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蹲在地上研究這個女人呢,趙況從身後走了過來,見兩人蹲地上就問道:“姐倆這是看什麼呢?”

    曲長歌轉頭問趙況:“二哥,你來看看,這是誰啊?”

    趙況走過去仔細一看:“咦,大表嫂!”

    曲長歌有些懵然,這居然是楊秀娥的侄媳婦。

    這也怪上次曲長歌一下見的楊家人太多,還真是沒認出這個大表嫂來。

    曲長歌這一下有些窘迫,一下將人家大表嫂給點暈了。

    趙況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笑着安慰曲長歌:“長歌,沒事的,這個大表嫂一貫就以楊家第一當家人的身份看不上我們家,可又稀罕我們家的東西,總是想讓我們自己自覺地乖乖奉上,慢一點都不高興,經常趁着我爸沒在家到我們家來作威作福,跟鬼子進村一樣。”

    曲長歌也笑了:“那就是欠揍唄!怎麼說婆婆也是她的姑媽,到姑媽家一點禮貌都沒有,是得教教她怎麼做人!”

    她伸出手指在張一蘭的身上杵了一下,本來紋絲不動的張一蘭突然一下就睜開了眼,把蹲在一邊看她的蘇來娣給嚇了一跳。

    張一蘭睜開眼就看到圍着自己的三張臉,她也只認出趙況來。

    雖說有幾年沒上趙家門了,可她是在趙家作威作福慣了的,猛然看到趙況又擺起以前的架子來:“趙況,你們家是越來越過分了啊,進門都是客都不懂了,還攔着門不讓進,還把我打暈了!”

    曲長歌一聽這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張一蘭:“你這人才有意思呢,大過年的跑到人家家裏橫衝直撞的,家裏人是怎麼教的,沒教好就放出來了。”

    張一蘭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她一骨碌爬起來,想跟曲長歌比個子,可惜她只有一米五出頭的樣子,跟曲長歌比起來差了一大截,還是要被人俯視。

    她哪裏肯喫虧,踮着腳指着曲長歌的鼻子罵道:“你纔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

    還沒等她罵完這一句,曲長歌大耳刮子已經扇到了她的臉上。

    對於這一世的爹,曲長歌雖是沒有見過,可是隻要認得他的人,每個都只有讚美之詞,可見這個爹是個很靠譜又很好的人,還非常勇敢,這是她心底裏就想成爲的人,哪裏容得下別人這樣侮辱,所以她可一點沒客氣,一巴掌就把張一蘭扇得頭一偏。

    張一蘭哪裏受過這樣的,“啊”地尖叫一聲,張牙舞爪地朝曲長歌撲了過來。

    曲長歌一隻手就把她那兩隻撲騰的爪子給抓住,兩隻眼睛全是冰霜:“你要還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一蘭看到曲長歌眼裏的兇殘,她有些畏懼了,說白了她這人就是欺軟怕硬,特別是對趙家人,她覺得那是他們楊家的下飯菜。

    猛然有個奮起反抗的,她還有些不適應,可這一個,張一蘭知道這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曲長歌見她慫了,將手一鬆,張一蘭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以後要是再罵一句我父母,你就等着我給你好看,聽見沒有?”曲長歌冷聲說道。

    張一蘭一擡頭,看到曲長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下意識地就點頭說道:“聽見了!”

    這時候屋裏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出來了,楊秀娥更是出聲問道:“老二啊,這是怎麼啦?一早上就這麼鬧騰?”

    張一蘭好像找到組織了一樣,直直地衝着楊秀娥衝了過去,一邊衝還一邊淒厲地喊道:“小姑!小姑!快救命啊!”

    楊秀娥還沒反應過來,張一蘭已經撲到了楊秀娥的身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差點沒把楊秀娥扯了個趔趄。

    曲長歌追了過去,將張一蘭拽開:“你幹嘛?”

    張一蘭好似被土匪惡霸強搶的弱小女子一般對着楊秀娥伸長着手:“小姑啊,救命啊!”

    楊秀娥這纔看清楚是張一蘭,忙對曲長歌說道:“長歌,你放開她吧,她是你大表嫂!”

    曲長歌說道:“這人我看腦子有點問題,一進門就要打人罵人的,我還以爲是哪裏來的瘋子,沒想到是大表嫂啊!大表嫂,我現在鬆開手,你可別撲我婆婆了,我婆婆歲數也不小了,讓你給撞了哪裏,你可賠不起!”

    張一蘭看到楊秀娥了,就覺得自己有了主心骨,曲長歌說得這麼難聽,她自然是想直接懟回去的,沒想到還沒開口,就看到楊秀娥身邊站着的趙東昇正一臉陰沉地看着自己,那話就順着嗓子眼給嚥下去了。

    楊秀娥還有些怕張一蘭跟曲長歌鬧起來,畢竟曲長歌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她怕性子烈的張一蘭會讓曲長歌收拾一頓,忙又問道:“一蘭啊,你這回來有什麼事嗎?”

    趙況在身後也問道:“不是說好了我們兩家不要來往了,你這是啥事情來找我們啊?”

    張一蘭看着趙崢和黃福玉兩個也抱着孩子站在一邊,兩人的臉色也都不好看,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受待見,忙說道:“小姑啊,要不是這事兒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也不會來找小姑幫忙啊!”

    趙東昇開口了:“你別東拐西扯的,直接說什麼事?說完趕緊滾蛋!”

    張一蘭不敢拿喬了,將事情說了出來:“小姑啊,咱爺病了啊!”

    楊秀娥一聽也急了:“啊,一蘭,你爺得什麼病了?嚴重不嚴重啊?”

    張一蘭說道:“咱爺這陣子老是說胸口悶,背也疼,今天一早,怎麼叫也叫不起了,已經昏迷不醒了。”

    “那送醫院沒有?”楊秀娥這一下可真是着急死了。

    張一蘭有些尷尬地說道:“沒送醫院!”

    楊秀娥大叫起來:“爲什麼不送醫院?”

    張一蘭:“……”

    趙東昇冷冷地說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沒錢送了!”

    張一蘭驚喜地擡起頭來,對着趙東昇說道:“小姑父說得對,家裏確實揭不開鍋了。”

    楊秀娥腿都要軟了,求救地看向趙東昇:“他爸,咋辦啊?”

    趙況忙開口說道:“媽,要不我陪您回去看一看?”

    楊秀娥倒是知道自家小兒子最穩重,辦事最牢靠,她立即撲到了趙況跟前:“要得要得,老二,你陪媽走一趟吧!不然媽這腿都軟了,走不動了。”

    趙況用問詢的目光看向趙東昇,趙東昇也沒拒絕趙況的提議,只是叮囑了一句:“你們兩個也要小心一些,不要別人說什麼是什麼,那個家裏不止一個女兒。”

    曲長歌有些捨不得趙況,當然,最主要的是她也想去看看熱鬧。

    趙況看着曲長歌看向自己的目光,然後也說了一句:“長歌,你在家裏招呼好來娣,還要跟來娣一起看好兩個孩子,知道嗎?”

    曲長歌無奈,只得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從祕境裏又偷偷拿了幾張大團結,揹着人給了趙況:“多拿着點,萬一有啥事,你也好辦一些。不過也要小心,楊家可沒幾個好人,別喫虧了!”

    趙況笑了:“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就我現在這身手,一般二般的人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行啦,別吹了,啥時回能打得過我再吹!”曲長歌衝着趙況翻了個白眼。

    不過,她也知道趙況這是寬她的心呢,兩人不過是耍耍花槍罷了。

    送走楊秀娥和趙況,因爲今天是初二黃福玉也要帶着趙崢和兩個孩子回孃家,所以喫過早飯,黃福玉和趙崢就帶着孩子走了。

    這一下就只剩下趙東昇、曲長歌和蘇來娣領着椿樹和妞妞在家了。

    曲長歌有些着急起來,這可咋辦,她和趙東昇兩個對廚房裏的活兒可都不咋樣呢。

    蘇來娣看到曲長歌着急的樣子就問道:“姐,你有啥辦不了的,跟我說說!”

    曲長歌一看蘇來娣就笑了,還有這個小丫頭呢,她可是在食堂裏工作的。

    “來娣啊,姐就是怕等會中午飯做得不好,我到時候給你打下手,好不好?”曲長歌謙虛地問道。

    蘇來娣一拍胸脯:“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雖說我做得沒有姐夫做得好喫,可我做的也是能喫呢。不用姐打下手,姐去看着椿樹和妞妞就是了。”

    曲長歌說道:“不用不用,椿樹就能看着妞妞了,不用我專門看着。咱們還是想想中午飯做什麼吧!”

    蘇來娣說道:“這個容易,咱們去廚房看看就是了。”

    兩人到了廚房,看了看情況,蘇來娣按照剩下來的人安排飯菜,曲長歌卻是知道,自家婆婆和老公甭想在楊家喫上一粒米,還是把他們的都準備出來,放在煤火竈上溫着就是了。

    喫中午飯的時候,趙況和楊秀娥兩個沒回來,趙東昇站在院門口看了又看,等了又等,還是怕兩個小的餓着,吩咐曲長歌和蘇來娣兩個開飯了。

    喫過中飯,蘇來娣和曲長歌把廚房收拾利落了,也沒見趙況和楊秀娥回來。

    這一下,曲長歌也有些坐不住了,走到站在院門處等門的趙東昇身後說道:“爸,媽和二哥還沒回來,要不我去楊家那邊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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