>
“他們是重要的親人，我是不重要的工具人。”聽見這句話的唐玉棕撇嘴，酸味都要嗆死人。</p>
“仙女姐姐！”</p>
半路里，竄出來倆小毛頭。</p>
是卡西和瓦魯。</p>
時蕎揉了揉他們倆腦袋：“怎麼知道我來了？”</p>
卡西道：“木叔叔說的。”</p>
這個地下研究所的存在沒人知道，時蕎這次來也是隱祕，但地下的事她處理完了，也沒讓木謙再遮掩什麼。</p>
時蕎讓唐玉棕給了他們兩包糖果，揉了揉兩個小傢伙腦袋：“去玩吧。”</p>
兩人依依不捨的看了她半天，才抱着糖離開。</p>
“你看他們。”時蕎望着他們的背影，聲音裏帶着幾分幽遠：“他們雖然過的貧苦，可他們快樂無憂，我希望你們也能無憂快樂。”</p>
唐玉棕剝了個糖丟嘴裏：“你不坑我錢，我就挺無憂挺快樂的。”</p>
時蕎瞥他：“沒說你。”</p>
唐玉棕：“……”</p>
得嘞：“我爲你出生入死，花錢抗命的，就連你句關心都討不到唄，誰有我可憐？”</p>
時蕎轉身，從他兜裏摸了顆奶糖，剝開，沒自己喫，反塞進了安白嘴裏，攏了攏外套，道：“等我的事情結束，這個地下研究所的主人，就是你。”</p>
說完，她就擡腳走了。</p>
唐玉棕在原地怔了怔，半晌，追上去，問安白，嘀咕：“他剛纔是說你還是說我啊？”</p>
奶糖的味太濃，還黏牙，安白並不怎麼喜歡喫，但時蕎塞給他的，他就喫。</p>
聽見唐玉棕的話，腳步停了一下，看白癡似地，伸手指了指他，然後就追着時蕎去了。</p>
“我？”唐玉棕愣了愣，然後回頭看了眼後方的屋子，隨即摸了摸鼻子：“還有這種好事嗎？”</p>
他雖然平時總埋怨控訴時蕎沒良心什麼的，但也就嘴皮子上，因他知道時蕎從來不會欠他，而且就算時蕎不還，只要時蕎需要，他嘴上再怎麼去說，實際行動卻是毫不猶豫。</p>
現在時蕎說等一切結束，要把研究所給他…</p>
他不但沒有驚喜，反而有點害怕。</p>
畢竟時蕎的行事風格…</p>
想到這，他打了個哆嗦：“別是想暗害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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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中非。</p>
市中心屹立的高樓裏，時蕎坐在辦公桌里老板椅上，鋼筆在指尖靈活的打着轉，身後站着安白，休閒區沙發上坐着唐玉棕，中間空地站在四五個人。</p>
有男有女，年紀不一，但都是華人，個個一副精英白領的打扮。</p>
此時看着時蕎轉筆，在那強大的氣場之下，都不敢大喘氣。</p>
唐玉棕翹着二郎腿，嘴裏咬着煙，手裏拿着手機打遊戲，吐字不太清的開口打破氣氛：“今天來找你們，是讓你們彙報一下手裏頭的工作情況，又不會把你們燉了。”</p>
時蕎問：“誰先開始？”</p>
五個人低下頭，誰也不說話，一副侷促害怕的樣子。</p>
時蕎指尖的筆停下，聲音冷了幾分：“我脾氣不好，沒時間耐心，現在從左到右，開始。”</p>
左邊第一個，是穿着職業裝，齊頸短髮，看起來幹練的女人，她抿了抿脣，往前走了一步，翻開手裏的文件夾，開始逐字報告。</p>
這是時蕎名下的產業，但一直都是交由唐玉棕管理的，走的石油和鑽石這兩個暴利的貿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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