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回到曲家直奔廚房,這個時候,廚房裏已經點了一盞油燈,加上竈洞裏的火,倒是明亮得很。.30xs

    鍋臺裏已經冒出了陣陣熱氣,看來今天的主食已經得了。

    曲香香還在燒火,知道曲長歌進來都不用眼睛看她,平日裏這廚房她都不用進來的,曲長歌一個人就能把做飯燒火的活兒都幹了。

    可現在,偏生還要她憋屈地在這裏燒火,燒火做飯給那個賤人喫。

    倒是在一邊切菜的劉貴花看到曲長歌進來,露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大妞,飯菜這就好了,你再稍微等等,得了就讓香香給你送屋裏去。”

    曲長歌好似沒有聽到,直接走到碗櫃邊,拿了兩隻大碗出來。

    劉貴花不知道她這是幹什麼,停下切菜的手看着她又走到了竈臺前,揭開了大鍋蓋,裏面熬了一大鍋金燦燦的苞谷麪糊糊。

    曲長歌沒見過這金燦燦的玩意兒,卻也知道這肯定是能喫的,就直接上前盛了一大碗,用另外一個大碗蓋在上面,端着就出去了。

    劉貴花伸出手想叫住她問問是咋回事,可手伸出去,想起中午的事情,還是乖乖地放下了手,何必自討沒趣,這丫頭以後是管不住了。

    曲香香衝着曲長歌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想說什麼又忍住沒開口。

    曲長歌纔不管她們心裏怎麼想的,端上那一大碗苞谷麪糊糊,往等在竹林邊的孫亮那去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她只能看到遠處孫亮一個模糊的影子。

    孫亮看到曲長歌過來,趕緊將手裏的手電按開,對着曲長歌的腳底位置照了過去。

    曲長歌突然看到孫亮手裏出來一道光束,那光束還挺亮,直直地照到了自己的腳邊。

    “這是什麼?”曲長歌好奇地問道。

    孫亮將手裏的手電筒遞了過去:“姐姐,這是手電啊!”

    曲長歌接過那圓柱形的東西,她很是好奇這樣的東西怎麼能發出光來呢。

    孫亮藉着手電的光,指着圓柱形邊上的一個紅色的東西說道:“按這裏就行。”

    他說着就將那紅色的東西往下推了推,那光就消失了,竹林前一片漆黑。

    “它怎麼能發出這樣亮的光來呢?”曲長歌很是好奇。

    孫亮以爲曲長歌還真是沒見過手電呢,畢竟這東西在這個時候還真是個奢侈品,不是每戶人家都有的。

    他就開始給曲長歌介紹:“這是因爲裏面放了電池啊!”

    說着,他指了指那圓柱形的底部:“把這後蓋擰開,電池就在裏面。”

    曲長歌覺得這東西真是有意思,不過現在烏漆嘛黑的,還是先到孫家再說了。

    “亮子,把手電打開,我們走吧!”曲長歌將手電又推回到了孫亮手裏。

    孫亮將手電打開,照在兩人前行的路上,還一路對曲長歌喊着小心腳下。

    曲長歌無奈地對他說道:“你這是把姐姐當七老八十的人了?”

    孫亮笑着說道:“哪裏敢這麼想!”

    兩人說說笑笑地到了孫家院子前,孫亮高聲喊道:“媽媽,姐姐來了!”

    曲長歌就看到透着橘黃色光的廚房裏出來了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把手在圍裙上擦拭,笑着招呼道:“大妞來了,快進來!”正是瘦瘦的劉寡婦。

    “劉姨,您這是太客氣了,也沒啥東西,不值當請我喫飯呢。”曲長歌笑着招呼道。

    曲長歌對這個從一開始就真心幫助自己的女人很是感激,他們母子兩個又是真可憐,她以後肯定是要多維護一些的。

    幾人進到廚房裏,竈臺上也是亮着一盞油燈,雖是沒有多亮堂,可搭着竈洞裏的柴火亮光,也是要比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外面亮多了。

    劉寡婦這纔看到曲長歌手裏還端着一個大飯碗,上面又扣了一個大飯碗。

    “大妞,你這是咋啦?咋還帶東西過來?”劉寡婦說到這裏,又轉過頭說孫亮:“亮子,你這小子是不是沒有跟姐姐說清楚,上咱們家喫飯,咋能讓姐姐帶東西?”

    孫亮聽了委屈得夠嗆,剛要開口,卻是讓曲長歌給攔住了:“劉姨,您和亮子兩個的口糧也不多,我過來喫飯就已經夠可以了,咋不能自己帶些糧食過來。再說了,劉姨,我要不喫,就讓那幾頭白眼狼吃了,這是何必呢?”

    劉寡婦聽前面這段還準備反駁兩句,可後來這句話卻是讓她也說不出什麼來。

    可不是這回事麼,今天早上鬧的那一出,這村裏誰不明白。

    原來雖然村裏人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那兩口子假樣子做得好,曲長歌又是個悶葫蘆,不說出來,大家也只能埋在心裏了。

    如今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今天上工的時候誰不說曲剛兩口子缺德,喪了良心了。

    在這種情況下,曲長歌這麼做確實是應該的。

    劉寡婦想到這裏,笑了笑說道:“嗯,確實是不能再便宜他們了。”

    她這人一輩子就硬氣了一回,那就是頂着孃家和夫家的壓力守寡帶着丈夫的遺腹子,可那不也是跟曲長歌一樣讓人給逼急了。

    特別是夫家那些人,丈夫在世的時候對他們那麼好,只要打到一些東西總是給他們分的。

    拿東西的時候,一個個笑逐顏開。

    到了丈夫沒了,一個個變臉變得那叫一個快。

    只怕她帶着孩子會拖累他們,也想着丈夫會打獵,打了不少好東西,家裏指不定還有不少積蓄,不光攛掇着孃家領她回去,還擠兌她離開她和丈夫辛辛苦苦蓋起來的小院。

    有些人的人性就是這樣醜惡,爲了一己私利啥事兒都幹得出來,所以劉寡婦特別能理解曲長歌。

    曲長歌見劉寡婦能理解了,就將手裏的苞谷麪糊糊放到了竈臺上,甩甩手說道:“劉姨,我幫您燒火吧!”

    劉寡婦連連擺手:“哪能讓你幹活兒,不行不行!”

    曲長歌說道:“劉姨,您這是拿我當外人看呢,今天早上要不是您幫忙攔着,我還不知道要喫多大的虧,我可是拿您當自己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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