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錦璇還是潑了她的冷水：“你也別高興的太早，若是真的與潘家沒有關係了，你們日後的路，也不好走。”
馮婧婧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來，寧錦璇又有些不忍心：“不過，潘三郎既然有這個打算，那肯定是考慮過這些的，你也不用太擔心。與其想這些莫須有的，不如和他好好商討，如何經營這個行當。”
馮婧婧有些詫異地看向寧錦璇：“你也覺得這條路可走麼？”
那可是做皮肉生意的！
不是正經營生！
寧錦璇自然知道馮婧婧的想法，說白了，就是看不起那些場所。
可是，寧錦璇卻不是這樣想的。
她並不認爲哪個行業就有高低貴賤之分。
“只要姑娘們都是自願的，又不是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事情，爲何做不得？”
可是……
看着寧錦璇那認真的神色，馮婧婧心中便有幾分複雜。
這樣的事情，真的能做嗎？
馮婧婧雖然猶豫，卻又沒有一口咬定此事不能做，便仍是有些心動的。
這樣的行當，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能賺不少錢，而且說不定有機會能脫離潘家。
雖說世人都看不起商人，但她嫁人前就是商女，也同樣知道，大家心裏其實還是羨慕有錢人的。
如果他們能賺更多的錢……
想起前世的所見所聞，寧錦璇便提點了幾句：“其實經營花船畫舫也能有別的模式，船上的姑娘，找些身家清白的，把她們捧高一些，禮儀技藝全都找名師培養，讓她們賣藝不賣身，如此，便是白天也能營業，到了晚上就打烊，這就和青樓不一樣了，不再是做皮肉生意的。”
沒必要真的把那些女子變成了船妓。
要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最好的。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
馮婧婧聽得眼中一亮，又問了寧錦璇不少有關的事情，寧錦璇也告訴了她一些建議。
此事，寧錦璇也跟趙冀說了：“我想着，若是潘三郎真的這樣做了，那花船畫舫也不失爲一個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只是，即便不再是做皮肉生意的了，還是會有許多風言風語的。
這就還需要他們自己去權衡利弊了。
從馮婧婧那裏聽了寧錦璇的建議後，潘三郎眼中一亮：“這位寧小姐，果真是位奇女子。”
馮婧婧也是一臉笑意，和寧錦璇交談之後，她的心思便開闊了不少，寧錦璇說的對，她也應該自立一些，只有自己立起來了，才能不怕被捨棄！
“可不是嘛，我也是想着這些點子挺不錯的，便與你說了……”
她同意潘三郎經營花船畫舫的生意，不僅如此，她自己也想找些事情做。
潘三郎並沒有考慮多久，和馮婧婧商量了一番後，便下了決定，並和她一起去見了寧錦璇。
聽潘三郎說明來意後，寧錦璇心中有些詫異，她側頭看向馮婧婧，馮婧婧笑道：“在家裏時三郎就已經與我商量過了。”
所以說，潘三郎提議和寧錦璇一起合作這件事情，馮婧婧也是知道並贊同的。
寧錦璇真的有些詫異，她沒想到潘三郎會有這個想法。
“你的花船畫舫若是經營起來了，那定是賺錢的行當，我若是插一腳，那可就分了你的利潤了。而且，你就不怕將來我會吞了你努力經營下的一切？”
這也是寧錦璇第一次見到潘三郎。
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潘三郎的長相很普通，一張敦厚的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這是一張容易讓人親近信任的臉。
“寧老闆是婧婧信任的人，便也是潘某信任的人。”
此言一出，馮婧婧看向潘三郎的目光都帶着癡癡的情意。
不過好在，潘三郎雖然有些心計，卻也並沒有壞心。
“拋去這一點不說，於公，寧老闆的確是個奇女子，你有經商的天賦，也有許多經營的點子，我相信寧老闆的能力，也相信寧老闆的爲人。於私，寧老闆肯那般提點婧婧，便也是真心爲婧婧考慮的，潘某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寧老闆是商人，我想沒有商人會嫌賺的錢少的。潘某本錢不多，原本只是想先經營兩三個畫舫慢慢來的，若是寧老闆願意與我合作，只需出一部分本錢，經營自有我來出面，賺的錢我們五五分成。”
聽着潘三郎的話，趙冀也不由看了潘三郎一眼，心中讚賞，他倒的確是個精明的商人。
本來，馮婧婧說起的時候，寧錦璇心中便也有些想法的，只是潘三郎已經決定了要做這個，她再插手也不合適，怕壞了和馮婧婧之間的友誼。
如今潘三郎主動提起，寧錦璇便有些心動了。
只是她心中還是有些遲疑。
若只是簡單的生意合作，她不會猶豫就會應下，可是，潘三郎是潘大人的兒子，哪怕只是庶子，那也得好好考慮。
見寧錦璇並沒有應下，潘三郎心中也有些急了，他以爲自己都說的這樣誠懇了，寧錦璇一定會應下的，畢竟，這對寧錦璇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的。
“寧老闆可是還有別的顧慮？”
趙冀看向寧錦璇，只一眼，便知道她心中顧慮的是什麼。
他看向潘三郎，一臉審視：“我娘子便是再有經商天賦，也只是一介女流，爲何潘三郎就執意要找我娘子合作。京城富商不少，潘三郎也不是找不到別的可以相信的人。”
對於趙冀，從馮婧婧口裏，聽到最多的就是趙冀對寧錦璇很體貼，以及他文采很好，對於他個人，潘三郎並不是很瞭解。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小看趙冀，對於他這個問題，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這一點，我也不瞞你們。我承認拉寧老闆入夥，也有別的私心。聽婧婧說，趙公子學識過人，便是夫子都說日後定能高中，趙公子又有駱先生爲師，很大機率會留在京城。若是與寧老闆合作，我們也能有另一層保障。”
馮婧婧聞言詫異的看向潘三郎，而後面色一變，看向寧錦璇時便有些急切：“錦璇，我……”
她不知道潘三郎還有這個想法！
在家裏時，潘三郎也沒有說過呀！
寧錦璇朝馮婧婧搖了搖頭，對於潘三郎這個心思，她並不反感。
反而，潘三郎說出來了，她還更加放心。
“夫君，你看……”
寧錦璇詢問自己的意見，讓趙冀心中一暖，朝她笑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娘子若是覺得可以，只管順着自己的心意便是，別的，無需考慮太多。”
趙冀知道寧錦璇是顧及自己，怕會對自己將來的仕途有影響。
見趙冀也同意，寧錦璇便對潘三郎道：“好，我應下了，花船畫舫的經營成本我來出，但我不要你五成紅利，我只要兩成便可。”
她看重的，不是那些盈利，而是這個行當，能給她帶來的別的便利！
“可是這樣一來，寧老闆你就喫虧了！”
馮婧婧也是道：“是啊，錦璇，我們雖然是朋友，但在商言商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們是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讓你喫虧的。”
“無妨，我也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出些本錢罷了，你們若是不同意，那我便是一成紅利都不會要的，大不了，我借錢給你們就是了。”
後續的經營，她也不會出面，最辛苦的還是潘三郎。
“你也別急着推辭，我如此讓步，也是有別的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