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香香這會子只覺得曲長歌臉上的笑容就跟魔鬼的笑一樣,讓她在這大夏天都能感覺到骨子裏透出寒氣來了。.62xs

    她也顧不上趙況了,慢慢向後退去,靠牆站好了,她覺得這堅硬厚實的磚牆讓她有安全感,她不想跟曲長歌有任何接觸。

    直到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出了院子門,曲香香還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確定他們走遠了,她纔像是讓人點了開啓的開關,衝進屋裏對着劉貴花尖聲喊道:“媽媽,曲大妞那個賤人拿走了什麼?是不是錢?”

    屋裏兩個瑟瑟發抖的鵪鶉見曲香香敢大聲喊叫了,知道曲長歌應該是離開了,他們方纔鬆了一口氣。

    曲剛這一口氣還沒出完,曲香香見兩人不理又大聲喊了起來:“媽媽,到底怎麼啦?你倒是說話啊!”

    “瞎喊什麼?還怕別人聽不到啊?丟死人了!”曲剛這會子哪裏還有在曲長歌面前那老鼠見了貓的模樣,對着曲香香大吼起來。

    曲香香這才記起自家老爸的脾氣可不是什麼好的,只得堆起笑臉衝着曲剛說道:“爸,您別生氣了,等咱們一會好好收拾曲大妞那個賤人。”

    劉貴花卻是悲從中來,拍着大腿哭道:“哎呦喂,這可怎麼活啊?這侄女搶叔叔家的錢,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在她的心目中,到了她手裏的錢都是他們家的,不管這錢本來應該是誰的。

    曲剛忍着疼掐住劉貴花的脖子,湊到她耳邊罵道:“住嘴!隔壁要聽到了,怎麼辦?”

    劉貴花讓曲剛掐得都翻起白眼來了,兩隻手使勁地往外推,可惜曲剛的力氣比她大,怎麼樣也推不開。

    就在劉貴花將要窒息的時候,曲剛見她終於不想嚷嚷了,這才鬆了手。

    劉貴花的呼吸道驟然暢通,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開始呼吸新鮮空氣起來,天啦,原來被掐得要死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她剛剛都要覺得自己飄起來了。

    曲香香嚇得站在那不敢動彈,她的爸爸剛剛差點把她的媽媽掐死了……

    曲長歌這回算是大獲全勝,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於支書幾個等他們的地方走去。

    並排走着的趙況看着曲長歌這高興的樣兒,心下很是憐惜她,這唯一的親人叔叔竟然是趕走她媽媽的罪魁禍首,這一家子是趴在她身上吸她過世爸爸的血啊!

    要不是她幡然醒悟,還不定得讓這家人給折騰成什麼樣子。

    趙況是不知道,前世不光是曲長歌,就是他們一家子都沒少被曲剛一家子折騰,不是要這就是要那的,還都是指使着曲長歌去要。

    而趙東昇因爲覺得虧欠曲強的,對曲長歌的要求差不多都是有求必應,那是將趙家的家底都差點搬空了。

    後來實在是趙家也拿不出東西和錢來了,曲剛一家居然還用悔婚來拿捏趙東昇和趙況,這才導致最後的退婚。

    當然前身還覺得趙家真是有錢,自己怎麼要都給,直到最後把趙家都要搬到曲剛家去了。

    等到退婚的時候,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曲剛一家子手裏的qiāng,可惜爲之晚矣。

    於婆婆看到曲長歌那得意的模樣,知道事情辦得順利,心也算是放了下來,衝着那傲嬌的姑娘招手:“大妞,快過來!”

    曲長歌乾脆一路跑過去,衝着於婆婆揮了揮手裏的兩個布包袱:“婆婆,我來了。”

    於婆婆抓住她的胳膊:“這丫頭,幾步路還跑,拿到那保證書了嗎?”

    曲長歌點頭:“嗯嗯嗯,不光拿到了保證書,還把這些年他們家從我家摳的錢都摳出來了,您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這事兒還真是不知道,於婆婆笑着說道:“嗯嗯嗯,我們都不知道。”

    曲長歌剛要打開那布包袱給大家看,倒是於支書攔住了她:“好了,這事兒回家再說吧!”

    於支書一邊說一邊衝着曲長歌眨眼睛,趙況倒是明白過來,這隔壁就住着全村最大的八卦王,這事兒還真是不能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估計全村,乃至全公社、全縣的人都知道了。

    趙況直接拉着曲長歌說道:“走,咱們去支書家裏吧!”

    於支書衝着趙況欣賞地點點頭,這夥子真的不錯,啥事兒都是一點就透啊!

    他們幾人剛剛離開,曲正堂就鬼鬼祟祟地從自家院子裏探出頭來,真是的,正說到裉節上居然都跑了,這讓他這個八卦王心裏不得癢癢死,這些人簡直太過分了!

    不過,他剛剛躲着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什麼保證書,什麼錢的,想必都是從曲剛家裏給搜刮到的,他那雙豆豆眼朝着曲剛家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不理那些離開的人,躡手躡腳地跑到自家牆根下,這裏就是他經常偷聽隔壁八卦的好地方,既然那些人不說,估計能從這邊聽到一些什麼。

    果然,那邊已經開始轟轟烈烈地吵鬧起來,曲正堂一臉興奮地將耳朵貼到牆壁上。

    到了於家的衆人也大開眼界,沒想到曲剛家裏竟然存了這許多的錢。

    就是於支書也算是紅旗村首富了,他也就在隊裏年終分錢的時候見過這許多錢。

    他們也沉默了,想起了早逝的曲強,這哪是錢,這都是曲強的血。

    曲長歌也沉默下來,對於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也有了一些新的認識,他真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對於父母、對於兄弟、對於戰友、對於他的事業,他都做到了最好。

    只是對於妻子和女兒來說,他卻沒有做出最好的安排,遭到了來自他付出最多的親人欺凌殘害,唯一的骨血不得善終。

    要不是這一世她從一千年前來了,那麼這一世的前身估摸着早就沒了性命。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曲長歌倒是很能理解他,因爲她也是個軍人,雖是一千多年前的軍人,但是她也知道軍人的身不由己。

    還有,這是個始終心存善良的人,把自己家的豺狼虎豹也看成了值得託付的人,纔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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