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說道:“棉花還要等秋收以後,我跟縣裏的供銷社認得一個胖大嬸,她答應幫我留些棉花,到時候就能續到棉衣裏了。.63xs”

    劉寡婦說道:“其實不用心棉花也可以,我這裏還有孫亮小時候的棉衣,那些棉花放到太陽下暴曬幾日,也能跟新的一樣,這樣你們也能省一些錢。”

    曲長歌說道:“謝謝劉姨了,我還是想給小椿樹買新棉花,他來我這裏,我想盡我的可能讓他過得更舒服一些。再說了,我也跟那個胖大嬸說好了,如果到時候人家留了,我又不買了,怪不好意思的。”

    劉寡婦點頭說道:“行,你有自己的主意就行。”

    曲長歌能看得出劉寡婦是真的一點都沒往心裏去,這纔是心無芥蒂,於家以後還是少去爲妙,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能去了。

    當天夜裏,劉芳在折騰了將近六個小時終於生下了一個小姑娘。

    第二日劉芳醒來知道自己生了個女孩,頓時就沒了當初懷孕時的囂張氣焰,又恢復到原來剛嫁進來那小心翼翼的樣子。

    於婆婆和葉玉玲兩個也很是無語,這個劉芳爲了能折騰曲長歌想演個假把戲,哪裏知道搞得她自己差點難產,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直到生了孩子出來,是個女娃娃,劉芳又有些害怕的樣子,氣得婆媳兩個夠嗆,他們家是那種重男輕女的家庭嗎?

    說實在的,對於家裏的三個孩子,倒是對身爲老二於嬌嬌更得家裏長輩的喜歡,對於嬌嬌也更好一些,倒是於大顯經常闖禍,捱打啥的最多。

    家裏三個孩子到了農忙的時候也都會下地幫忙,沒有說什麼只要女孩子下地,男孩子就不用下地這一說。

    那些家務活兒除了洗衣服和做飯的事兒,其他活兒,於大顯和於大貴都得幫家裏做,特別是那些體力活更是男孩子做得多一些。

    她們兩位就不明白劉芳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他們家重男輕女來的,而且劉芳還對新出生的女娃娃不太好,都不想給孩子餵奶。

    這一回就是一貫對劉芳百依百順的於大貴跟劉芳開始幹架了,雖說於大貴是於家的第一個孩子,可是於家不是那對孩子嬌慣的,大了以後照樣下地幹活兒。

    有了妹妹,一家子都對妹妹比對他好,他從來都沒喫醋,覺得妹妹是女孩子,身體柔弱一些,就應該對妹妹不一樣一些。

    甚至在妹妹長大了,下地幹活兒的時候,他這個當大哥的都理所當然地幫妹妹幹一些。

    所以,他覺得劉芳這個樣子太可恨了,自己的女兒都不心疼。

    再一次發現劉芳不給女兒餵奶,餓得女兒哇哇大哭的時候,於大貴也爆發了,他直接抱起自己的女兒就走,臉上的表情陰沉得可怕,一個字也不說地衝了出去。

    劉芳也嚇着了,她家父母就是重男輕女的,她就是這麼對待着長大的。

    因爲長得漂亮,劉芳家裏跟於家要了好多的彩禮,纔算是把那幾年的饑荒過去。

    所以,她覺得自己這樣對待自己生下的賠錢貨,沒有任何問題。

    要是自己不是生的這個賠錢貨,而是生了個大胖小子,她不得跟自己老孃在劉家一樣當家做主了,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夾着尾巴做人。

    是的,就是這個賠錢貨,劉芳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這樣對待賠錢貨一點都沒啥不對的。

    若還有不對的地方,那就是曲長歌那個小賤人,要不是她,說不得自己能足月生,也不用受那麼多的罪,說不得時辰不一樣,她就能生個帶把的呢。

    劉芳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她心裏對曲長歌的怨毒是越積越深了。

    於婆婆和葉玉玲也很後悔,當初就不應該順着於大貴的意思給他娶了劉芳這個攪家精回來,看看現在,就因爲要生娃,劉芳都要把人得罪光了。

    如今,她還敢這樣對於家的孫女兒,是誰給她的勇氣。

    於嬌嬌更是氣得很,自家小侄女長得多可愛啊,粉嫩粉嫩的,一身奶香味撲鼻,抱在手裏軟軟一團,看得人心都化了。

    那個女人居然—不—心—疼—,真是豈有此理,難怪村裏時常有人說劉家人的閒話,這都是真的啊!

    一家人再沒有一個人跟劉芳說話了,葉玉玲雖然還要伺候劉芳的月子,可她不給自己孫女餵奶,這事兒也惹煩了葉玉玲。

    好啊,你不是不餵奶嗎?那行,那就不用挑三揀四地喫東西了,自己家裏人喫什麼就喫什麼雞蛋、魚和肉的,就離你遠去了。

    反正家裏還有奶粉呢,給小娃娃喝奶粉好了。

    小娃娃在於家其他人的精心照顧之下,倒是長得越來越好了,還沒取大名,只取了個小名叫丫丫。

    劉芳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平日裏除了葉玉玲一日三餐給她送過來,就再沒人露過臉了。

    那是,小丫丫沒有母乳喝,那一袋子奶粉很快就要喝光了,一家子爲了孩子的奶粉簡直都要瘋了,時不時地喂一些米湯,葉玉玲甚至抱着孫女上有孩子的人家給孫女討奶喝。

    曲長歌知道了,很是驚訝,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當母親的。

    雖說她這裏有羊奶,可是她沒法說出這羊奶從哪裏來的,相幫也沒法幫啊!

    她忍不住對趙況說:“要不我給聽你送過去就說是早上去山裏碰到的野山羊擠得奶。”

    “也不好,這孩子才這麼點點大,於家肯定會滿山去找野山羊了。”趙況搖頭。

    曲長歌頭疼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要怎麼樣纔行啊?那個小丫丫真可憐,這麼小,連奶都沒得喝。”

    她摟住懷裏的椿樹,摸了摸他的大腦門:“多虧我的椿樹已經快一歲了,除了奶,還能喫些別的東西了,不然我也得愁壞了。”

    趙況說道:“哎,要不咱們就把那三隻羊送給於家吧!”

    曲長歌轉念一想,也是,比起椿樹來,小丫丫更需要喝奶。

    她一錘定音:“行,那就送了那三隻羊過去,怎麼說於家於我的恩情是不好還的,所以還是要急他們所急,想他們所想纔行。下回去縣裏,也要讓那個什麼老劉看看能換一些奶粉麼?現在正規渠道是很難弄到奶粉了,只能靠這些撈偏門的了。”

    曲長歌把自家那三隻羊從祕境裏帶了出來,和趙況一起去於家送羊。

    兩人剛把三隻羊趕出院子來,就碰到了從自家門口路過的村民,還跟她打招呼:“喲,大妞,你這啥時回養了三隻羊啊?”

    “哦,上回趕場的時候買的,想給椿樹喝些羊奶。”趙況做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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