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茂殺害紅袖的案子,第一次升堂的時候,寧錦璇等人並沒有去看,但堂上發生的事情,還是都傳到了他們耳裏。

    “這陳哲茂,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着要栽贓給你們!”

    熊玉一臉嫉惡如仇,絲毫沒有往日的紈絝樣子。

    寧錦璇的面上也是沒有一點笑容。

    在公堂上,陳哲茂拒不承認是自己指使人去殺害紅袖的,反而還攀誣趙冀和寧錦璇,說是他們夫妻兩不滿紅袖的存在,纔想着在送紅袖去勤寧縣的路上殺害了她,又因着紅袖的事情遷怒到他的身上,才讓那刺客把罪名往他身上推。

    “我這就讓人把證據都送去京兆尹那邊,我倒要看看,陳哲茂還要怎麼替自己開罪!”

    “不必這麼着急。”

    趙冀淡淡出聲,阻止了熊玉。

    “陳哲茂雖然考中瞭解元,但他的家境也並不富裕,更別說還能找人去刺殺紅袖了。送紅袖回勤寧縣的途徑雖然並沒有刻意隱瞞,但也不是誰都能查到的。”

    熊玉也想了過來,一臉疑惑:“你是懷疑,陳哲茂背後還有人指使?”

    “那個刺客,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流寇。”

    要不是熊玉一開始就安排的妥當,那個刺客,還真的是留不下。

    “那一定是杜弘盛,甚至,還可能是顧遠良!他們兩個,本就是一丘之貉!”

    一提到顧遠良,熊玉就是滿臉的不屑和嫌棄。

    “可我們現有的證據,根本就牽扯不到他們。”

    趙冀看向熊玉:“先等等吧,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後招。沒有真憑實據,便是陳哲茂想要攀誣我,那也是不成的。”

    送走了熊玉後,趙冀便看向寧錦璇:“娘子前些日子不是說要送我一份禮物嗎?”

    看着趙冀一臉期待的笑容,寧錦璇抿脣笑道:“是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我覺着,還是再等等的好。”

    “行,那我就等着娘子的禮物了。”

    趙冀知道寧錦璇這段時間是一直在往綢莊跑,寧錦璇想要給他驚喜,他也沒有讓人去打聽,只以爲寧錦璇是搗鼓出什麼新的布料了,壓根就沒有想過,寧錦璇是在綢莊裏造紙!

    陳哲茂的攀誣,還是讓京兆尹傳喚了趙冀。

    只是這一切都是陳哲茂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趙冀只是去過了一次堂就又回去了。

    而陳哲茂,則因爲有刺客的指證,還有從此刻身上搜出來他給此刻的信物,從被抓之後,便一直關在大牢裏。

    之所以還一直沒有定罪,不過就是因爲陳哲茂一直不承認,再加上他在京城這段時間的經營,不少學子都替他說話,京兆尹也不敢用刑,便一直拖着。

    陳哲茂這邊的事情有趙冀和熊玉盯着,寧錦璇也不用操心,便又開始琢磨起賺錢的法子來。

    這段時間在綢莊,除了造紙,寧錦璇還有了點別的想法。

    於是,她把寧童叫了過來。

    “我發現咱們綢莊裏的布匹,大多是經錦,也就是經線顯花,我也去別的綢緞鋪看過了,那些布匹也都是經線顯花,你看下能不能把織布機再改良下,或者是改變下織布的法子,能不能織出緯線顯花以及經緯線配合顯花的布匹來。”

    寧家本就是主營絲織品的,寧童更加從小家接觸這些,對於寧錦璇說的,也是一點就通。

    他眼睛一亮:“如果能改良的話,咱們還在能織布之前,就把絲線染色,再用緯線顯花,能讓分段換色更加自由。而且緯錦和經錦原理都差不多,還能織得更細密,只是如此一來,會比之前更加費事。”

    “費事無所謂,咱們要做,自然是要做的更好,最好,是能打造出精品來!”

    如今,在京城裏的錦繡坊,已經變成了只接受預定的成衣鋪了。

    在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他們都需要通過各種途徑來彰顯自己的身份,而穿着打扮,則是最爲直接的。

    寧童點點頭:“行,那我這就去辦!”

    “別急,還有一點。”

    寧錦璇攔住了寧童,她這段時間,在綢莊可不是白呆的。

    “我們現在的織布機還是太單一了,雖然圖案挺多的,但都只能織出固定的圖案,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大家也覺得膩了,讓他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有什麼法子,能讓圖案更加靈活一點。”

    具體的,寧錦璇說不上來,但她記得,前世後面出現了妝花織物,只是,她當時並沒有瞭解太多。

    寧童眉頭緊皺,腦子裏卻在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做到寧錦璇說的。

    見他這樣,寧錦璇輕笑一聲:“得了,這也急不來,你先辦第一件事吧,第一件應該簡單一些。”

    陳哲茂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挺大的,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便是連當今聖上都聽說了。

    “陳哲茂是否有罪還不好說,但是那趙冀爲了一個青樓女子,竟然冒出這樣的事情來,可見品性也是個不好的。”

    說這話的,正是平親王。

    大殿裏燃着薰香,御案前,一身明黃的人正在批閱着奏摺,聽見這話,停了下筆:“趙冀?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一旁的安總管連忙弓着身子答道:“回陛下,去年雪災,趙冀的娘子寧家大小姐大手筆賑災,趙冀趙公子也是出了大力,田知府上請罪摺子的時候還替他們表功了,陛下您說他們心中有大義,還欽賜了積善之家的牌匾。”

    “哦,竟然是他!”

    想起了這件事,皇上放下了筆:“朕記得趙冀的文采不錯,鄉試之前還是小三元。”

    “可不是嘛,去年八月的鄉試,趙公子還得了陵中府的解元呢!”

    安總管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是比常人更明白他的心思的,笑呵呵的回着皇上的話。

    本來是想在皇上面前給趙冀上眼藥,最好是能讓趙冀失去繼續科考資格的,沒想到皇上彷彿根本就沒把他說的放在心上,這讓平親王心裏是氣的不行。

    氣趙冀是一方面,同時也是氣皇上,如今越來越沒把他放在眼裏了。

    “皇上,趙冀此人,心思不正,雖有些小聰明,可卻並不是仁善之輩。本就是贅婿,卻還和青樓女子牽涉不清,太過忘恩負義,這樣的人,便是能高中,也不配位高,不配替皇上分憂啊!”

    聽着這話,皇上神色依舊未變,只是看向平親王時帶着幾分審視。

    “這事情,自有京兆尹去審理,事情真相如何自有定論,什麼時候平親王也會八卦這樣的事情,甚至還說到朕的面前來了?”

    皇上的話,聽着隨意,可又怎麼可能真的隨意!

    平親王心中一凜,便知道皇上這是生氣了。

    他想不明白,不過就是個窮書生,怎麼就讓皇上都上心了!

    告罪離開,平親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更是堅定了要毀了趙冀的心思。

    以皇上對趙冀的維護,若是趙冀真的高中,那日後在朝中……

    平親王都不敢再多想,快步朝宮外走去。

    而皇宮大殿裏,皇上揉了揉眉心:“這些人的心,越來越浮躁了!”

    安總管小心地看了皇上一眼,笑着道:“那都是想得到皇上您的青睞罷了!”

    皇上斜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倒是會說話!”

    安總管陪着笑臉,皇上又道:“上元節那天,你也陪朕去逛了那燈會的,那個趙冀倒是真的有幾分能耐,文采自是不說,便是對上杜弘盛,甚至是顧遠良,他都是沒有一點懼意的。”

    知道皇上這是對趙冀真的有幾分欣賞,安總管自然也是捧着趙冀。

    “畢竟是駱先生選中的學生,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幽幽的:“是啊,是駱先生選中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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