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蓮和安白一起去探路。
宋寒山和時鶯鸞等人,拿出了帳篷來避寒。
端木霖和江曜在研究冰層下邊的古世界。
時蕎也弄了個帳篷,裏頭躺着封桀,讓秦清淮給他診治。
她親自盯着。
“他體內注射了太多壓制劑,現在被一針藥給全部激活,被壓制的那些毒素全部都被逼到了表層,如果沒有壓制劑,他活不過一個月。”
秦清淮紮了幾針,給封桀放血,用建議設備驗了一下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時蕎眸低結了冰般冷,深的窺不見一點兒天光。
聲音有點啞:“能讓他先醒過來嗎?”
秦清淮抿脣點頭,從醫療箱裏翻出一支特殊血清,給封桀注射進去,又用銀針鍼灸,割破手腕,放了半碗血後,餵了幾顆白色藥丸。
有些疲憊的道:“麻藥的藥效過了,他就會醒。”
時蕎只握着封桀的手,盯着他那張臉,整個人有幾分陰鬱。
安白和娜蓮探路回來。
娜蓮在帳篷門口,小聲道:“冰層後邊這條路往前是小溪,溪流盡頭有山石門,看起來像個墓,那邊有幾具屍體…”
時蕎沒有反應。
娜蓮抿脣,也不敢再喊。
安白回到外邊大的冰洞,循着邊際一點一點的,似乎在檢查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封桀終於醒過來。
眼裏還有血絲。
迷茫之後是戒備,以及鋒利的殺意。
猛地就要做起來。
“封桀!”時蕎抓住他的手,眸子複雜的,抿脣道:“我是阿窈,認識我嗎?”
“阿窈…”封桀愣了愣,熟悉的記憶蜂擁而來,眼前這張臉逐漸清晰。
“對,我是阿窈!”時蕎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只能輕聲哄着:“阿雉,我回來了!不要怕,我回來了!”
溫柔的不行。
外頭,冰壁邊上。
端木霖指尖夾着根菸,眯着的眼睛在煙霧裏朦朧的看不清情緒,只聽聲音有幾分輕:“她對封桀動的情,出乎我意料。”
秦清淮眸色很深,沒什麼表情:“如果什麼都在你意料之內,你就可以直接去做神了。”
端木霖一聲低笑:“也是。”
不過呢。
他話鋒一轉:“可動情再深,封桀死了她也就孤身一人,你猜她會從你我二人中選誰?”
秦清淮指尖一緊,他擡頭看着端木霖,沉着聲問:“你真的愛她嗎?”
他愛時蕎嗎?
從當年時蕎出現在端木家,一開始驚豔於她的容貌,再到後來,被她這個人的能力本事所屈服。
心生佩服。
再後來,老爺子說,端木家這一代小輩中誰能夠娶到時蕎,那就能夠繼承端木家大權。
他是這一代小輩裏最優秀的。
他首當其衝,站在時蕎的眼前。
時蕎眼中有他的身影,卻留不住他的痕跡。
她是個無情無心得人。
端木霖也沒那麼自戀,也不想廢什麼大功夫的,讓時蕎愛上自己。
直接攤開講,兩人交易。
時蕎從沒答應過。
但追了那麼多年,好像沒有女人能比時蕎更漂亮更優秀更厲害,能入他的眼。
從最初爲了端木家,到現在,他好像早已習慣了追着時蕎跑,說讓她嫁給自己的話,也早已分不清是真是假。
至於愛還是不愛,他自己也是迷茫的…
秦清淮眸子更深:“可她不會愛你。”
端木霖聳肩,無所謂的模樣:“我愛她就夠了啊。”
時蕎愛不愛他,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時蕎嫁給他,那他也可以去愛時蕎。
哪怕單方面的愛。
但秦清淮不一樣。?
秦清淮瞞了時蕎很多事情,他總是什麼爲她好,卻又什麼都不讓她去做,那是一種束縛。
不過是救命之恩。
時蕎不會喜歡秦清淮,永遠都不會。
不過是醞釀成了一種親情在牽制。
端木霖自認看的明白。
時鶯鸞從遠處走過來。
看着她,端木霖閃了閃眼睛,一聲低笑:“秦醫生這朵桃花,可是要致時蕎於死地的。”
都在一個地方。
端木家的信息網也不會出錯。
該知道的,端木霖早就知道了。
“秦醫生。”人已經到了近前,英姿颯爽的女子,格外容易讓人傾心,嗓音悅耳帶笑:“封公子他怎麼樣了?”
身在曹營心在漢。
嘴問封桀心在秦。
端木霖輕嘖一聲,把菸頭彈飛出去,擡腳去找江曜了。
麒麟閣這位二公子,跟他之間的關係,是唯一一個,不帶任何利益關係純粹的朋友。
江曜還在拍照,在那用刀刮冰層,試圖打開個洞,到下邊去,看看下邊被冰凍的到底是不是真人。
帳篷裏頭。
“阿窈…”封桀已經徹底恢復了清醒,他眉心蹙着:“我見到了你…”
時蕎點頭:“我現在就在你眼前,你自然能見到我。”
“不是!”封桀搖頭,他藉助時蕎的手坐起來,冰涼的手指摸了摸時蕎的臉,眸光深邃:“我見到了另外一個你。”
時蕎微頓,腦子裏飛快翻轉:“假的?”
封桀點頭。
時蕎皺眉:“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封桀緩了緩,道:“那天你帶着安白和娜蓮離開後…”
他們離開之後,封桀本來就沒想動,就在原地等時蕎回來。
但誰曾想,時蕎才離開不到五個小時,這個地方就被人找了進來,這些人穿着紅色的斗篷,沒一個都手握彎刀,他們對錢財不感興趣,見人就殺。
紅斗篷,彎刀。
“是彎月門的人!”時蕎眸低凝着。
地下一個古老的勢力彎月門。
曾經在鬼市和西隴都追殺過他們!
現在竟然又出來了嗎?
封桀點頭:“我們打鬥了片刻,他們就退走了,很奇怪。”
怕其他人再來,封桀就讓人帶着穆天盛夫婦二人的屍體,挪到了一個隱蔽的石室裏去藏着。
他們分散開,在附近探尋。
然後,封桀就遇見了時蕎。
想起這個,封桀眼底寒意又開始密佈:“那個人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衣服都一樣,似乎也很瞭解你跟我之間的事,我問她怎麼回來了,她說是受到攻擊跟安白他們迷路了,沒想遇到了我…”
實在太一樣了。
但是!
封桀抿脣:“她的肩上沒有那朵藍玫瑰。”
封桀當時就生疑,各種試探沒試探出來,就製造了危險,劃破女人衣服,肩頭一片瓷白。
“被我識破後,她反手就給了我一針,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被注射後,他的理智就開始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