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府學裏放假,寧錦璇和趙冀夫妻兩便打算出去逛逛。

    “咦,趙兄!”

    突然有人叫住了趙冀。

    “原來是周兄和祝兄!”

    趙冀也和兩人打招呼:“兩位也是來逛街?”

    “是啊,下午有個詩會,我們兩出來買些東西,一會兒過去看看能不能參加。”

    這兩人都是府學的學生,和趙冀是同窗。

    趙冀訝異:“詩會?”

    “對啊,就在東郊那邊,離城門也就三四里路。”

    周衡白說完,視線落在趙冀身邊的寧錦璇身上,愣了一下:“趙兄,這位小姐是……”

    寧錦璇出門的時候戴了面紗,周衡白自然是看不到她的面貌,只是寧錦璇即便是遮了容貌,那窈窕的身材,以及那帶着風情的雙眸,再加上那通身的氣質,都有些讓人移不開眼睛。

    見周衡白在打量寧錦璇,趙冀眉頭微皺:“這是我家娘子。”

    就介紹了這一句,不說名字,便是連姓都沒有介紹。

    “兩位仁兄既然還有事情,那趙某便不耽誤兩位了。”

    說着便打算離開。

    只是,寧錦璇拉住了他。

    “這位公子剛纔說的詩會,不知道是什麼詩會?你們二人都是府學的學生,文采定然都是過人的,爲何剛纔卻說不確定能不能參加?”

    剛纔聽了趙冀的介紹,知道寧錦璇是趙冀的娘子,周衡白心頭微微有些失落,現在見寧錦璇主動和自己說話,聲音還那樣動聽,嬌柔婉轉,讓周衡白眼睛一亮。

    “弟妹有所不知,若是普通的詩會,作爲府學學子想要參加,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這次的詩會,是一位外地來的富商組織的,想要參加詩會,還必須得要帶上一樣拿得出手的東西,才能進入。”

    祝桓也點頭附和:“不錯,我們現在就是想去買東西呢,趙兄不如和我們一起,也去挑養寶貝去參加詩會?”

    祝桓說完這話,還笑了一聲,那笑聲一聽便是不懷好意。

    “不了,我還要陪娘子去逛逛,就不和兩位一起了。”

    趙冀拒絕了住桓的邀請,拉着寧錦璇離開。

    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周衡白感嘆道:“冰肌玉骨,身姿綽約,這趙冀可真是走運,竟能娶得如此佳人。”

    祝桓卻是一點都不贊同:“戴着面紗呢,說不定那面紗下面醜陋的很!”

    周衡白搖頭道:“不,我有一種直覺,那面紗下的容貌,定然是傾國傾城之色,你剛纔難道沒看見嗎,她那一雙眼睛,水盈盈的,像是會說話一樣,看着你的時候,像是帶着萬千柔情,尤其是那聲音,若是再帶上刻意的討好,聽着便能讓人骨頭都酥了。”

    祝桓嗤笑一聲:“你呀,對於美人,你就是愛的不得了!只是可惜,人家已經有主了,你就是再想着也沒用!”

    “那可不一定!”

    剛纔他可仔細觀察過了那姑娘的眉眼,以及她的身姿和走路的姿勢,明顯就還是個黃花大姑娘。

    那趙冀說不定就是騙他們的,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他的娘子,即便是的,那兩人也定然還沒有夫妻之實!

    “行了,快點去買東西吧,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東西才能敲開那詩會的大門!”

    祝桓擺擺手,進了旁邊的一家鋪子。

    周衡白跟在他的後面道:“找一樣東西敲開詩會的大門,那沒什麼難的,難的是,要怎麼才能一舉揚名,讓那富商記住咱們!”

    要知道,他們的家世也算是不錯了,家裏也有不少奇珍異寶,只是那詩會的主人可是個富商,又什麼樣的東西沒見過呢?

    他們的文采學識也算不上頂好的,想要在參加詩會的衆人中脫穎而出,便只能在這“敲門磚”上下功夫了。

    “你說得對,那趙冀還好沒有要去的打算,不然就他那鄉下來的,能拿出什麼好東西!連參加詩會的資格都沒有,便是文采好,得夫子看重又如何?”

    祝桓嗤笑着說着,那話語裏,明顯的是對趙冀的輕視和看不起。

    周衡白笑着附和:“那趙冀的文采的確是不錯,鄉下來的也有鄉下來的好處。”

    說不定哪一天,還能爲他所用呢?

    祝桓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爲周衡白也是跟自己一樣看不起趙冀,便道:“也是,鄉下來的,便是文采好又如何,大家還不是都看不起他!”

    已經走遠了的寧錦璇和趙冀兩人自然是聽不到他們的交談的。

    “爺,大小姐,那個詩會的事情已經打聽清楚了,的確和剛纔那兩人說的,是個富商舉辦的。想要參加詩會就需要拿出一樣特別的東西作爲入會禮,不拘貴賤,而且詩會上表現好被評爲前三名的,還可以在那些入會禮裏挑選一樣自己喜歡的帶回去,當然,那富商還會有別的彩頭。”

    “這規矩,之前倒是沒有聽說過。”

    寧錦璇挑眉,這樣子設立門檻,那富商難道就不怕文人們討伐?

    趙冀猜到了寧錦璇的想法,沉聲道:“這規矩聽着是有些不妥,可那些文人學子,怕也都是願意的。”

    寧錦璇疑惑:“哦?爲何?”

    “文人學子本就愛結交友人,而這入會禮,便能讓他們清楚,哪些人是自己該結交的。那入會禮說的是不拘貴賤,可若真有人拿了那不值錢的東西過去,怕是要被人笑話的。因此那些家境不好的,估計是連去的勇氣都沒有的。”

    這話,帶着幾分譏諷。

    寧錦璇這便反應了過來。

    都說文人清高,視金錢爲糞土。

    可實際上,哪怕是那些文人學子,又有幾個不愛財的?

    “原來是這樣。”

    寧錦璇低聲呢喃,眼中卻閃過冷芒。

    這些日子,她忙着瞭解府城的人情物價這些東西,也沒顧得上細細去問趙冀在府學裏的狀況,每次趙冀回家都說在府學裏一切都好,可如今看來,哪裏是一切都好?

    他們到府城也有半個多月了,按理來說,趙冀也應該聽說了詩會的事情纔對,可在家裏,趙冀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起。

    剛纔那周祝兩人說起的時候,趙冀也明顯是不知情的。

    這足以可以看出,趙冀在府學裏,也是遭人排擠的。

    可這些,趙冀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過。

    不就是一個入會禮嗎?

    憑着她寧家的財力,難道還會拿不出來?

    他們故意排擠趙冀,認爲他參加不了,那她就偏要讓他去參加,讓他們知道,她的夫君,不光有錢,還有才!

    “夫君,我們回家去拿入會禮,你也去參加詩會!”

    趙冀皺眉:“娘子,這樣的詩會,真正有文采的人並不多,多是沽名釣譽之輩,不值得參加。”

    寧錦璇卻笑道:“我知道啊,可正是因爲這樣,夫君你去參加了,才能更快的揚名啊!”

    “揚名?”趙冀失笑,他對於名聲,並不在意。

    只是看寧錦璇那眼睛,便知道她是在意的。

    “那行吧,我聽娘子的。”

    娘子既然愛名聲,那他便去爭就是了。

    寧府許多珍稀之物都是留在勤寧縣,帶來府城的並不多,但從庫房裏,也是能挑出不少的。

    尤其是書畫方面的珍寶。

    因着家裏有個讀書人,在搬來府城的時候,寧錦璇可是將府中的書畫帶了不少過來。

    這次,寧錦璇挑出的,可就是一副名畫,而且還是真跡。

    寧錦璇拿出來的時候,趙冀看了一眼,當即也是挑眉:“娘子可真是身家豐厚啊!”

    寧錦璇笑笑:“那是自然,我以前說過會盡力助夫君科考的,不僅如此,日後夫君爲官,我也定是要幫襯夫君的,若是沒有底氣,我哪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夫妻兩相視一笑,都能猜到,當趙冀拿出這幅畫作爲入會禮時,大家那瞠目結舌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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