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歸懷疑，程鋅是真的靠譜。
比印刷着“逢孝必邊”錯別字的玄學網店還要再靠譜一點兒。
趙雲桑看完那本書，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整天都神魂不寧。
晚自習的後兩節都是物理，老師講完卷子，讓同學們寫作業，有不會的問題可以自由討論。
趙雲桑小測卷子依舊不及格，但把選擇填空裏的基礎題都寫出來了，讓伏盛有種莫名的欣慰感。
只是計算題依舊出錯。
“這題也不難，你把公式好好背背，找出條件往裏面帶……”
伏盛說到一半，擡頭看到趙雲桑正盯着抽屜走神。
他停住，用筆敲敲桌面。
趙雲桑毫無反應，持續走神。
伏盛將手中的筆扔在桌面上，去她抽屜裏拿東西。
視線裏突然出現一隻手，趙雲桑頓時回過神，往前一撲把桌洞堵上。
“你幹嘛！”
她聲音不算小，周圍有同學被京驚動，扭頭看來。坐在講臺上的物理老師都從教案裏擡臉望向這邊。
好在很快又都回歸各自的題海。
“……應該是我問你吧。”
沒想到趙雲桑反應這麼大，伏盛輕擡起眉，“抽屜裏有什麼？那麼吸引你，盯着看一天了。”
自從中午回來，他就發現這姑娘有事沒事對着抽屜發呆。
偶爾配以傻笑。
憨的不行。
“沒什麼，真沒什麼。”趙雲桑連忙搖頭，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將手伸到桌洞裏，把寶典往裏推了推。
又對伏盛討好地彎眼一笑，“來來來，繼續講題。”
她將卷子上的筆重新撿起來，遞到伏盛手邊。
伏盛瞧她一眼，不再追問，接過筆，翻到剛纔講到的地方：“你看這道題，它的條件是動力磁場……”
趙雲桑裝作認真的嗯嗯點頭，心思卻又飛到爪哇國，溜沒影兒了。
很快晚自習下課，班裏學生收拾東西，陸續離開。
一中規定教室十一點半熄燈，因此還有住校的人留下來繼續寫題。
伏盛難得沒有被各科老師喊到辦公室做表格或者開小竈，在寫完一套卷子後，早早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趙雲桑正和英語課代表討論兩道卷子上的語法題。
她雖然理科垃圾，但英語和語文是全班公認的好，上週還有同學問她作文是怎麼得高分的。
從來沒有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趙雲桑思考半響：“天賦吧。”
這種文字方面的敏銳度，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等和課代表討論完題目，趙雲桑扭頭，剛好瞧見伏盛提着書包起身。
她連忙道：“等等我，咱倆一起走。”
而後粗魯地將書包拽出來，揮手把桌面上的東西一股腦掃進包裏，唰啦一聲拉鍊拉到底。
“好了。”書包往肩上一撂，趙雲桑騰地站起身，“走吧。”
十分迅速。
從頭到尾不過半分鐘。
伏盛驚呆了：“……？”
難怪。
有點強迫症和潔癖，東西必須擺放到邊角疊合整齊的伏大班長，在一度糾結趙雲桑書包爲什麼亂的像狗窩後，終於在今天晚上找到了真相。
這貨除了一張臉，真是哪兒哪兒都糙的不像個女孩子。
兩人走出教室，一前一後拐彎下樓梯。
樓道里安靜，感應燈應聲亮起，許是接觸不良，幾秒後又熄滅。
視線昏暗，趙雲桑擡頭看了眼，走路的腳步聲故意放大了點兒。
感應燈又亮了，這次沒再滅。
它開始明明滅滅，一閃一閃亮晶晶。估計是把自個兒當星星了。
還是顆抽風的星星。
放在恐怖電影裏，氛圍都烘托到位，沒過多久就該放鬼出來嚇人了。
想到這兒，趙雲桑靈光乍現。
——等等。
程鋅那本獨家寶典是不是說過，黑暗的環境是最適合展現男友……女友力，給對方安全感的時候？
機會不就來了嘛。
趙雲桑暗喜，給自己鼓舞打氣，做作地咳嗽兩聲，清清嗓子。
“哎呀，燈是不是壞了？”她小聲自言自語，“好像有點黑啊。”
說着，沒敢扭頭，強撐出不經意似的反手去牽伏盛：“你怕黑嗎？嗐，怕也沒事兒，我拉着你……”
如她所願。
在黑暗中捉到一隻手。
那人靜靜的，不躲，也不吭聲。
沒反抗就是同意了。
趙雲桑心臟撲通跳，心裏有個小人兒轉着圈瘋狂撒花，她努力壓着嘴角上翹的弧度。
正好燈亮起，她回頭問，“你真的怕黑——嘿？”
音調猛地飆升直天靈蓋兒。
一個陌生的男生被趙雲桑扣着手腕，滿臉懵逼的瞧着她，半響，遲疑地擡起手打招呼。
“……嗨，請問有事嗎？”
“……？”趙雲桑更懵逼。
這他孃的。
我同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