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喫飯的時候,楊秀娥端了一盆子紅燒肉到對門去了。.30xs

    也不知道怎麼了,楊秀娥居然去了有一刻鐘纔回來。

    不過楊秀娥回來的時候,一臉高興的樣子,曲長歌忍不住問道:“媽,您這是遇見啥好事了?”

    楊秀娥說道:“我也碰到曾權了,這不是把曾權給說了一頓。”

    趙況無奈:“媽,人家家的家事,您就別參合了。”

    楊秀娥說道:“我這哪裏是參合了,我就把我原來做的傻事說了說,讓他們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她說完,臉也紅了,她就是覺得自己這事兒做得很不對,讓自己的幾個孩子受了許多委屈,雖說牛春妮的苦不是來自孃家,而是來自婆家,可這個道理是相通的,她希望牛春妮和曾權兩個以後不要跟她一樣後悔。

    曲長歌忙打岔:“怎麼樣?春妮姐和甜甜喜不喜歡您的紅燒肉?”

    楊秀娥說道:“這兩人還不好意思要,可看到他們兩個喫的是啥啊,主食都不是大米白麪,而是紅薯和玉米,菜都是素的。我後來也沒多說啥了,直接把盆留那了。”

    曲長歌說道:“這就好,其實春妮姐和曾哥都很瘦,也是捨不得喫的,能增加一些營養也好。”

    趙況指着自家飯桌說道:“好了,這紅燒肉還熱乎着呢,咱們也開始喫吧!可惜長歌不能喫,不過能看看啊!”

    曲長歌知道這些東西不能喫,爲了妞妞,她也的忍。

    她很是主動地把中午喝剩下的黃花菜鯽魚湯給喝了,哎,這餵奶起碼得半年不能喫有鹹味的東西了。

    喫過飯,一家子正坐在飯桌邊說話呢,門被敲響了。

    趙況起身把門打開,卻是有段時間沒見的曾權,他一臉的羞愧,手裏拿着的是楊秀娥裝紅燒肉的盆。

    “快進來坐會吧!”趙況把人往屋裏讓。

    曾權連連擺手:“不了不了,這個盆已經洗乾淨了,紅燒肉很好喫,謝謝你們了!”

    趙況見他臉色通紅,不停往後縮,只得接過他手裏遞過來的盆,說道:“曾哥,不用這麼客氣,那明天我們一起去上班。”

    “行,早上我來叫你!”曾權頓時覺得壓在他背上的巨石給卸下來了,他也能正常挺直腰了。

    關上房門,曲長歌說道:“曾哥看來還是想悔改的,不然不會這麼不好意思的。”

    “他願意改就好,不然真的離婚對甜甜也不好。”楊秀娥說道。

    楊秀娥還是老思想,覺得有了孩子,爲了孩子也儘量要忍下去,如果曾權能改那是最好的了。

    他們的願望是美好的,可惜第二天中午就破滅了。

    中午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家裏喫飯,忽然聽得樓道里嘈雜聲響起,有叫罵聲,有捶門的聲音,總之就是鬧成了一鍋粥。

    趙況看了一眼曲長歌,知道她是最愛看熱鬧了,就叮囑了一句:“你乖乖在家,我去看看是出了什麼事。等我回來,肯定詳細地跟你說一遍,行了吧?”

    曲長歌本來滿眼的八卦之光,如今讓趙況這句話直接給澆熄了,悶悶地答了一聲好。

    楊秀娥也有些待不住了,又怕自己出去,讓兒媳婦也心生嚮往,說不得等會她也跑出去就麻煩了。

    她忍了忍,還是決定在家裏等着趙況回來,反正趙況不是說了要回來詳細說的麼。

    曲長歌看了一眼婆婆,她那坐立難安的樣子,知道她心裏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燒呢,就對她說道:“媽,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答應你,保證不出門,乖乖在家喫飯,然後等你和二哥回來再詳細告訴我!”

    楊秀娥一聽這話,哪裏還忍得住,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我也過去看看,我是怕春妮那丫頭喫虧。”

    曲長歌看着婆婆如一陣風一般跑了出去,然後就只能看着關上的房門發呆了。

    楊秀娥出來的時候,樓道里已經站滿了人,差不多都是看熱鬧來的。

    曾權站在門口了,趙況和另外一個住樓上的男同事已經在勸說一個往裏衝的中年男人,旁邊站着的那個黑胖老婦人則是指着曾權在那怒罵。

    曾權滿臉生無可戀,蹲在地上,低着頭,兩隻手的手指都插進了頭髮裏使勁撓,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

    “哎,你們是哪裏來的?這麼吵吵鬧鬧的,我可要喊保衛科的人了,到時候把你們抓公安局去拘留可別怪我們沒先說啊!”楊秀娥衝着那個黑胖的老婦人喊道。

    黑胖老婦人一聽公安局,有些害怕,不過馬上她又挺起胸膛來了:“你去喊啊,我可是曾權的媽,看哪個敢抓我?”

    楊秀娥說道:“管你是誰的媽?你這是擾亂治安,誰的媽都不行!這樓裏都是鋼鐵廠的職工,下午都是要上班的,你們這麼鬧,會影響他們下午的工作!”

    黑胖老婦人懶得跟楊秀娥囉嗦,上手直接將楊秀娥推開:“要你管,你給我起開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又要往屋裏衝。

    楊秀娥哪裏能跟着天天在地裏幹農活的婦人比,一推之下就把她推了個趔趄。

    要不是趙況一把扶住她,說不得就要坐個屁股蹲了。

    趙況沒轍了,這曾權一看到這兩個人就沒了話,自己沒來之前只敢堵着門不讓他們進去。

    等自己來了,他就直接蹲在地上,抱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曾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趙況轉頭看向蹲在門口的曾權。

    曾權站了起來,攔住了那個一直想進屋的男人和黑胖老婦人:“媽,你別這樣啊!”

    這時候,牛春妮從屋裏衝了出來,站在曾權身後,對曾權說道:“你讓開,我沒有什麼可躲着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廠裏的領導嗎?”

    那個黑胖老婦人看到牛春妮,那戰鬥力瞬間爆棚,張牙舞爪地就衝着牛春妮撲了過去。

    可惜曾權在中間攔得很結實,黑胖老婦人並沒有抓撓到牛春妮。

    她也沒饒了曾權,一通狂風暴雨把曾權撓了個滿臉花,一邊撓還一邊嗷嗷喊:“這沒良心的,娶了媳婦忘了娘,就知道跟媳婦在城裏享福,不管我這老不死的啊!”

    圍觀衆人開始對着曾權和牛春妮指指點點的,估計沒啥好話。

    牛春妮怒喝一聲:“你住嘴!你還有臉哭,我們兩口子加上孩子都讓你們這些吸血鬼把血都吸乾了,一個月給你們六十多塊錢,我們兩個才用不到二十塊錢,還說我們在城裏享福,沒管你們,你這話真是喪了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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