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一聽又急了:“那我去就行了,你別到處跑了!”

    於麗娟想了想說道:“你還是叫上你二哥吧,畢竟他也是馮工的學生。”

    曲長歌點頭:“是,這事兒還得叫上二哥一起去找劉廠長。”

    於麗娟衝着她說道:“那你也小心着點。”

    曲長歌找了趙況,趙況一聽也急了,跟班組長請了假匆匆跟着曲長歌往外走。

    到了外面,趙況又問了問家裏的情況,曲長歌一一說了。

    趙況想了想說道:“長歌,你先回去吧,安慰安慰劉姨和馮奶奶,那邊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給消息的,你讓劉姨和馮奶奶都放心好了。”

    曲長歌想起哭得稀里嘩啦的馮家幾個女人,她點點頭:“你也小心一些,早些回來,別讓我們着急了。”

    趙況也點頭:“那是肯定的,長歌,那我先走了。”

    曲長歌告別了趙況,急急地回了家。

    她上樓用鑰匙開了門,屋裏雖是沒有傳來哭聲了,可當她剛一打開門,兩道人影就已經竄到了她的身邊,一邊一個拉住了她。

    曲長歌看着馮奶奶和劉芝,有些無奈地說道:“沒事沒事,已經找了人,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我二哥已經往縣裏去了。”

    馮奶奶聽到這話還是不放心:“長歌,你跟奶奶說,你老師這事兒是不是不能挽回了?”

    曲長歌安慰道:“奶奶,這事兒我也說不好,不過你也知道二哥在縣裏的那個朋友就是管武裝部的,只要是抓人的事,都得在他那過,所以應該沒啥大問題。只是奶奶,您說說,這回來的人都說了什麼?”

    馮奶奶搖了搖頭:“我只記得緊張了,當時亂糟糟的,那些人說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

    劉芝忙說道:“我記得,那人說老馮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有人舉報了,所以過來抓人,還讓老馮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同夥?”

    這個時候確實是有些風聲鶴唳,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一讓人抓到話把兒,那就不是小問題,上綱上線的,讓你脫層皮是很容易的事。

    曲長歌說道:“有二哥過去了,肯定會很快就有消息了。奶奶,要不您去我們牀上躺一會兒?”

    馮奶奶又搖頭:“哪裏躺得下去,我還是在門邊等着的好。”

    曲長歌又看向劉芝:“劉姨,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劉芝就更躺不下了,她滿臉憂色地搖搖頭:“不去了!”

    曲長歌見三個小的都不在,就問道:“椿樹和妞妞他們呢?”

    劉芝說道:“亮子帶着三個小的在裏屋玩呢。”

    這時候,亮子帶着椿樹從裏屋走了出來,看到曲長歌,亮子的眼睛一亮:“姐,我爸他沒事吧?”

    曲長歌說道:“沒事的,你妹妹他們呢?”

    椿樹忙在旁邊回道:“媽媽,妞妞和小小姨都睡了,我們纔出來的。”

    曲長歌摸了摸椿樹的頭:“真是有哥哥的樣兒了!”

    然後她又對着亮子說道:“亮子,把你媽媽扶到那邊椅子上坐下休息休息!”

    劉芝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還是先扶奶奶去那邊休息吧!”

    曲長歌忙在另一邊扶起了馮奶奶的手:“都坐下再說話吧!”

    幾人回到了飯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曲長歌看到劉芝和馮奶奶的臉色都不太好,想了想,還是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裏面滴了兩滴泡過碧仙草的水。

    “奶奶,劉姨,你們先喝點水吧!”曲長歌將兩杯水遞給了兩人。

    劉芝和馮奶奶兩個本來還不覺得,這曲長歌把水遞到兩人跟前,兩人不由自主地就舔了舔嘴脣,確實是有些渴了,只是剛剛一直高度緊張,一點都沒有想到喝水這事兒來。

    兩人接了過去,“咕咚咕咚”地就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個精光。

    曲長歌看着她們渴壞了的模樣,又轉頭問孫亮和椿樹:“你們兩個渴不渴?”

    孫亮忙說道:“我自己倒就是了,姐,你別忙活了。對了,我給椿樹也來一杯。”

    曲長歌不管他們了,衝着兩人揮揮手:“去吧!”

    她這裏陪着劉芝和馮奶奶兩個說話,主要是以安慰爲主,總算是將兩個坐立不安的人給安穩住了。

    過了得有一個小時,家裏的房門終於被敲響了。

    沒想到是椿樹的速度最快,邁着小短腿把房門打開了。

    “爸爸!”椿樹揚起小臉喊了一聲。

    趙況應了一聲,回身關上門方纔把椿樹抱到了手裏。

    這邊劉芝和馮奶奶兩個已經站到了趙況身邊,馮奶奶更是急不可耐地搶先開口問道:“小況,怎麼樣了?”

    趙況將椿樹遞給了曲長歌,扶着馮奶奶的手往屋裏的桌子邊走:“奶奶,老師那邊已經沒事了,您就放心好了!”

    馮奶奶沒見這人,哪裏能放心得下,雖是讓趙況扶着按到了椅子上坐下,可還是忍不住想站起來再問上兩句。

    趙況卻是沒等馮奶奶開口就一一道來:“我去的時候獻民已經都調查清楚了,是張寶則跟縣裏檢舉揭發老師說了不妥當的話。”

    “什麼?是那個王八蛋!”曲長歌按捺不住了,這王八蛋居然還敢檢舉揭發自己的老師。

    趙況說道:“是的,這人不是人,連自己的老師也這樣對待。奶奶、劉姨,你們放心,這人我和長歌肯定會把他收拾好的。”

    馮奶奶卻是不關心這人如何,而是開口問道:“你老師後來又捱打了嗎?”

    她還是不放心兒子,那幫人凶神惡煞一般,進來就對着文弱的兒子拳打腳踢的,到了那些人的地盤上,還不定揍成什麼樣子。

    趙況說道:“沒有了,麗娟打完電話,獻民就馬上去找人了,很及時,他們也剛剛到那邊,獻民就把老師給帶到他辦公室去了,所以除了在家裏,後來沒有了。”

    馮奶奶又問道:“那你老師啥時候能回來?”

    趙況的眼神有些黯然,半晌方纔說道:“奶奶,對不住了,這個事情鬧得比較大,老師可能要下放了。”

    馮奶奶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又問道:“下放到哪裏?”

    她是準備兒子到哪裏,她就到哪裏了。

    趙況說道:“這個多虧了劉廠長過去了,他跟縣裏交涉了,廠裏很多事情都離不開老師,不能下放遠了。所以是讓老師下放去紅旗村,這樣劉姨和亮子回去也好。”

    這一下,不光是馮奶奶的心放回了肚子裏,就是劉芝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裏。

    對於去鄉下過日子,這兩人一點都不着急,反正是從農村上來的,又回到農村去沒啥,只要人沒事就好。

    劉芝說道:“那我就回去把東西都收拾好,該帶走的帶走。媽,那我們明天就回村裏吧,這樣我可以早些回去把家裏收拾一下。”

    趙況也沒想到馮奶奶和劉芝兩個這麼豁達,對於下放的事情這麼想得開,到這會還是向着先回去收拾屋子,好讓下放過去的馮老師有地方住。

    “沒事,明天我送奶奶和劉姨你們回去吧!”趙況說道。

    馮奶奶搖頭:“不用不用,我們三個人呢,不用你送了,家裏還有兩個娃,再說你還要上班。”

    曲長歌說道:“奶奶,您怎麼這麼說,你們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們做什麼都是應當應分的。要不是有這兩個娃,我明天都想跟着一起去了。”

    劉芝忙說道:“真不用,亮子也能幫着弄些東西,主要是我們那邊的東西都是齊的,這邊也不需要帶多少東西走。”

    趙況說道:“如果不是劉廠長拍板,估計房子也是要收回的。不過就算是收回也沒事,可以把東西先放我們這裏,到時候我們回去看你們就一點點給你們往回帶。”

    劉芝不懂這個,聽到這裏也傻眼了,居然連房子都不能留。

    馮奶奶也沒想到,她嘆了一口氣:“那行,就讓小況送吧,畢竟多一個人也能多拿一些東西,以後即便是收回房子了,咱們也沒有那麼肉疼。”

    商量好了怎麼辦,馮奶奶和劉芝就要帶着孫亮回自己家,他們要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儘量不留下什麼,這年月啥東西的取得過程都是艱難的,啥啥也捨不得不要。

    趙況讓他們晚上不要做飯了,到了喫晚飯的時候就到他們家來喫,也能節省一些時間。

    送走了馮奶奶他們,趙況先是去了車間請假,一下就請了兩天的,肯定是要在紅旗村多待一個晚上,把馮家那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再回來了。

    回來以後,趙況就開始進祕境做飯,不光做晚上的,明天和後天的能多做一些是一些了。

    曲長歌安排了椿樹帶着妞妞在草地上玩,自己幫着趙況打下手,這樣能快一些。

    一邊幹活兒,曲長歌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二哥,這張寶則我是一定要報復他一番的,就這樣的人,我現在是恨不得一刀砍死了事。”

    “砍死那是不行的,容易惹上官司不說,還不夠解氣。不過,我可以想個辦法,把他好好整上幾整,讓他身敗名裂不說,也要讓他痛苦到覺得還不如死了。”趙況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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