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是給力,這到太陽下山,居然升上來一輪明亮的月亮,那光亮完全把曲長歌點的幾盞油燈完全給壓下去了。

    野山羊烤好了,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先片了一些肉給馮奶奶和馮工。

    接下來的活兒就被張強、王鐵柱和孫亮三個給接了去,他們三個早就躍躍欲試了,得了這活兒,三人一邊說笑一邊就熟練地片肉了。

    曲長歌看向笑得開心的片肉三人組,忍不住對趙況嘀咕道:“真好,好像又回到原來的那個時候了,這裏咱們以後隔幾年回來過一次年,好不好?”

    趙況點頭:“行行行,這是你的老家,自然是要經常回來的。”

    大家正喫得開心呢,突然院門口出現了於大顯,他臉上那股子吊兒郎當的樣兒沒有了,換上一張笑得無比開心的臉:“好啊,你們幾個去了鐵犁峪居然不叫我,還揹着我喫這麼香的烤肉?”

    曲長歌覺得這樣的於大顯方纔是當年那個臭小子的真正模樣,愛玩愛鬧,雖是驕橫了點,可內心裏還是善良和天真的。

    看來昨天晚上的於大顯是戴了面具的,他是有多不喜歡自己的婚姻。

    趙況這時候已經跟他搭上話了:“你怎麼知道的?”

    “還能怎麼知道的,我回我爸那邊,我爸他們廚房裏有你們送的東西,我一看就知道啦!”於大顯一邊說一邊已經往火堆那邊走了過去,還順手拿過了孫亮手裏的盤子吃了起來。

    趙況笑着搖了搖頭:“大顯還是烤肉能吸引他。”

    張強和王鐵柱兩個都笑了起來,王鐵柱說道:“你們沒在,我們都想去,可家裏都不同意,說是沒你們在就不許我們去。大顯是憋壞了!”

    “不光他,難道咱倆不也一樣?還有亮子呢,他沒憋壞?”張強不服氣地反問道。

    於大顯聽他們說得熱鬧,也不着急,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方纔一邊喫着一邊咕噥道:“趙哥,你和長歌再不回來,我們都要憋壞了。”

    曲長歌聽了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還記得我們,瞅你跟家對葉伯孃那啥態度?”

    這是趙況和曲長歌都忍不了的地方,只是當着於家老人的面,他們不好發作,這回於大顯既然送上門來了,曲長歌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好好教育一下於大顯的。

    於大顯讓曲長歌這一記鐵砂掌給拍得齜牙咧嘴了半天,聽她這樣說自己,也忍不住回懟:“這能怪我嗎?”

    “咋的?這事兒不怪你怪誰?”曲長歌眼睛都豎起來了。

    於大顯怕她再給自己來一下,忙躲到了趙況的身後:“趙哥,姐夫,你能管管你媳婦兒麼?”

    趙況給曲長歌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於大顯說道:“那你好好說說你的理由!”

    於大顯一副準備滔滔不絕地開始說了起來:“趙哥,長歌姐,你們是知道的,我喜歡的是大玉兒……”

    剛說到這兒,曲長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那堂妹是個啥德行?”

    於大顯一愣,然後急着爭辯道:“大玉兒這樣不全是因爲家裏的原因,長歌姐這樣說就太……”

    曲長歌又打斷他的話:“家裏困難的人家還少嗎?難道家裏困難就有理幹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於大顯還沒回答,趙況就衝着曲長歌說道:“好了好了,咱們先聽大顯說,等他說完了,你再說,行不?”

    曲長歌想了想,還是把火氣忍了下去,閉嘴不言了。

    趙況又對着於大顯說道:“好了,大顯,你長歌姐不會再打斷你了,你把你的理論根據都闡述一遍,我們看看是不是真有道理。”

    於大顯接着說了起來:“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爺爺歲數大了,小叔和小姑又都有毛病,還有個妹妹,一家子都要指着她呢。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她比我大兩歲,不太合適的。可是我願意啊,我願意幫助她把家撐起來。”

    趙況問道:“你有什麼能力幫她把家撐起來?”

    “我年輕力壯啊,我能幹活啊!”於大顯急急地表白。

    趙況說道:“那現在你的小家都是你撐起來的嗎?”

    於大顯沒話了,他的小家根本就不是他撐起來的,準確地說,應該還是他父母幫着撐起來。

    “不過,這是因爲我並不喜歡周敏菊,這是我媽非逼着我娶的。”於大顯突然想到什麼,開始大聲反駁起來。

    趙況問道:“那就是你故意這樣的?”

    於大顯用力地點頭:“對,我就是故意的。”

    趙況問道:“那丹丹和雙雙是你的親骨肉嗎?”

    “這…這…這當然是了。”說到這個,於大顯終於有點愧疚了。

    趙況看了一眼臉有愧色的於大顯:“你的親骨肉,你來養活是應該的吧?”

    於大顯點頭:“是的,不論怎麼說,她們兩個是我的責任,這個確實是我的不對。”

    曲長歌冷哼了一聲:“還沒傻到頭,還有點良知。”

    於大顯想了想又說道:“我和周敏菊也不完全是我的問題,她也有問題。昨天長歌姐你們也看到了,她那人德行不好。”

    趙況又問道:“那她是一嫁過來就這德行的嗎?”

    這回於大顯想的時間長了些,是陷入沉思的樣子,半晌纔開口說道:“不是,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人還行,也勤快,嘴也甜。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又懶又饞,一張嘴總說旁人的不是。”

    趙況問道:“那她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於大顯終於明白過來,磨磨唧唧地說道:“是…是…我!”

    說出是自己之後,於大顯又像是終於放棄某些堅持一般地說道:“是的,就是因爲我。她嫁過來以後,我從來沒關心過她,也沒當她是我的媳婦兒,任她自生自滅。就是她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我也是在外面打了一通宵的牌。”

    曲長歌說道:“你知道曲大玉在哪裏嗎?”

    於大顯聽了一臉驚喜:“長歌姐,你知道?”

    曲長歌看不得他那樣子,沉着臉說道:“她在縣裏的被服廠,那裏有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因爲年輕的時候因爲救工友被機器壓斷了一隻手,沒人願意嫁給他。被服廠那邊爲了找個照顧他的,答應只要嫁給那個老光棍,就能幫人解決縣裏的戶口和工作。不知道曲大玉怎麼搞的,就跟那個老光棍結婚了。被服廠解決了曲大玉的戶口和工作,曲大玉還給老光棍生了個兒子,都已經三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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