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他對宋家的顧慮,他的難處。

    可以說,無論怎樣,宋微若在他這裏始終都有免死金牌的,否則如盛斯衍這樣的人,豈會讓一個人煩擾跟蹤他自己這麼多年。

    這種事情更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因爲一些不愉的事他便跟宋家翻臉無情,那纔是真正的白眼狼,忘恩負義寒透人心。

    眼角的餘光,瞥向趁着他們說話的間隙,已然來到他們身旁的女人,顧時箏脣瓣微微蠕動,低淡的回了他的話,“她出現在我面前,沒什麼要緊的,對我來說,她只是個陌生人罷了,我不在乎。”

    她不在乎……

    聽見她最後這句話,宋微若盯住她,那眼神是冰冰冷冷的。

    最終又沒對她說什麼,宋微若轉而睨向俊美無儔的男人,張了張嘴,“斯衍……”

    盛斯衍毫無跟她交流的意思,兀自從褲兜裏取出手機,解鎖後他撥了個電話出去,“開一輛車,到御苑大門來。”

    他眼底完全沒有她存在的漠視,比任何一種懲罰,都叫宋微若感到難受如刀割。

    她扯開脣角,眼眶驀然一紅,聲線沙啞的哽咽,“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你就不能看看我,跟我說說話嗎?”

    對手機裏的人吩咐完,盛斯衍收回手機,卻始終不曾看她一眼,眉目間淡漠無情。

    他甚至沒有離開,那種感覺,不是因爲他想理會宋微若,恰恰正是當她是形同陌路的隱形人。

    沒有人會刻意而爲的去避開一個,在自己看來完全不相干的隱形人,他自然更不可能,因爲宋微若過來便叫顧時箏離開,她絲毫無需由於宋微若的存在而離開。

    一個當她是陌生人,一個當她是隱形人,宋微若站在這裏,連自己她都快覺得,她真是多餘的不該站在這裏打擾他們。

    “四年了。”猛地捏緊雙手,她模糊的視線牢牢鎖住他,眼睛裏凝聚的溼潤淚光染溼了她的睫毛,掛在眼眶邊要掉不掉的,“都這樣四年了,還不夠嗎?”

    盛斯衍神情淺薄淡涼,一語不發的置若罔聞。

    猶如刀割一樣窒息着,宋微若脣畔微微抖動着,含着哽咽的嗓音輕顫緊繃不止,“你忘了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現在連跟我說一句話都不能嗎……”

    “該跟你說的話,四年前,我便說得足夠清楚。”盛斯衍終於拿了一抹不冷不熱淡到極致的視線看她,語調亦是沒有絲毫情愫的平漠,“希望你能自重自愛,別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別再讓穆姨整天爲你擔心。”

    “擔心……”宋微若滿身頹然的冷呵一聲,“只是不想讓我媽,爲我擔心麼?”

    他毫無半分情感色澤的淡漠目光,通過泛着涼意的眼鏡片投射出來,那像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眼神,宛如刀子凌遲在宋微若心上。

    他說,“對於你,我言盡於此。”

    之後他便當真再無跟她多說一句的意思,言辭態度寫滿了疏冷的距離感。

    “你不就是怨我四年前告訴了她真相,不就是怨我在她跟人走的時候,纏住你沒讓你追上去嗎?”宋微若的眼淚直接掉下來,她倏地凌厲指向一旁的顧時箏,“難道她不應該知道真相嗎?”

    盛斯衍臉色微沉微暗,低冷不悅的出聲,“別指着她。”

    那語調,像極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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