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拖延住,等援兵。”既然躲無可躲,那就現身阻攔,章炎眼睛一眯,先前腦子裏整唐玉棕的思路,換了一個,背躺在沙子上,喊他:“唐玉棕你出去。”
唐玉棕:“……爲什麼是我?”
章炎面無表情:“你是國際着名的neel公子,他就算敢抓你,也不敢動你。我們就不一樣了,他敢直接殺。”
唐玉棕:“……”
“去吧,我們會記得你的!”章炎義正言辭的,不等唐玉棕回神,就把人給用力推了出去。
“老闆,那邊有人!”立馬就被欒錦華的人給發現。
被迫在沙子裏滾了幾圈,最後趴在地上,還吃了口沙子的唐玉棕:“……”
他餘光往沙丘這邊瞥,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你是不是在演我,總有刁民想害我的氣氛…
章炎挑了挑眉,縮回了頭。
欒錦華已經走了過來,看清唐玉棕的臉,摘下墨鏡,嗤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唐公子。”
唐玉棕:“……”
這玩意上次怎麼就沒死在下邊?
現在還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跟誰講話呢?
唐玉棕從地上站起來,嘴裏不斷呸呸呸的,拍着一身沙子,譏笑:“你這兩條腿跑的還挺快。”
欒錦華毫不示弱:“論跑,我可比不上唐公子你。”
一身沙子就算拍,也拍不乾淨。
這會兒洗澡不太現實。
唐玉棕強忍一身膈應,心裏把章炎給蓋頭罵了無數句。
把他推出來?
那就都不好過吧!
唐玉棕磨了磨牙,撣平被沙子弄髒的衣服褶皺,站的筆直,氣勢端的那叫一個足:“還有心情來這裏,看來欒家的事都影響不了欒公子。”
欒家最近一段時間,猶如坐過山車一樣,上讓下下的起伏不斷,欒家家主亦是欒錦華的父親,都被搞得心臟病住院了。
這事不是時蕎跟他乾的,是封桀派人乾的。
但他知道這件事。
而這件事,最近也是欒錦華最氣憤的事,因爲對方來勢洶洶,他們招架不住,又因他屢次失利,段鴻儒已經對他失望,這次也沒出手幫欒家,算是對他的警告和懲罰。
欒錦華本就憋屈,此時聽唐玉棕提起來,臉頓時就黑了幾度:“早就知道唐公子不簡單,沒想到唐公子嘴皮子也挺利索。”
“客氣!”在衆人持槍圍着之下,唐玉棕沒半點害怕,抓了抓頭髮,看着沙子嘩啦啦掉,眼角抽了抽,不耐煩的對欒錦華道:“你覺得,你今天能動得了我嗎?”
“除非唐公子可以赤手空拳的快過機關槍。”欒錦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周圍手持重武器的自己人。
唐玉棕冷哼:“你以爲這裏就我一個人嗎?”他朝沙丘後邊,大喊:“兄弟們出來,跟他打!”
沙丘後章炎等人:“……”
半晌,有道身影才慢吞吞冒出來,是六刀,袖子捋到胳膊肘,一步一步,背影帶幾分慷慨赴死。
唐玉棕上去就是一腳:“你就看着他把我推出來,還不保護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老闆,你是想背叛我,還是想等我死了繼承我的遺產…”
六刀:“……”
他抱着頭,任由唐玉棕發火,也不敢多狡辯,只說:“是章炎摁着不讓我出來…”
“我沒心情看你們耍寶。”現在是他控場,但這些人還有心情打鬧,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欒錦華心中鬱火又升起來,望向沙丘方向:“都給我出來,我沒空陪你們玩。”
看來是躲不了了。
章炎起身,拍着身上沙子走出來,滿身的痞:“欒公子還真是命大,那種地方都沒能留住你。”
郟麥一事,欒錦華被救出來後,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暗算了,可那是他的人摁的開關,時蕎他們還阻攔了,他問罪,都師出無名,只能喫下那個啞巴虧。
他現在也懶得跟這些人鬥嘴,正事要緊,欒錦華一揮手:“都綁起來。”
身上的裝備跟他們鬥不過。
章炎等人只能被迫被欒錦華掐住命運的喉嚨,一個兩個背靠背的被繩子綁住手腳。
唐玉棕的身份,欒錦華還沒調查清楚,連段先生那邊也只有一半資料,他是有些不敢動手的的,但對章炎這些人,他就沒有任何顧忌。
他直接拿手槍抵住章炎腦袋:“時蕎在哪?”
章炎眼睛都沒眨一下,笑的痞:“欒公子都已經知道了,何必還在這明知故問?”
時蕎這會兒不在上邊營地,那就是已經進入了烏陀古國遺址,這一點兒欒錦華當然知道,他目光沉了沉,換了個問題:“入口在哪?”
有半個多小時了,下去的人就算還沒找到時蕎,應該也已經在裏邊了。
章炎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且現在也不是跟欒錦華硬來的時候,他下巴衝着沙丘那邊擡了擡:“那邊,自己去找。”
“你最好別耍我。”欒錦華手裏槍敲了敲他肩膀,對身後屬下襬手:“去搜。”
跟章炎綁在一塊的是唐玉棕,章炎腦袋往後仰了仰:“唐公子,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啊!”
唐玉棕哼哼:“死我也得拉着一起死。”
章炎舔了舔有些乾的脣瓣:“孫子。”
唐玉棕:“我是你爺爺。”
旁邊幾個人:“……”
赤炎的兄弟目光投過來,壓低聲音:“大哥,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他們這還是第一次做俘虜。
六刀:“這繩子是特殊材料制的,還被麻油浸過,水火不入,刀割不斷…”
章炎掙扎都不帶掙扎的:“等援軍。”
不到最後一刻,誰是俘虜還未定。
“老闆,找到了!”沙丘那邊傳來喊聲。
欒錦華大跨步走過去。
看着廢墟里,擋板下被炸開約一米寬窄左右的洞口,欒錦華眼底閃過精光,立馬吩咐下去:“檢查裝備,準備下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現在他就是那個黃雀。
欒錦華冷笑:“時蕎,這次輪到你給我做嫁衣了。”
他走回來,指着章炎:“你們,帶路。”
“我帶路?”章炎挑眉:“你知道我們混哪條道的,最不怕的就是你這種人和生死,到了下邊可是魚歸海洋,到時候死的是誰,可不一定了。”
就算這繩子特質的,他想要逃脫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畢竟能從生死訓練營裏出來,能成爲赤炎老大,能登上世界僱傭兵組織前三,他要是連這一根繩都解不開,那就真的是侮辱這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