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石棺的位置上,是個巨大的洞,邊緣有血,有打鬥過的痕跡。
時蕎掃過四周,也沒仔細探查,直接就跳了下去。
下頭地宮密室裏的珠寶,迷亂人眼。
“艹…”江曜身爲麒麟閣二公子,見過無數奇珍異寶,也沒見過這樣多到不可計數,鋪在地上的金幣珠寶。
且,這地方的珠寶,可都是古董,隨便拿一件出去,說不定都是價值連城。
“發財了!”
“發財了發財了!”
後頭跟進來的一些屬下,彎腰從地上捧了金幣,瘋狂的唸叨着。
端木霖等人雖然跟江曜一樣驚訝,但並沒有爲之衝動。
他們更好奇在意的,是時蕎口中的那扇門,以及那扇門後的東西。
站在這滿地金銀財寶的空間裏,時蕎突然的停住了腳步,站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只喊了一聲:“師兄。”
秦清淮就跟在她後邊。
黑色的勁裝,襯得整個人更英姿勃發,少了如玉溫潤,多了幾分凌厲。
他低頭,嗓音溫和:“怎麼了?”
又寂靜了好一會兒。
女生有些啞的聲音響起:“我見到了穆天盛和他的妻子。”
秦清淮眸低皺凝:“他們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
後頭的話,他沒說出口。
“二十年前就已經被槍決處死了是嗎?”時蕎接了他後邊的話,帶了幾分苦澀的笑:“是啊,他們二十年前就被處死了,可我卻在這裏見到了他們。”
秦清淮瞳孔放大:“他們還活着?”
時蕎搖頭:“死了。”
秦清淮倏然鬆了口氣:“那…”
“但是…”時蕎彎腰,在地上撿了枚金幣,垂着的羽睫讓人看不出眼底有什麼情緒:“他們死在這個地方,而非是衆所周知的處決…”
秦清淮皺眉:“你…”
“先找到封桀他們吧。”時蕎打斷他的話,拿着手電,四下搜索記號。
後邊的人一個一個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掉下去了幾個,全部都到的時候,明顯少了很多。
但幾個主要的人都在。
封振榮也安全過來了。
金銀珠寶迷人眼,可他們卻緊盯着裏邊。
因爲,外邊都這麼多珠寶,裏邊那不是會更多?
畢竟,曾經他們說,是成堆的黃金。
這些金幣夠多,但跟那成千上百噸的黃金相比,還差太遠。
走到最深處,看着那扇有着凹凸的門。
屬封振榮最激動。
很多代人找了很多年的地方,他現在就站在這裏。
而且,他會親眼目睹這扇門被打開,看到裏邊的東西!
看到一切真相!
“先找人!”可不等他開口,時蕎就先發制人:“找不到人,這扇門就算你們來了,也打不開。”
“你要找封桀?”端木霖眸子微眯。
時蕎抿脣:“不止。”
她報了一大串人名出來,沉着聲道:“我必須要先找到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扇門後邊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所以,她必須先要找到,在這地宮裏的所有人。
這裏很多位,平時都是養尊處優的人物。
但現在,養尊處優會害死他們。
且,他們就算他們不願意,可只要想打開這扇門,就沒有資格跟時蕎談條件。
只得分散安排。
時鶯鸞倒也沒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只在要分頭行動時,開了口:“我和時小姐一路吧。”
時鶯鸞神色微閃。
他們的議論,時蕎如若未聞,拿着手電在周圍細細搜索着,她在找封桀留下的記號。
封桀說了在這裏等她。
現在不在,那一定是這幾天裏發生了別的事情,迫不得已的,他們挪了位置,甚至把石棺和穆天盛的屍體都帶走了。
也可能是,別人帶走的,封桀他們被迫逃亡…
反正不管哪一種可能,在這個詭異的破地方,情況都不容樂觀。
“找到了!”安白過來拉她衣袖。
自不久前,跟野人對峙開口說話後,安白也沒有一直說話,只是在緊急情況下,喊一聲。
他的嗓子沙啞至極。
聽着很刺耳。
需要長久的鍛鍊來恢復。
時蕎走過來,就見石門右下角的石縫縫隙裏,有一個太陽一樣的圓形記號,尖頭指向右側。
是封桀留的。
又找了找,沒再找到其他記號,時蕎抿脣:“走。”
她拉着揹包,就帶着安白和娜蓮朝着右側那邊黑暗處而去。
秦清淮提着簡易攜帶的醫療箱跟了上去。
端木霖舔了舔脣,帶着江曜一起過去。
時裕蒙在兜帽裏的眼睛微閃,問時鶯鸞:“現在怎麼做?”
時鶯鸞眸子微眯:“跟上去。”
她不在華瑞商會幾大家族,卻對這個祕密很感興趣。
但她更感興趣的,是時蕎和時晏。
她帶着人跟上時蕎。
沒有時蕎他們根本開不了這個門,但時蕎只要想知道真相,那最後一定就還會回到這裏。
封振榮年紀大了,又很久沒做這種危險的冒險,剛纔過吊橋,都是險過。
這會兒看着時蕎消失在黑暗裏,也沒跟過去,對着身後的人道:“原地休息。”
傅恆等人面面相對後,也跟着在此休整。
時蕎都說了不負責他們安全。
這種情況下,不管對周圍多好奇,他們留在這裏不動,跟着封振榮都會安全很多。
這個空間不算小。
除了遍地的金銀珠寶,還有一些陶瓷木架。
在右側黑暗裏的木架後,有一個半人高的洞。
牆土都在裏邊。
是從外邊朝裏邊砸過來的。
而且看跡象,是新的。
有人從外邊闖進來,但這裏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血跡,那就是封桀一行人跟他們走了…
既然走,爲什麼要帶着石棺?
那個石棺可是足有數百斤的重。
時蕎從洞裏竄出來,又是一條通道,但這條通道跟之前又不同,這條通道的地面上全是豎着的利刺,牆上有着凸起的石頭。
像攀巖的那種牆壁。
但這裏只能橫攀,沒有安全繩,且上去之後就不能停下,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利刺貫穿而死。
封桀是從這裏走的嗎?
時蕎抿脣,把揹包固定在身上,手電換了照明燈。
秦清淮拉住她:“我知道你擔心封桀,但也不能衝動!”
時蕎微擡眸:“這種地方還攔不住我。”
她不顧阻攔,腳尖輕點,一跳而起,抓住上方凸起的石塊,腳騰空掛着,整個人攀附在牆上,緩慢的向下一塊移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唯有安白,在開頭幾個石塊空下來後,就隨着跳了上去,緊跟在時蕎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