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鬧到晚上快十點,又張羅着去附近ktv繼續嗨個通宵。
趙雲桑本來想跟着一起去,但伏盛半路有事先走了,褚萌被那些情侶遊戲折磨地渾身痠疼。她一個人嫌沒意思,就拉着褚萌打車回花河。
周景閒算半個遊戲大魔王,褚萌又是不服輸的性格,贏回來的禮物直接堆滿趙雲桑家的小沙發。
各種毛絨絨的玩偶、精緻掛鏈和筆記本,粉粉嫩嫩的少女顏色。
褚萌不喜歡粉色,一個都瞧不上眼,全送給趙雲桑裝點房間了。
趙雲桑從玩偶堆裏挑了個史努比的小掛鏈,系在自己手機殼上。
白天在自助區喫的很飽,現在半夜回到家卻又餓起來。兩人在沙發裏窩了會兒,褚萌決定去做飯。
“我給你打下手吧。”趙雲桑跟在她身後想進廚房。
“滾滾滾,就你那廚藝,我怕咱倆喫完再集體住院。”褚萌一腳將她踢到廚房外,並毫不留情地關上了玻璃門,“你老老實實等着喫就行。”
“……”趙雲桑站在門前,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其實趙雲桑在做飯上也不是一竅不通,沒有到廚房殺手的地步,只不過做出的成品有點……怎麼說呢。
她親哥趙雲桉曾經這樣評價過,天津有家包子鋪叫狗不理,如果趙雲桑以後開飯館,也可以模仿並創建出屬於她的獨特品牌——狗不喫。
前者是形容太好喫。後者就只浮於表面意思了:狗都不想喫。
趙雲桑無事可做,在沙發上打了兩局遊戲,又跑去喂她的龜兒子。
褚萌簡單地下了把掛麪,煎上雞蛋和火腿,放兩片生菜葉子,就推開廚房門,把碗端到客廳茶几上。
“別嫌寒磣啊。”褚萌坐到地毯上,給趙雲桑遞了雙筷子,“你家冰箱裏的食材讓我只能做個這樣的。”
“不寒磣不寒磣。”趙雲桑喫着煎蛋連連搖頭,眉開眼笑地對褚萌豎起拇指,“猛哥,你真棒!”
褚萌不覺得有什麼。都是成年人了,誰沒點獨立生活的能力。
也就趙雲桑這種家裏賊有錢的大小姐喜歡一天三頓外賣餐廳輪着來。
兩人喫完飯,趙雲桑主動去刷了碗。褚萌拿上她找的睡衣去浴室,洗完澡出來瞧見這姑娘又在看她的龜。
真不知道一天到晚有什麼好看的。寶貝到像她家祖傳神龜一樣。
等趙雲桑也洗了澡,兩人躺在臥室牀上聊天消食。
褚萌用胳膊舉着只大兔子玩偶當槓鈴,邊上下拋着邊問:“今天在酒店大堂,那女的是你高中同學?”
趙雲桑正趴在她旁邊刷女神makeran新發的微博,嗯了聲。
褚萌瞧她也不像不高興的樣子,頓了兩秒,又問:“跟你有過節?”
“……”趙雲桑搶前排熱評的手指略停,盯着屏幕,沒說話。
“你不想說就不說,”褚萌看她這樣,趕緊止住話頭,“我就怕你把啥都憋心裏,到時候再憋出個好歹。讓你把我當垃圾桶吐槽一下。”
“……”趙雲桑還是沒吭聲。
剛洗過的頭髮帶着點卷,柔軟地從她耳邊滑下,遮住小半張側臉。
趙雲桑對着手機沉默半晌,忽然低下頭,肩膀輕輕聳動。
哭、哭了?
不可能吧。
褚萌頓時慌了,玩偶一扔,小心翼翼地戳戳趙雲桑的肩膀:“誒你別哭啊,大老爺們可不掉眼淚。要不你告兒我她住哪,我幫你錘她一頓?”
“你奶奶的!”
下一秒,趙雲桑騰地從牀上坐起來,衝着手機屏幕咬牙切齒,邊噼啪打字邊罵,“死黑粉!敢當老子的面咒我女神,看我怎麼弄死你個鱉犢子!”
“……”
小丑竟是我自己。
褚萌面無表情地鬆手,翻個身。再管趙雲桑,她就是豬,真的。
等義憤填膺地和那個在makeran微博底下滿嘴噴糞的黑子罵上兩百回合,完勝的趙雲桑這纔想起自家閨蜜。
“啊,你說姜琪?”趙雲桑想了想褚萌的話,不太在意,“沒事,我早習慣了,她對我一直沒好臉色。”
褚萌繼續舉着兔子做槓鈴,沒看趙雲桑一眼,懶得搭理她。
“別生氣嘛,剛纔不是忙着收拾那鱉孫嗎。”趙雲桑看褚萌不回她,趕緊丟下手機,笑嘻嘻地道歉,“我錯了,要不我現在和你吐槽一下?”
其實時隔多年再看見姜琪,趙雲桑除了驚訝外,沒什麼想法。
她高中真心把姜琪當作過最好的朋友,那時也絕不會想到,以後再介紹起姜琪,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
“她是我高中同學”。
人與人的關係是很奇妙的,愛也好,恨也罷,時間會治癒一切。
所有的到最後或許都煙消雲散,讓你刻骨銘心的一輩子就只剩幾個人。
等趙雲桑不鹹不淡地把她高中那檔子破事兒講了遍,褚萌已經忘記了剛纔生氣的原因,聽得頻頻皺眉。
“你咋從小到大遇見的都是些人渣?”趙雲桑一講完,褚萌就被氣得啪啪直拍大腿,恨不得當場錘姜琪幾拳,“怪不得現在這麼扎人!”
趙雲桑聞言眼淚汪汪,不是感動的,是疼的:“你他媽有種拍自己大腿啊,拍我的幹嘛?!”
“哦不好意思,”褚萌立刻收回手,“咱倆離的太近,拍錯了。”
兩人鬧完這一通,睏意也都上來了,今天確實折騰不少體力。
臥室大燈被關上,只留下牀尾溫柔橘黃的一盞落地磨砂小燈。
鬧鐘嘀嗒嘀嗒轉。
快凌晨兩點時,趙雲桑渴醒了。
褚萌做的面是好喫,但口味偏重一些,鹽和辣椒都放了不少。
趙雲桑喉嚨乾的快要冒煙,找到遙控器把空調溫度打低了點,趿拉上拖鞋輕手輕腳地去廚房找水喝。
廚房裏也留了盞燈,將四周廚具都暈染出淡淡的光。
趙雲桑倒了杯溫水,喝完,放好杯子準備回臥室接着睡,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備註,愣了下。
——【老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