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的書房裏,寧童也在向趙冀彙報着寧宅的事情。
寧宅裏發生的事情,馮婷婷本就沒也特意隱瞞,爲了毀了寧錦燕,更是特意放出了一些風聲,這件事情,只要稍稍留意下,便能打聽得到。
聽了司墨那句話,趙冀看了他一眼:“這話,可不能在外面說。”
司墨聞言咧嘴笑了起來:“爺放心,這話,我定不會在外面說的,也不會讓大小姐聽見這樣的話的!”
知道司墨是在打趣自己,趙冀給了他一記冷眼。
“她還是太善良了,那個蔡婆子倒是可以用一用。”
司墨連忙問:“那需不需要屬下去找找那蔡婆子?”
趙冀搖頭:“暫時不用,有蘇媽媽管着內宅,你一找過去估計蘇媽媽那邊就知道了。”
“大小姐身邊的人還是太正直了,就像是這次,只要稍微提點一下馮婷婷那邊,也不至於錯失這樣好的一個機會。”
驗清白驗清白,那也是要看去驗的人是誰。
想要一個清白的人變成不清白的,那還不簡單!
只是可惜,馮婷婷那個女人真的是太蠢了。
其實,不僅是司墨有這樣的想法,便是寧錦璇在聽了桃枝的轉述後,也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這樣她也只能是在心裏想想,不能說出來的。
在那個想法冒出來的那一刻,寧錦璇便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重生一世的她,似乎也變壞了。
竟然連這樣污衊陷害人的想法都有了。
這一晚,寧錦璇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內心很不安寧。
聽着寧錦璇這邊的動靜,趙冀睜開了眼。
他能感受到,寧錦璇的煩躁,可寧錦璇沒有主動說,他也不好問。
他怕自己問了,會讓寧錦璇爲難。
“娘子,我有些睡不着,可否能陪我下局棋?”
寧錦璇眨眨眼,下棋?
當真是他睡不着?
她搖搖頭不再去想,從牀上下來:“好啊。”
正好,她是真的睡不着。
“趙琤腿折了,這幾月是去不了縣學了。”
聽見趙冀突然出聲,寧錦璇捏着棋子不由擡頭看向他,只見他正拿着棋子盯着棋盤,似乎在思考要怎麼下。
“可趙家,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
這個動靜,指的是對寧府的動靜。
如果說是因爲趙家信了縣學給出的回覆,也接受了這個結果,寧錦璇是不信的。
若是真的肯接受,就不會還要找謝氏,不會抓走了李英浩了。
“他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就在兩人下棋的時候,一間剛熄了燈的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驚恐的叫聲。
外面的下人聽見動靜,連忙在外面問:“少爺,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需要小的們進去嗎?”
“不,不用,你們不要進來!”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在發顫。
下人聽着有些古怪,可少爺吩咐不要進去,便摸着腦袋一臉疑惑的走開了。
“大,大俠饒命!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看着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男子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月光下,那匕首泛着寒光。
一位身材有些發福的男子在旁邊的暗處冷笑:“你若是替我辦事,我自然不要你的性命!”
“大俠有什麼吩咐,儘管,儘管說!”
年輕男子連忙應着,就怕自己說晚了一秒就被殺了滅口了。
“放心,絕對會是讓你感興趣的事情,還能讓你出一口惡氣的。”
寧錦璇沒想到,前一天晚上還和趙冀說起,趙家沒有動靜,第二天一早,趙家就找上門來了。
這次,不是爲了謝氏。
而是爲了趙琤。
和趙家一起來的,還有縣衙的衙役。
“趙冀,你涉嫌在馬球賽上蓄意傷人,請跟我們去一趟衙門!”
司墨往趙冀面前一站:“你們誰敢動我家爺!”
捕頭面色一沉:“好大的膽子,官府辦事都敢阻擾,給我把他也一起拿下!”
話音一落,司墨就和那些衙役都打了起來。
門房見狀不對,便連忙去找了寧錦璇。
出了府門,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敢問捕頭大人,我家夫君可犯了何罪,你們要逮捕他?”
“趙家狀告趙冀在馬球賽上蓄意傷人致殘,這是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
“致殘?趙琤殘了?”
趙琤的生母也跟了過來,當即便罵了起來:“你們還裝什麼裝,琤兒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大夫都說了,本來是可以治好的,可是你們就送過來的補品裏面竟然有不乾淨的東西,琤兒就是吃了你們的補品纔會殘廢的!
你們這些黑心肝的,我家琤兒到底哪裏妨礙你們了。他成績也不好,也不會和趙冀你搶科考的名額的,還是堂兄弟,你竟然都能下這樣的狠手!”
寧錦璇目光一凝,冷冷的盯着趙琤的生母:“這位姨娘,說話可要講證據!今天風大,可別張大嘴閃了舌頭!”
趙琤殘了。
這是真的出乎了寧錦璇的意料。
便是趙冀,也是沒有想到。
“司墨,住手!”
趙冀看了寧錦璇一眼,止住了已經把衙役打倒在地還要再動手的司墨。
“娘子,既然趙家都已經告上衙門了,我若是不去,反而會更讓人覺得是我心虛,你且在家裏安心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夫君!”
寧錦璇擔憂的看向趙冀,她不放心。
趙冀朝她安撫一笑:“我有些擔心娘,你替我去陪陪她。”
說完,趙冀又伸手撫上寧錦璇的頭髮,湊近了她,帶着笑意道:“娘子,要相信你的夫君。”
“走吧!”
趙冀淡淡出聲,神色淡然的朝前走去。
趙琤的生母見了激動的大喊:“你們快點抓住他啊,不然他就要跑了!”
寧錦璇看向她,嗤笑道:“這位姨娘,你沒常識不懂就不要亂說,免得丟了趙家的面子,都說趙家是詩書世家,若是因爲你壞了這個名聲可就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
趙琤的生母面色一變,狠狠的瞪着寧錦璇。
那些衙役本來也是要動手了,但聽了寧錦璇的話,便都有了遲疑。
寧錦璇輕笑一聲,搖着頭,像是在替趙家惋惜。
站在寧錦璇身邊的綺蘭冷笑道:“我就姑爺可是秀才,自古以來,秀才見官不拜,便是上了公堂都不用下跪磕頭,你們竟然還想抓我們姑爺,想給我們姑爺戴手銬?!見了縣太爺,都有你們受的!”
趙琤的生母面色難看,盯着趙冀的後背,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來。
而剛纔下令要捉拿趙冀的捕頭,更是變了臉色。
難怪,在高縣令讓他帶趙冀過去的時候會用“請”字。
只是,他沒有體會到高縣令的用意,以爲是另一個意思的“請”字。
他得了趙家的好處,想要在帶趙冀去公堂的時候好好打壓趙冀,卻沒有想到趙冀的秀才身份。
府門口雖然熱鬧,但沒有寧錦璇的吩咐,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傳到褚玉苑。
趙冀說讓她相信他,寧錦璇便也沒有把這事告訴餘氏,只是叮囑了餘氏最近天熱,讓她不要出去了。
餘氏以爲寧錦璇是希望她避開趙家的人,便點頭應了下來。
“我出去也沒什麼事情,在府裏待着也自在。趙家那邊的人的確也不好相與,在外面碰見了也是麻煩。錦璇你就放心吧,我最近不會出府的。”
寧錦璇笑着點頭,陪餘氏說了幾句後,想了想,決定還是去衙門看看。
雖說她是相信趙冀的,但就這樣在家裏乾坐着等,可不是她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