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歡寵無疆 >第145章 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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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蓮兒卻是輕輕一嘆:“難爲瑞王和瑞王妃的一片孝心,只可惜本宮只是區區貴妃,只怕擔不起你們的孝心。”

    “娘娘自然當得起!”沐縭孀忽的起身跪下,神情真摯:“妾身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讓娘娘輔助我家殿下,又不會讓旁人詬病。到時候還請娘娘一定要傾力相幫!”

    說完,她深深拜下。孟蓮兒美眸一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可她紅脣邊的笑意卻是越發深濃了:“若真能兩全,那本宮沒了後顧之憂,自然是要傾力相助的。”

    “王妃既把說到了這份上,那本宮就靜候王妃的佳音。”她笑意盈盈的掃過沐縭孀,慢條斯理的伸出自己染了精緻蔻丹的手自賞,那尾末的兩根手指上戴的鏤空鑲寶石描金的精美護甲閃出奪目的光,映着她臉上的慵懶,更顯得雍容:“王妃跪安吧。”

    “是,妾身告退。”沐縭孀又是一拜,這才起身看了鳳座上懶散貌美的女子一眼。美眸中掠過一絲寒意,終是心神複雜的退下。

    孟貴妃此人城府頗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與這樣的人共謀,實乃下下之策!可如今殿下必須要得到她的相助才能在北陵站穩腳跟,雖說是步險棋,可萬幸的是,在殿下羽翼未豐之前,她孟貴妃不是殿下的敵人!

    想到這裏,沐縭孀心中稍安,可她的美眸卻是更發深幽。前路無法預知,但若是這個孟貴妃真有一日會對拓跋衍造成威脅,那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她回頭看了那座富麗的蓮華宮一眼,眼中掠過寒戾之色,猛地轉身往宮門走去。一旁的凝萃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走的飛快,不由連忙跟上。此時早朝已下,宮門前盡是三三兩兩的朝臣並攜走出,她不由放緩了腳步,在離宮門不遠處停下。

    果然,沒一會兒,她便看見拓跋衍和南宮輔一干朝臣走了出來。拓跋衍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由擡眼看去,當見到沐縭孀站不遠處,除了微微蹙了長眉,俊魅的臉上再無其他表情,更沒有上前。

    沐縭孀見他如此,不由微微暗了美眸。卻還是等着衆臣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對南宮輔施了一禮,轉而看着拓跋衍道:“殿下,妾身……”

    “本王還有事要與南宮舅舅相商,你且回去吧。”拓跋衍冷冷開口打斷,一旁的南宮輔不由皺了老眉, 他和拓跋衍今日沒有要事相商啊。他正欲開口詢問,卻發現今天的拓跋衍神色異於往常,對沐縭孀的態度更是疏離了許多。

    莫不是沐縭孀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南宮輔略略思襯,卻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笑道:“老夫和衍兒的確是有事相商,王妃不介意把衍兒多借給老夫一會兒吧?”

    他這話帶着緩和氣氛的打趣,可見拓跋衍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他也不知該如何了。沐縭孀看着拓跋衍疏離的神情,心中苦澀,卻還是勉強一笑:“殿下與南宮大人是至親,哪能說借呢?既是有要事相商,那妾身先行告退。”

    說完,她看了拓跋衍一眼,掩了眼底的悽色,轉身由凝萃扶着緩緩離去。

    拓跋衍看着那抹倩影越走越遠,不由抿了薄脣,深眸中閃過許多旁人無法揣測的細光。

    “衍兒啊,你和王妃到底是怎麼了?”南宮輔見他們二人似是有了隔閡,不由問道。

    “沒什麼。舅舅,這幾日我不想回府,不知可否去舅舅府上小住幾日?”拓跋衍強自別過頭不去看那抹身影,對南宮輔說道。

    聞言,南宮輔微微詫異,看來這兩人之間定是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可到底是什麼呢?竟讓拓跋衍連王府都不願回去了?

    “衍兒肯來舅舅府上小住,舅舅可是高興的很。只是你不回府,王妃恐怕會憂心……”不等南宮輔把話說完,拓跋衍已經冷笑打斷:“本王的愛妃可大度的很,她纔不會在乎這些!”

    說罷,他陰沉着臉便大步往前走去。南宮輔見此,不由嘆了氣,只能連忙追上。

    另一邊,馬車一路搖晃,沐縭孀靠在錦墩上神情恍惚,一雙明澈的美眸此時被蒙上了一層水霧。凝萃緊緊皺着秀眉,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半晌纔開口勸道:“娘娘您別多心,殿下許是真的有事要與南宮大人相商,並不是刻意疏遠您。”

    澀然的清淚忽的滴落在手背上,那般冰涼,涼的令沐縭孀心中發寒。她擡手輕輕拂去眼角的淚,蒼然苦笑着搖頭:“不,這幾日只怕殿下都不會回府了。殿下何許睿智,即便早上的時候心煩意亂無暇去想,可冷靜下來,這其中的疑點他一想便透。此時殿下心中定是怨恨極了……”

    “娘娘,那我們該怎麼辦?”凝萃聽了小臉不由一變。

    又一滴冰涼的淚滴落,滴在她紫紅華麗的服飾上,很快淹沒沒了蹤跡,只是淚滴落之處顏色稍稍深了些。沐縭孀怔怔看着那淚滴消失的地方,對凝萃的話仿若未聞,只喃喃的一遍遍自問:“我做錯了嗎?真的錯了嗎?……”

    馬車軲轆吱吱作響,那麼輕易的就把她的聲音掩蓋。這是誰也無法回答的問題,也是她自問千百遍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

    學士府,因爲拓跋衍來小住,南宮輔頗爲高興,特在府中設宴。南宮輔爲官清廉,府中並沒有養歌舞姬,而他亦是年邁,酒量自然不行。爲了能讓拓跋衍盡興,所以特地把他遊雲歸來的兒子南宮瑾喚來與拓跋衍舉杯推盞。

    沒一會兒功夫,拓跋衍便透過繁枝密葉看見了一抹穿着天水藍錦服的翩翩貴公子緩緩走來。那男子身材修長,一張有棱有角的俊臉分外明晰,乍一看與柔弱書生無二。可他脣角微楊,一雙狹長的眼眸流露出的精光倒顯得他放浪不羈,卻又讓人不敢小覷。

    “瑾兒,快來見過瑞王殿下。”南宮輔見他走近,笑着說道。

    南宮瑾看了坐在上位的拓跋衍一眼,含笑拱手:“南宮瑾見過瑞王殿下。”

    “本王與你可還是表兄弟,一家人就不拘那些俗禮了。”拓跋衍一笑:“表弟在北陵人稱‘瑾公子’,滿腹才華卻沒有入朝爲官,當真是可惜。”

    聞言,南宮瑾無謂一笑,語氣寡淡:“虛名而已。瑾不才,心中沒有什麼宏遠志向,只想花間一壺酒,逍遙任自在。入朝爲官實在不是瑾心中所願。”

    南宮輔不由擡眼橫了他一眼,他這個兒子就是這樣隨心所欲慣了,堂堂男子漢什麼抱負都沒有,空有滿腹才華卻又不肯爲朝廷效力,當真是讓他這個做爹爹的頭疼。

    拓跋衍聽完他的話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會兒,此人說話不驕不躁,不追名逐利,心中坦蕩,全然不被塵世的名利所動,的確是一個光明的謙謙君子。只是他不禁好奇,此人有才有謀,身爲男兒,不建功立業,卻隱沒於世,他當真甘心嗎?

    “這麼說來,表弟的酒量定是不錯。”他略略思襯,轉而笑道:“即使如此,那表弟定要陪本王痛飲一番。”

    “那瑾恭敬不如從命。”南宮瑾面上含笑,撩袍在桌邊坐下,一旁的侍女上前爲他斟滿一杯酒,他端起酒杯示意:“瑾早聞殿下威名,殿下帶兵如神,智謀卓絕,他日定能成就一番大業。如今殿下能迴歸北陵,是北陵之福,今日能與殿下共飲,更是瑾之幸。這一杯,瑾敬殿下。”

    提起這個,拓跋衍深眸微閃。成就一番大業。他如今在北陵舉步維艱,處處受制於人,又如何成就一番大業?他自嘲勾脣,執起酒杯示意,不發一語便仰頭一飲而盡。

    南宮輔見他的神情看在眼裏,不由對南宮瑾使了一個眼色。南宮瑾只是淡淡一笑,慢慢將杯中的飲盡纔不急不緩的說道:“殿下如今的處境猶如龍擱淺灘,有餘威卻不得發力。”

    拓跋衍猛地擡頭看着他,深沉如海的俊眸中顯然有了寒意。可是南宮瑾卻不以爲意,自斟一杯酒執在鼻間輕聞,緩緩的繼續說道:“殿下想要飛出這淺灘就必須藉助外力,而如今能助力之人,非孟貴妃莫屬。”

    他說的直接,絲毫不隱晦,使得拓跋衍和南宮輔心中皆是一驚。拓跋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坐在對面的男子,他的話一針見血,顯然是將如今的局勢看得透徹非常。

    “你說你不願入朝爲官,卻又對朝中之事瞭如指掌,被這些俗事纏繞,你還能逍遙自在?”他看着南宮瑾,似笑非笑的說道。

    南宮瑾勾脣一笑:“凡塵俗事瑾只是看客,看了便一笑而過,自然不礙瑾逍遙自在。只是瑾的父親現在是在傾力相助殿下,而瑾與殿下又是至親。殿下與瑾的父親榮辱一體,瑾撇不開這份血緣,對殿下的事自然要多留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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