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看大家的神情有些變了,心底也是慌了,連忙大聲喊道:“不可能!如果只是唸了我的詩,大家都指責她的時候,她爲什麼不解釋!”
“我以爲,清者自清,更何況是這樣沒有證據的事情,沒想到周小姐卻這樣激動,把事情鬧得這樣大。便是你誤會了我,問問我便也是了,你若是不信我,田夫人也坐着我身邊,她也是清楚的,可你,沒有想過詢問真相。”
如果只是單純的針對她來的,寧錦璇或許也不會這樣咄咄逼人,可知道周小姐對趙冀有別的心思,寧錦璇便有些不能容忍了。
田夫人也點點頭道:“的確,這件事情大家都誤會了,周小姐也太過武斷。”
連田夫人都這樣說了,大家自然就是信了寧錦璇的。
哪怕,心中不信,看在田夫人的面子上,大家面上也是信了的。
見事情發生這樣大的逆轉,周小姐彷彿聽見了別人指點自己的聲音,她不停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她就是盜用了我的詩詞,她一個商女,沒有文化沒有教養,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念詩!”
見周小姐還是這樣死咬着寧錦璇不放,田夫人也板起了臉:“我和錦璇坐得近,她有沒有盜用你的詩詞,我難道還不清楚?”
周小姐本就嫉妒寧錦璇,寧錦璇長得漂亮,又嫁給了趙冀那樣有文采的英俊公子,更是讓周小姐心中不甘,是以,說出的話也有點不經腦子。
“寧錦璇那樣討好你,對你那樣熱情,你護着她也不奇怪!”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在座的人,誰不知道田知府看重趙冀,田夫人喜歡寧錦璇!
可有誰會這樣說出來?
便是其他人也認爲寧錦璇是真的盜用了詩詞,認爲田夫人這是在包庇寧錦璇,卻也不會提出來,這是要給田知府夫婦面子的!
“曉艾,別胡說,趕緊給田夫人道歉!”
周夫子衝了出來,拉着周小姐給田夫人道歉,可週小姐卻是不願意,她就是認定了寧錦璇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她就是盜用了自己的詩詞!
“我沒胡說,誰不知道田夫人就是喜歡寧錦璇,她就是在包庇寧錦璇!”
周小姐推開周夫子,衝到寧錦璇前面:“寧錦璇,你趕緊給我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看着周小姐這樣子,寧錦璇心頭冷笑,就這樣的能耐,還敢肖想她的夫君!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寧錦璇轉開視線,然後又唸了一首詩,緊接着道:“我剛纔唸的這首,是王家小姐作的。”
王小姐聞言走了出來,疑惑地看了寧錦璇一眼道:“這的確是我剛纔作的詩。”
寧錦璇點點頭道:“對,王小姐這首祝壽詩極爲喜慶,比喻恰當,也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首,是以,王小姐只念了一遍,我便記了下來。如此,王小姐會覺得我是在盜用你的詩詞嗎?”
“自然不會。”
寧錦璇只是唸了她的詩,並沒有盜用!而且這是在當衆誇她,她怎麼會覺得寧錦璇盜用了她的詩詞!
“所以,我和田夫人也是在討論剛纔各位小姐作的詩,爲何周小姐就會以爲,我盜用了你的詩詞呢?”
聽寧錦璇這樣問,在場的人便都明白了過來,原來,僅僅是討論!
王小姐擡眸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寧錦璇,心中不由感嘆,寧小姐不愧是能得到聖上誇讚的人,便是這份鎮定,便是許多人都不及的。
“我相信寧小姐。”
寧錦璇聞言朝寧小姐笑笑:“多謝王小姐信任。”
而後田夫人也道:“不錯,本夫人剛纔的確是和寧小姐在討論詩詞,若是這樣也是盜用詩詞的話,那今天在場的人,盜用了詩詞的人,可不少啊!”
“王小姐說得對,寧小姐這樣根本就不是盜用詩詞。”
“對,寧小姐沒有盜用詩詞。”
開玩笑,這如果被說成是盜用詩詞了,那學子們剛纔點評小姐們的詩詞,豈不是也成了盜用的了!
差一點,他們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樣一來,學子們看向周小姐的目光便有了變化。
不過就是在討論她的詩時念了她的詩罷了,也能被她說成是盜用,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來,果然是小家小戶的出生的,一點胸襟和常識都沒有!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
周小姐搖着頭,還想要辯解,被周夫子斥責了一頓:“還不快點向寧小姐道歉!”
向寧錦璇道歉?
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願意!
周小姐咬着脣,憤恨地瞪了寧錦璇一眼,而後又淚眼朦朧的看向趙冀:“趙公子,我……剛纔是我誤會了,公子文采卓絕,不知能不能替我指點詩詞?”
說出來的是詢問的話,可是,沒等到趙冀答話,她就把自己的詩又唸了出來。
寧錦璇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上也沒了一點笑意。
這人,是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啊!
當着她的面,還想方設法的接近她的夫君,想引起她夫君的注意!
在場的公子小姐們也是看了出來,有看熱鬧的,也有不屑的,不過不管如何,大家都有了決定,日後,周小姐這個人,可不能深交。
趙冀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周小姐,拉着寧錦璇後退了兩步。
“娘子先前和田夫人討論了大家的詩詞,不知道娘子是如何看的?”
趙冀對周小姐退避三舍的行爲,讓寧錦璇心中多了絲雀躍,便順着趙冀的話道:“挺應景的,用在今天的場合,還是挺合適的,原本在我看來,周小姐這首詩可以評爲第一的。”
原本是這樣,但還有不過。
周小姐鬧出這樣的事情,寧錦璇自然是不肯將她的詩評爲第一的。
這就是大家心裏的想法。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寧錦璇還不屑於這樣做,而且,誰的詩評爲第一,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趙冀也點了點頭:“周小姐這首詩的確不錯。”
聽寧錦璇說的時候,周小姐有些不以爲意,寧錦璇這樣的人,哪裏懂得品詩,不過就是裝模作樣罷了!
在聽趙冀這樣說後,周小姐便是一臉欣喜,笑意盈盈的看向趙冀道:“多謝趙公子,只是在趙公子面前,我這也是班門弄斧罷了。”
“不過,我看裏面還有一首詩,那首詩意境更高遠,也不知是哪位小姐所做。”
“不錯!”
這是田祺然也站了起來,拿了一張紙念道:“千里渥窪種,名動帝王家。金鑾當日奏草,落筆萬龍蛇。帶得無邊春下,等待江山都老,教看鬢方鴉。莫管錢流地,且擬醉黃花。
喚雙成,歌弄玉,舞綠華。一觴爲飲千歲,江海吸流霞。聞道清都帝所,要挽銀河仙浪,西北洗胡沙。回首日邊去,雲裏認飛車。”
“這首詩的確是寫的更好,只是紙上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周衡白也點頭附和:“的確,這首詩意境更高,我也認同這首詩評爲第一。”
說着,周衡白還對這首詩進行了點評。
這首詩,寧錦璇是沒有印象的,不過聽着這詩,的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便把詩詞點評完了,也把盜用詩詞一事壓了過去。
若周小姐是個聰明的,這個時候,她便是不願意向寧錦璇道歉,也該安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生事了。
只是可惜,他們幾個包括寧錦璇,都在想着,這畢竟是駱正的生辰宴,不好鬧得太過,這才都轉移了話題,可週小姐,卻是不這樣認爲。
“這首詩我沒有印象,想來是哪位公子作的吧,我們這些小女子,自然是不能和你們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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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詩詞引用宋代詩人辛棄疾《水調歌頭·壽趙漕介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