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文:剛剛飄過去什麼東西?

    原師尊忙結印投入虛空之中,等了半晌,也沒有任何迴應。他皺着眉站在原地,看向門外的百姓。

    門外百姓見此一幕,早就嚇得呆在了原地,有的甚至已經落荒而逃。

    直到有個大漢喊了一句:“快去告訴秦家老爺!”

    衆人這纔不管原師尊,四散而去。

    原師尊尚且留在原地,那鬼妖攜着秦霄,早已不知逃向了哪裏。他現在也沒有線索去追蹤,只能憑藉之前的思路查去。

    原師尊腳下挪動了幾步,想了片刻,又走向了後院。

    他上次來,有個穿着黑衣的孩子阻攔他繼續查看這裏。那個黑衣孩子身形瘦弱,背對着他飛速逃走,當時他並沒有看清楚。

    現在想想,那個孩子的身影,居然有種莫名的眼熟之感。

    後院依舊如之前一般,荒涼得緊,枯樹也幾天之間敗了枝條,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立在那裏。

    原師尊快步走到院中水井處,低頭看去。

    蘇卿文也向下看去,這水井看去全然是一片漆黑,甚至隱隱傳出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腐朽味道。不出意外的話,這水井應該早已乾涸。

    原師尊沉默着看了半晌,忽然撐起水井旁的磚石,縱身跳了下去。

    蘇卿文被原師尊猛地這麼一動作,狠狠嚇了一跳,默默又吐槽了一句,原師尊果然是個狼滅。

    水井不深,一息之後,原師尊便落到了井底。

    水井十分狹窄,剛好能容下原師尊。水井下沒有光源,蘇卿文眼前一片漆黑。腳下的泥土已經變得堅硬,踏在上面,蘇卿文似乎還聽見了,什麼東西斷裂而發出的微弱碎裂聲音。

    應該是水井外的枯枝掉在了水井裏吧。

    原師尊舉起了一隻手,一束微弱的光亮自指尖亮起,雖然光芒很小,但也足夠照亮這並不寬闊的水井底。

    原師尊四下看去,井壁粗糙,上面還有點點發黑的青苔,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水跡,時長時短,時粗時細。

    蘇卿文看了半天,也沒有分辨出那些黑色水跡到底是什麼,只心中的不安之感越來越強。

    原師尊蹲下身子低頭看去,光束也貼近井底,一抹可疑的白色闖入眼簾。原師尊臉色一沉,手中光束亮了幾分,蘇卿文也仔細看去——

    那抹蒼白的顏色,赫然就是兩個頭蓋骨!

    原是有人死在了井底!

    原師尊頓了一下,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個頭蓋骨。那頭蓋骨看去嬌小秀麗,生前應該是一個極爲漂亮的女人。

    蘇卿文看向另一個頭蓋骨,那頭蓋骨明顯比原師尊手上的這個要大一些,應該屬於一個男人。

    看來這對頭蓋骨,應該屬於一對夫妻。他們死後都被拋在了這裏,縮在陰暗的井底,永不見天日。

    原來那黑色的水跡,都是乾涸的血跡!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

    蘇卿文不敢細想,心慌得狠,額角冷汗森森。

    原師尊摸了半晌頭蓋骨,又把它放回了井底,雙手施了一個法陣印在其眉心位置,半息之後,兩個頭蓋骨化作了粉塵,消散在了井底。

    原師尊又向別處看去,光束照得整個水井亮如白晝。

    井底的角落裏,有一把桃木劍插\在了泥土裏,劍柄上猶帶着血跡。

    蘇卿文看那桃木劍着實眼熟,似乎在哪裏看見過。

    那不就是昨晚見到的,鬼妖身上的那把?

    蘇卿文想到了這裏,平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師尊沉默着走了過去,將桃木劍拔了起來,仔細地清理了一下,收在了身側。隨後縱身攀着井壁,跳出了井口,重新回到了後院中。

    做好了一切之後,原師尊擡步走出了小屋。

    門口依然有百姓等着,他們看到原師尊出來了,臉上全然是不安,懼怕,還有一絲蘇卿文看不懂的猜忌。

    着實怪異。

    原師尊也不管那些人,清淡着這一張臉,只顧自己埋頭走。

    看方向,原師尊要去的地方,應該是秦家。

    百姓面面相覷,又起身跟了上去。

    蘇卿文附在原師尊身上,腦中盡然是這兩日發生的詭異之事。

    在水井中出現的兩具腐敗屍體,其中一具,不管是性別,還是年齡,或者是死亡方式,全都與昨晚的婦人鬼妖對應在了一處。

    但還有另外一具屍體……

    是不是說明,這座小鎮上,有兩隻鬼妖在作怪?

    而這兩個鬼妖的目的,完全是針對嬰兒。並且從鎮子上的百姓態度看來,他們對這兩個鬼妖,也不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們到底隱瞞了些什麼?

    蘇卿文感覺到原師尊停下了腳步,他擡起頭來,秦家已經到了。

    那個大漢站在門口,一臉急色對着僕人叫道:“我親眼看見,秦家小公子被那鬼妖抓走啦!”

    蘇卿文一愣,這話怎麼聽得這麼耳熟?

    那僕人滿臉無奈:“老爺夫人,現在還有要事商談,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還請各位不要再來打擾了纔是!”

    大漢悻悻地垂下了手,還想再說些什麼,旁邊有位老人突然走了過來,不着痕跡地拍打了大漢一下。

    大漢撇過頭,看見原師尊走了過來,只好不甘地閉上了嘴。

    當下,秦家門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蘇卿文皺起眉,怎麼說,秦霄也是秦家的小公子,如今看來,好像不怎麼受秦家老爺的看待?

    原師尊緩步走到了僕人面前,冷淡開口:“不知我能否進去,拜訪一下秦家老爺?”

    僕人上下打量了原師尊幾眼,滿是不屑與提防:“怎麼會是個道士?”

    原師尊卻只淡淡道:“鬼妖已經纏上了秦家。”

    這話不着邊際,也足夠讓僕人面上血色盡失。慌亂之下,僕人忙低下頭,對着原師尊行了一禮:“請仙家稍等。”

    話說完,僕人便鑽進了秦家府中。

    大漢站在原師尊身後,恨恨地瞥了原師尊好幾眼,突然撲了上來,面目猙獰:“你來秦家幹什麼?還不快走!”

    周圍的人看着情況不對,七手八腳地湊了過來,把大漢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原師尊愣了一瞬,忽然擡腳湊到了那大漢面前,問道:“我做了什麼?”

    大漢緊緊閉上了嘴,再不肯說話。

    跟在大漢身邊的姑娘卻哭了出來,哽咽着回答道:“你若不插手,今年過後,那東西就會爲我們所用!我們已經足足等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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