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搖頭：“趙伯伯，您因爲我爸爸，爲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已經很感激您了！您要這麼說，可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趙東昇說道：“你爸救了我很多次，他那次我卻沒有救到他，我這心裏很不是滋味，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他最後託付了你們母女兩個給我，我想着，以後我要好好活着，把他那一份也活過來，然後對你要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好。”
曲長歌卻聽到了“母女”這樣的詞，她只是隱約記起前身到死也沒見過那個兩歲多就離開了她的母親。
她不知道有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一個母親拋棄自己的孩子遠走，再也不回來看她一眼。
前身的記憶裏只有她問奶奶母親的時候，奶奶臉上那古怪的神色。
曲長歌知道這裏面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知道問題的人都不會告訴她。
她也問過於婆婆，可惜於婆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曲長歌也就越發肯定這個當媽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只是這個問題她也問不到那個當媽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呢。
她想着就忍不住問了出來：“趙伯伯，我母親……”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東昇的臉就變了，恨恨地說道：“別提那個女人了！”
這樣的態度，曲長歌更加疑惑不解了。
趙東昇看了看曲長歌又壓了壓脾氣，方纔說道：“她不是個值得你記得的人，你記住這點就好了。”說罷，他就氣呼呼地一個人獨自往前走去。
曲長歌肯定他是知道些什麼，可是答案肯定是不堪的，所以他連提都不願意提。
只是到底是什麼呢，怎麼人人說起這個的時候都是迴避。
不行，曲長歌覺得這裏面肯定有故事，到底是如何，她一定要問出來，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過去了。
曲長歌剛要跟上去再開口，卻是後面的趙況跑了上來，那隻沒有拿東西的手拉住了她，小聲說道：“有什麼事，我來打聽就是了，相信我！”
趙況都這麼說了，曲長歌按下了想問個明白的想法，追上了趙東昇又聊起了去給曲強上墳的事情來。
這話題趙東昇很是願意繼續，他只是感嘆：“那地方離紅旗村很遠，還在別的省份，去一次很是不容易。”
曲長歌說道：“說起來十幾年了，我也就去看過我爸一次，這也太不孝了，不能因爲路途遙遠就不去看了。”
趙東昇一聽，也是這麼回事。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趙況說道：“爸，您也別太傷神，這事兒我看就這麼辦吧，今年年前是農閒的時候，我到時候陪着長歌去一趟不就是了，也省得爸那邊單位脫不開身。”
曲長歌忙擺手：“趙伯伯，這車費錢我還是有的，您不用打過來了。”
“哎，你這弄點子錢不容易，你又是長大了第一次去看你爸爸，我出這路費錢是應當的。”趙東昇說着說着都急眼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趙況忙說道：“長歌，你要是不答應，估計我爸又該急了，你就別推辭了，到時候咱們打了獵薰些野味給我爸，他能下酒就是最高興的了。”
趙東昇連連點頭：“對對對，這有好些年我都沒喫過野味了，想當年……”
趙況擺手：“爸，咱能不說那段了嗎？”
他滿臉苦笑，實在是這些故事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怎麼啦？臭小子你這是……”趙東昇又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曲長歌忙輕輕提醒：“趙伯伯，現在時間不早了……”
“哎呀，讓這臭小子給我氣暈了，趕緊把東西給我，我還得去趕車呢。”趙東昇急急忙忙地接過趙況手裏的東西，只來得及回頭對着兩人揮了揮手就急急忙忙地朝公社那邊去了。
兩人看着趙況的身影消失在崎嶇的山路上，方纔相視一笑雙雙轉身回村裏。
今天也是來村裏的那些專家們要離開的日子，於支書留了所有人在於家吃了中飯，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去了於家幫忙，外帶陪客。
唐教授看到曲長歌還笑着打趣她：“丫頭啊，你那塊自留地可是風水寶地呢，種什麼什麼好，福氣大着呢。”
曲長歌很是喜歡這個不假清高的老頭子，也笑着說道：“唐教授要是覺得好，等秋收過來，我打幾隻好的野味，好飯好茶招待您！”
唐教授對着於支書說道：“支書啊，這丫頭的性子我最是喜歡，爽快人，又能幹，纔會有這樣的好福氣呢。”
於支書一點都不覺得這話不對，連連點頭：“唐教授說得太對了，可不是這麼回事麼，我們大妞啊，又能幹又爽快，最最有福氣了。”
衆人都笑了起來，倒是讓曲長歌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教授卻是還覺得不夠一般，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支鋼筆遞給了曲長歌：“來，丫頭，我這歲數當你爺爺也是夠了的，送你一支鋼筆，以後還要多學習一些文化知識，將來也能更好地運用科學技術爲祖國的農業建設添磚加瓦啊！”
曲長歌前世裏見多了毛筆啥的，這猛然遞來一支鋼筆，不知道如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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