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駱正的正房,駱惜兒心中有些忐忑。
這幾天駱正每次找她,都是沒什麼好事情,難不成,她去寧府的事情,又被駱正知道了?
“你去寧府找寧錦璇了?”
果然,還是爲了這件事情!
駱惜兒咬咬脣道:“我去探望寧小姐。”
“到底是去探望,還是去擺架子的?”
駱正看着駱惜兒,冷沉着臉:“你以爲,這世上的女子,就你一人聰明,別的人都是傻子?”
“爺爺!”
駱惜兒大叫了一聲,他爲什麼要這樣說?
他不是曾親口說過,她是他的驕傲,她的聰慧,便是許多男子也不及嗎?
“胡老闆被抓,是趙冀的功勞,可胡家的倒臺,卻和寧錦璇脫不了干係!那樣大的家業,說垮就垮了,你可知道,寧錦璇吞了胡家多少家業!”
駱惜兒面色一變:“不是說,胡家的財產全都充公了嗎?”
“銀錢充公,鋪子能直接充公嗎?官府出面賣的鋪子,可是大半都被寧錦璇拿下了!你還以爲,寧錦璇只是個小小商女嗎?”
駱正拍了下桌子,他這個孫女的確聰明,可同樣的,也太自負,看不起旁人!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將她禁足,便是知道她還是不死心,便想讓她在寧錦璇那裏碰碰壁,讓她知道,人外有人!
“你去找了寧錦璇,她可有聽你的,可有對你開出的條件感激涕零?”
駱正的問話,讓駱惜兒想起寧錦璇的拒絕,頓時有些面紅耳赤!
“你以爲她只是個商女,覺得威逼利誘一番,再打着爲了趙冀和寧家好的名義,她就會乖乖聽你的了?可你卻不知道,你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讓人把積善之家的牌匾摘了下來,你這樣聰明,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吧!”
趙冀預測到雪災的事情,聖上雖然知道了,可也會顧及着民心不會宣傳出去,而且,這僅僅是一次,趙冀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也沒人能確定。
因此,聖上欽賜的牌匾,賞賜的是寧家在雪災中的善舉!而這個善,指的是寧錦璇!
府門口還掛着聖上的賞賜,駱惜兒都敢找上門去擺架子逼迫寧錦璇!
取下牌匾,這便是在告訴大家,即使有聖上御賜的牌匾在,還是有人能欺負了她!
暗中諷刺的是他駱府!
仗着聖上的恩寵,便不把旁人放在眼裏,什麼事情都敢做!
駱惜兒睜大了眼睛:“她……那是聖上御賜的牌匾,她怎麼敢,怎麼敢取下來!這是對聖上的不敬!”
駱正指着駱惜兒,手指都在發顫:“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不知悔改!她對聖上不敬,你又對聖上有多敬重!”
自己犯錯在前,竟然還理直氣壯的指責別人!
駱正氣的胸口發堵,一口氣嗆着咳嗽了起來。
“爺爺!”
見駱正氣的一直咳個不停,駱惜兒也有點害怕了,連忙上去扶着他:“爺爺,你怎麼樣,我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了!”
駱正攔住了駱惜兒,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看着駱惜兒急紅了的眼睛,以及那擔憂的神色,駱正終究還是心軟了,嘆息着和她分析着。
“俗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況,寧錦璇不但沒有做錯什麼,還幫了趙冀不少,趙冀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名聲,寧錦璇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且,她是趙冀在聖上面上都過了明路的妻子,你就不要妄想了!”
“我……”駱惜兒咬着脣,讓她就這樣放棄,她真的不甘心。
“趙冀是您的學生,他還需要您的幫助,哪怕是他過了鄉試,後面還會會試和殿試,哪怕他能中了狀元,日後仕途也需要您的幫助……”
“住嘴!”駱正呵斥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所以,你也用這一點去威逼寧錦璇了?”
駱惜兒抿脣不語。
“你!真的是要把我氣死啊!說你聰明,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就……”
駱正重重嘆息一聲。
“我得到消息,田知府年後會調回京城,應該會安排在刑部,他看重趙冀,有感念他們夫妻兩在雪災期間的幫助,便是趙冀不說,田知府也定會幫他的。”
駱惜兒睜大了眼睛,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難怪寧錦璇那樣有肆無恐!
“可是,爺爺,田知府不過是地方官,便是去了京城,又能有多大的勢力,哪裏比得上你啊!”
駱正聞言,看向駱惜兒,意味深長道:“趙冀此人,是有大能耐的,只要能給他一個機會,他便能展示自己的能力。”
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如何盡心幫他!
更何況,便是你想幫,也要他願意接受你的幫助纔是!
原來,自己引以爲傲的優勢,人家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駱惜兒握緊了手心,心中越發不甘。
“我也不逼她離開,只要,能讓我……”
到底是女兒家,說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駱惜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自請爲妾,我也會善待於她。”
沒有得到駱正的回答,駱惜兒忍不住擡頭去看,只見駱正一臉平靜毫無表情的盯着自己,宛若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駱惜兒心中突然就慌了。
“爺爺……”
“自請爲妾?這樣的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駱惜兒緊咬着嘴脣,她都已經這樣退讓了,爲何不同意?
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以她這樣的身份,願意和一個商女共同擁有一個夫君,都已經是委屈了她,爲什麼駱正還是不同意呢!
“那……最多是平妻,爺爺你也說過,駱家的女兒不能爲妾!”
看着如此執迷不悟的孫女,駱正才意識到,之前對駱惜兒真的太縱容了。
也發現自己原本打算用寧錦璇來磨鍊駱惜兒,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趙冀那邊,你是不要想了,他不可能拋棄寧錦璇,也不可能委屈了寧錦璇!你若是真想急着嫁人,我去田府走一遭,看看田知府願不願意和駱府結親吧!”
田祺然的學識也不錯,在趙冀來府城之前,田祺然拿了多次月考頭名。
“爺爺,我不同意!”
駱惜兒立即反對,她對田祺然根本就沒什麼印象!
他只是一個知府的兒子,便是去了京城,中了進士又如何?他不是爺爺的學生,日後,定然也是比不上趙冀的!
“你不同意?人家田府願不願意還不知道呢!你可要知道,這段時間,你在外的名聲傳的有多差!”
駱正不給駱惜兒反對的機會,叫來了人:“把小姐帶回房裏,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府!白天我授課期間,不許小姐出房門!”
“爺爺,你要禁我足?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駱惜兒大喊着,只是這一次,駱正並沒有心軟。
處理了駱惜兒的事情之後,駱正又去了一趟周府。
周老爺原本還因爲駱正的到來而歡喜,可在聽了駱正的來意後,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您說讓衡白娶周小姐?駱先生,您是不是說錯了?那周小姐她看上的,可是您另一個學生。”
一個夫子的女兒,而且還是壞了名聲的,哪裏就配得上他的兒子!
他最中意的,可是駱正自己的孫女!
若是周衡白娶了駱惜兒,害怕駱正不全力幫着周衡白?
至於寧錦璇,兒子喜歡,搶回來做妾便是了!
駱正直接無視了周老爺,看向周衡白道:“你自己心裏是如何想的?”
在聽了駱正的來意後,周衡白心思便轉的飛快,猜測着駱正的動機和目的,是以,駱正一問他,他便立即答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若這是老師的要求,學生自然會答應,只是,學生能否問個緣由。”
“緣由?”駱正看向周衡白,“祝桓,你應該還記得吧!”
聽着駱正這意味深長的話,周衡白麪色瞬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