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是劉大師的字,在劉大師成年之前的畫作,都是劉信的印章。因爲那個時候劉大師也並不出名,所以等他成名後,大家也都只知道劉景明這個名字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家追捧的,也都是劉大師成名後的畫作,對於他成名前的畫作,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是名氣了。

    所以,趙冀纔會承認說這不是名畫。

    可作者,卻真的是大師。

    祝桓愣住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趙冀竟然能有劉大師未成年時的畫作。

    哪怕是劉大師未成年前的畫作,可有着劉大師的名聲在,便也是一副“名畫”了。

    “劉大師的畫作啊,難怪剛纔趙兄會那樣不捨了。”

    “估計這幅畫,真的是他家最貴的東西了吧!”

    “拿了這幅畫來做入會禮,也是很重視這詩會了。”

    祝桓的面色很是難看,周衡白斂去面上的表情,拉着趙冀道:“許多人都只知道劉大師的字,不知道他的名,有了今天的事情,相信祝兄以後都會記住劉大師的名字的。趙兄,我們還是快快過去吧,一會兒你可要大展身手,把這畫再贏回去纔是!”

    祝桓也撇撇嘴道:“可不是,我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想把那副畫贏下來呢!”

    還別說,有着這個想法的人,可還真不少。

    劉大師的畫作,好多人想求都是求不到的,如今市面上,更是找不到。

    衆人在溪水邊依次而坐,趙冀在剛纔過來的時候便已經看了出來,玩的是曲水流觴。

    期間,大部分人作了一到兩首詩,也有沒有作出詩的,而趙冀和周衡白,都是作了兩首詩。

    一旁,早有富商安排的人記錄下了衆人所作的試,再送去給富商。

    那位富商也在這裏,只是一直在馬車上沒有下來,只看見詩篇送了進去,也沒見他露個人影。

    之後,有人提出辯論,衆人也是陳辭激昂的說了起來。

    前三名是由大家共同推舉,再由富商來定奪的。

    趙冀所作詩篇,在衆人裏面是極爲出衆的,便是有人不願評他,衆目睽睽也做不出排擠的事情來,畢竟富商還在,要給富商留個好印象。

    況且,趙冀拿過來的入會禮,已經讓一部分學子意識到,這個趙冀,或許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各位,前三名已經出來了,第三名是田祺然田公子。”

    這位田祺然,趙冀是聽說過的。他也是府學裏的學子,只是和趙冀並不在一班,而是在隔壁學堂,在此之間,趙冀還沒見過他。

    但是到府學的第一天,趙冀便是聽說了他的名字。

    陵中府知府田大人的獨子。

    不僅如此,每次月考,第一名都是田祺然和周衡白之間的競爭。

    因此,在看見衆人恭賀的對象時,趙冀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田祺然不愧是知府大人的獨子,渾身的氣度都是與旁人不同。

    趙冀也看得出來,周圍有不少人在吹捧恭維他,但田祺然都只是一臉淡然,沒有一點驕傲自得的神色。

    “第二名,周衡白周公子。”

    管家的聲音再度響起,聽見自己的名字,周衡白愣了一下。

    在府學裏,每次月考,第一名不是他就是田祺然,在聽見第三名是田祺然的時候,他雖然有些錯愕,但也並不意外,他也已經以爲自己會是第一名了。

    只是,沒想到,竟然還只是第二名。

    雖然有些不甘,但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來。

    管家的話音一落,周衡白右邊的祝桓便恭賀了起來:“周兄,恭喜啊,你做的詩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其他人也是附和,還有人點評分析了他剛纔作的詩。

    周衡白聽着衆人的話,很是受用,但面上仍是謙虛:“各位過獎了,我這也只是第三名,當不得大家這樣誇獎,我還需要更加努力纔是。”

    對於這樣有文采有謙遜有禮的人,自然是大家都喜歡的。

    “田兄和周兄都沒有拿到第一名,也不知道會是誰竟比田兄和周兄還厲害!”

    田祺然聞言,一臉淡然道:“我等學識也算不上最好,能有超出我們的人,自然也是應當的。畢竟,人外有人,我們還是有許多需要學習的。”

    周衡白也跟着道:“田兄說的對。”

    又看向左邊的趙冀:“趙兄,我猜這第一名應該逃不過是你了。你剛纔可是作了兩首詩,那兩首詩的意境,都是非常好。”

    聽見周衡白這話,衆人的視線便都落在了趙冀身上。

    再一想起先前趙冀作的兩首詩,衆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這羣人,都已經是熟悉的了,可唯獨趙冀,是新入學的。

    不管哪個學院,都有欺負新生的事情,更何況,趙冀入學後並沒有表露出他的家境有多好的樣子。

    大家表面上是沒有欺負他,可一些暗地裏的排擠還是有的。

    尤其是他剛入學的時候,學政來學院考察,便當衆誇獎了他,而後大家又聽說他是從勤寧縣轉過來的,當然的就以爲他是個鄉下人了。

    本就受排擠的他,更是讓大家看不起了。

    也因爲這樣,大家聽說了詩會的消息,都是默契的沒有告知趙冀這個消息。

    可是大家都沒有想到,趙冀的入會禮會讓人那樣驚訝。

    尤其是剛纔作的兩首詩。

    先前大家還不忿學政對他的誇獎,在聽了那詩之後,大家也不得不承認,趙冀是真的有幾分能耐的。

    有嫉妒趙冀的人連忙道:“趙兄剛纔那兩首詩的確是不錯,但我覺着劉兄和李兄的詩也是很好呢,意境高雅,立意深遠,也是我等自嘆不如的。”

    “這位兄臺說的是,大家的詩都是各有千秋,我那兩手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趙冀坐在衆人之間,對於大家的態度變化,他自然是能感受得到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了寧錦璇一定讓他來參加詩會的用意了。

    揚名不揚名,是在其次。

    有些人雖然不值得結交,可也不能交惡。

    許多時候都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這時候,管家清了清嗓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第一名是……”

    念名字之前,還停了一下,視線從衆人之中掃過,然後落在一處。

    “趙冀,趙公子!”

    掌聲響起。

    周衡白一邊拍掌一邊道:“趙兄,你剛纔太過謙虛啦!”

    衆人一陣恭賀後,便有人問道:“趙兄,你該不會真的要那雪山寒景圖吧!”

    雪山寒景圖,便是趙冀帶來的入會禮。

    “就是啊,趙兄,那幅畫我喜歡的緊,不如你就讓給我唄,我可以出錢買的!”

    喜歡劉大師畫作的人,都紛紛問着。

    管家也走了過來,請趙冀過來挑選入會禮,以及領取富商準備的彩頭。

    在衆人緊張的目光下,趙冀果真是拿了自己帶來的那副畫。

    聽見大家的嘆息聲,趙冀苦笑着解釋:“我也知道,大家都喜歡這畫,只是這是我家岳父生前收藏之作,拙荊一直都愛惜的很,今天給我拿出來時都再三叮囑不能弄壞了,一定要把它完好的帶回去,我若是沒有遵照她的意思去辦,那我回去之後,可就不得安生了。”

    聞言,便有幾個人笑了起來。

    “原來,趙兄還懼內啊!”

    聽了趙冀這話,原本對趙冀還有幾分心思複雜的,也都釋然了。

    趙冀也只是有文采罷了。

    他那樣聽他妻子的話,定然是因爲家境不好,還需要妻子來維持生計!

    這樣的人,也不需要他們去羨慕!

    便是他日中舉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前途!

    出仕爲官,哪裏有不需要錢財打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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