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況還不信了,自己在學校裏不光是學習成績頂呱呱,還是體育尖子呢,就這麼個下地的活兒有什麼,他一定要超越曲長歌,讓自家老爸看看。.62xs

    安素瑾有些懊悔,頭頂上的豔陽那是火辣辣的熱情啊,曬得她更暈了,自己怎麼就忘記戴個帽子了,這一天曬下來,自己估計跟那個乾巴瘦的黑丫頭一樣了。

    所以崔三牛說完,趙況就直接下了地,而安素瑾則是跟崔三牛請假拿帽子,然後趕緊跑回知青點戴太陽帽去了。

    崔三牛也有些懵,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說跑就跑了呢,算了,他也別管了,趕緊下地幹活把地裏的稻穀都收進倉纔是最重要的,這可是關係到一年的嚼用呢。

    趙況真正到了地裏方纔知道這收割稻子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特別是彎下腰割了一會兒稻子再直起腰來,那腰就開始酸脹起來。

    他看到下面田裏的曲長歌一彎下腰去就不再直起腰來,不禁咬咬牙,他纔不要被一個女孩子打敗了呢,不然他爸又要笑話他了。

    曲長歌這會子想的是早些收割完稻子,再脫谷、曬乾,這些穀粒進了糧倉就好,省得到時候半年的辛苦都是白搭了。

    她不停地彎腰割稻子,好像是一臺上滿了發條的機器。

    安素瑾好不容易從知青點出來,頭上戴了一頂草帽,雖說跟村裏那些人一樣都是草帽,可她這頂草帽是她爸爸從滬市帶過來的,比起那種普普通通的草帽要洋氣許多。

    她走起路來是一步三磨蹭,真心不想頂着這樣大的太陽去地裏那沒遮沒擋的地方幹活兒,就算是她麗質天生,如果天天這麼曬,再白的皮膚也會曬得跟那黑炭頭一樣了。

    不行,安素瑾站住了腳步,她來這裏可不是就爲了下地幹活兒的,然後曬成黑炭的。

    她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眺望了一下遠處熱火朝天的田裏,毅然轉身回知青點去了。

    到了十點鐘左右,於支書挑着一擔子水過來,放到地頭,直起腰來用毛巾擦了滿頭的汗水,對着彎腰在田地裏辛勤收割稻子的村民們招呼道:“好了好了,我這裏煮了清涼草藥水,大家都過來喝一些解解暑吧!”

    見人們根本就沒理自己,還在彎着腰割稻子,於支書又喊道:“好了好了,今年收成好,咱們也要量力而行,幹了這半上午了,流了這麼多汗,還是趕緊補充些水。要是中了暑,這活兒可沒人幹了。”

    曲長歌一聽也是這個理,休息休息,喝點水,對於在烈日下雙搶的人們很重要。

    她直起腰,從田裏直接跳上了地頭,走到了於支書的身邊。

    於支書已經用一個大瓷碗盛了一大碗草藥水遞了過去,一邊還囑咐:“知道你力氣大,也要量力而行,別年紀輕輕的把身子給傷了,知道嗎?”

    曲長歌點點頭,於支書關心的話語讓她的疲累也得到了紓解,她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這半上午,曲長歌的汗可沒少流,嗓子眼裏還真是跟冒了火一樣。

    溫熱的草藥水順着嗓子流了下去,彷彿將那冒出來的火統統撲滅了一般。

    哎,如果這時候有小溪水就更好了,這水的神奇功效她可是親眼所見的,喝一口那個肯定比這清涼草藥水還要好。

    她決定了,明天她一定要用個水壺打些水回來喝。

    周圍的村民也陸續從田裏爬了上來,他們也着急,可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能垮,所以適當地休息喝水還是必要的。

    曲長歌喝完水,掃視了一下週圍,他們這一組有差不多十多個人,村裏的這幾個人也都在喝水,可是那兩個新來的知青卻沒有蹤影。

    她心裏一突,那兩個沒下地幹過農活,這麼熱的天,不會直接暈在地裏了吧?

    “於伯伯,分到我們組裏的那兩個知青沒看到啊?”曲長歌雖是不待見那個什麼趙況,可還是怕他們第一天下地幹活出什麼事。

    於支書被她這一提醒,也覺出不對來,是啊,他也記得大妞這一組分了兩個知青呢,那個知青隊長也在這裏。

    他找出崔三牛來:“三牛啊,那兩個知青呢?”

    崔三牛有一時間的恍惚,他剛剛在地裏也是乾得很是起勁,看着這、金燦燦的穀穗,今年肯定有乾的大白米飯吃了,一心就想快乾多幹了。

    不過馬上他就醒悟過來了,指着遠處一個還在彎着腰割稻子的人影說道:“那個男的在那呢,女的跟我說回去拿草帽,我就不知道來沒來了。”

    於支書看着地裏那個幹得並不利落的背影,滿意地點點頭,這個什麼知青隊長人還不錯,雖是不怎麼會幹活,可人家能堅持在地裏幹活。

    其實他不知道現在趙況是不幹不行了,因爲他發現自己直不起腰來了。

    你說這得多丟人,剛剛於支書喊話他都聽見了,他本來想第一時間就起來的,可是挺了幾次腰,腰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有些後悔自己非要逞強跟曲大妞比了。

    於支書用一個瓷碗打了一晚清涼草藥水,慢慢走到趙況的田邊:“趙隊長啊,別忙活了,趕緊喝點清涼草藥水,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趙況轉頭衝着於支書笑了笑:“不用了,謝謝支書了!我帶了水,已經喝了,先把手上的活兒幹完了再說。”

    曲長歌也走了過來,看到趙況那一副咬着牙硬挺的樣兒就想笑,忍了又忍方纔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道:“趙隊長,你不會是腰都直不起來了吧?”

    趙況皮笑肉不笑地對着曲長歌笑了笑:“不會!”

    於支書卻是看出端倪來了,將手裏的水碗遞給了曲長歌,還瞪了一眼:“該幹嘛幹嘛去!”

    曲長歌嘟嘟嘴,拿着水碗走了。

    於支書跳下田,走到趙況身邊,一把將他扶住:“慢慢直起腰,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太快,你這是不適應這樣的勞動方式。”

    趙況知道於支書是爲他好,而不是像那隻黑猴子一樣,純粹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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