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況一眼就看到了鍾大媽從院門後露出的半張臉，他真是服了，這人怎麼就這麼大的癮，別人家的私事就那麼想知道。
不過鍾大媽看到他們都看她，她趕緊就跑回家去了，實在是趙東昇給人的壓迫感太強，她覺得自己根本扛不住這壓迫感。
趙家人也沒有管那麼多，直接回了自家的院子。
進了自家的院子，趙東昇就對曲長歌和趙況說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一下！”
曲長歌和趙況齊聲應下，跟着趙東昇去了他的臥室。
趙芳也想跟着去，卻是讓黃福玉一把拉住了：“芳芳，咱爸就叫了你二哥二嫂，你要幹嘛去啊？”
“我想聽聽爸要說啥？”趙芳眼珠子嘰裏咕嚕地轉個不停。
趙崢是個實誠人，只得對妹妹說道：“哎，左不過就是當兵的事情，都不用去聽。好了，也沒啥事了，你也回屋休息吧！”
趙芳見大哥大嫂都眼睛瞪得溜圓地看着自己，只得怏怏地回了自己屋子，按捺住自己的心癢癢了。
趙東昇叫了這小兩口過去也確實是爲了剛剛安軍長說的當兵的問題，他開門見山地問曲長歌：“大妞，這事兒趙伯伯不會干涉，你要是願意，趙伯伯支持，你要是不願意，趙伯伯也支持，你就放心大膽地選。”
趙況也跟着說道：“長歌，如果你真的想去當兵，我也支持你，不論要等你幾年我也會等着的。”
曲長歌聽趙況這麼一說，倒是更有些捨不得趙況了，兩人一直在一起，相處得也很得宜，趙況也對她真心相待，這也是她前世今生第一個喜歡的男人。
“趙伯伯，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怎麼辦，這不是還有這麼長時間麼，我再好好考慮考慮。”曲長歌確實說不清到底哪樣做纔是對的。
趙東昇點頭：“嗯，你願意好好想想就好好想想，總之趙伯伯是永遠支持你的。”
曲長歌確實是很感激趙東昇的，他對這具身體真的很好。
從趙東昇屋裏出來，趙況就對曲長歌說道：“長歌，咱們去照相館看看吧！”
曲長歌這下才記起自己還在照相館照了照片呢，剛開始的時候，她心裏跟抓撓一樣就想着能早點看到自己的形象呢。
她笑着說道：“那咱們趕緊去啊！”
趙況說道：“初三應該上班了，過年的時候照相的人家也多呢，咱們去看看吧！”
兩人剛要出院門，趙芳就跟幽靈一樣從身後冒了出來：“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準備去哪裏啊？”
曲長歌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哪裏都有你！”
趙芳摸着被彈疼的腦門，衝着曲長歌做了個鬼臉：“好，這回被彈成輕傷了，我跟你講，我現在賴上你們了啊！你們兩個走到哪，我就跟到哪，還得給我買好喫的。”
趙況拿自家這個鬧騰的妹妹也沒轍，衝着她一揮手：“走吧，今天要是照相館的人少，我和你二嫂請你照張照片，怎麼樣？”
“當然真的，你二哥答應的事情什麼時候不算數過？”曲長歌又給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趙芳捂住腦門抗議道：“二嫂，你再彈下去，我這聰明腦袋都要彈傻了。”
三人一起出了門，還沒出巷子口，前面站着的一個人就讓三人邁不動腳了。
楊秀娥兩隻眼睛通紅，腫得都要發亮了，看來這兩天是沒少哭。
趙芳跟楊秀娥最親，幾步跑上前，抱住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楊秀娥：“媽，您怎麼來了？”
楊秀娥只聽趙芳喊了一聲媽，又忍不住眼淚水雙流，回抱住趙芳：“芳芳，我的芳芳，我想你們了，我就過來看看。”
她又衝着趙況伸出手：“老二，你想媽媽沒有？”
趙況走了過去，握住了楊秀娥伸出的手：“媽，你在楊家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過得怎麼樣？楊秀娥想起來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候。
趙芳馬上感受到了，擡頭看向媽媽：“媽媽，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何止是欺負，他們就沒拿她當人，再也不像原來她弄了東西回家時的熱情模樣。
這一回，就是侄子、侄媳婦、侄孫都對她呼來喝去，讓她幹這幹那，等飯菜端上桌，就是她該滾遠點的時候。
等所有人喫完了，剩下什麼纔是她能喫的了，當然能有白米飯喫已經很不錯了，菜就別想了，能有菜湯泡飯那就是頂級配置了。
然後還有做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不光楊老頭和楊老太婆打，就是下面的哥哥們和侄子、侄孫們都會時不時地對她拳打腳踢。
楊秀娥的一滴熱淚滴在了趙芳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趙芳覺得好像能將自己的手背燙起一個泡來。
突然，楊秀娥就推開了趙芳，蹲在地上，捂着臉痛哭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街上的人並不多，可能這個時候要不是在家裏，就是已經到了要拜年的人家了。
趙芳也蹲了下來：“媽媽，您說啊，要是他們敢欺負您，我就去楊家找他們說道說道。”
楊秀娥擡起臉來說道：“你去也沒用，那一家子都是一樣的，他們不會搭理你的。不如這樣吧，芳芳，你去勸勸你爸爸，讓他答應我回家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趙芳看着自家母親那平日裏保養得白白淨淨的臉，如今卻好像陡然之間老了十幾歲一般，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她已經徹徹底底地成了一個老年人。
她心疼得連連點頭：“好的，媽媽，我這就去求爸爸，讓他答應你回來，不跟你離婚。”
楊秀娥高興起來，拉着趙芳就要往回走。
趙況卻是攔住了楊秀娥：“媽媽，您先等會兒，您是知道我爸的脾氣，您這樣回去，他肯定更生氣。”
楊秀娥的臉立馬變了，衝着趙況喊道：“老二，你這是做什麼？你不願意媽媽回去？難道你真的想媽媽和爸爸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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