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晚匆匆跑出廚房,剛走到客廳的時候,透過窗戶,突然看到了院子裏窩在暖暖懷裏的傅路。
他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傅路,她的小兒子......
“路寶。”沈未晚眼眶一紅,她想跑進院子抱抱自己的孩子,卻還是忍住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傅九葉!
沈未晚多看了傅路一眼,隨即轉身跑上了二樓。
......
二樓。
傅九葉的臥室門口,守着一圈又一圈的保鏢,莊嚴肅穆,沈未晚心下了然,直接往臥室走去。
離臥室二十米左右,一保鏢攔住了沈未晚的去路:
“沈小姐,這裏暫時不能進,請回。”
沈未晚看向臥室門口,話語清冷,不容置疑:“讓開。”
氣勢逼人。
保鏢一愣,態度堅決:“沈小姐,若是你再往前一步,可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
沈未晚心急如焚,根本沒心情和保鏢較量。
她彎腰,踮腳,身形一閃,如同一陣風,從數十位保鏢身旁穿梭而過,快速的朝臥室走去。
這五年,她每一天都在荊棘堆裏找藥材。
早就練就了一身‘萬刺叢中過,片刺不沾身’的本事。
就保鏢們的陣型,比起荊棘叢來說,漏洞百出。
衆保鏢輕敵:“???”
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
“快!攔住她!”
彼時沈未晚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
南靖看着沈未晚,眸光閃過一絲詫異,卻還是冷靜的說道:
“沈小姐,再進一步,死。”
殺氣四溢。
沈未晚沒有回答,只是朝臥室看了一眼。
房間裏很光亮,一眼就可以看到牀上躺着的傅九葉。
他雙目緊閉,脣無血色,臉頰白如玉骨,氣息微弱,皮膚孱薄如翼,隱約能看到他皮膚低下的青色血管。
情況很糟糕。
沈未晚手微微收緊:“讓我進去,我學了五年的醫,我可以救九爺。”
“五年?”南靖話語冷冽,“我不知道你五年學到了什麼,但是九爺,你不能碰。”
一個沈家的草包而已。
如果她真的有學醫的天賦,沈家對她的態度就不會是放養了。
沈未晚咬牙,她沒時間跟南靖解釋太多,擡腿便要硬闖進去。
南靖皺眉,眼疾手快的想要抓住沈未晚的胳膊將她扔出去,但沈未晚卻如同泥鰍一樣,直接從他手裏滑了過去。
“你會武功?!”
這五年,沈未晚到底去了哪裏?都學了些什麼?!
南靖正色,左手化作利爪朝沈未晚抓去,卻被沈未晚朝右邊閃了過去,他眸光一閃,伸出右手狠狠的朝沈未晚拳擊而去。
強力壓制,卻還是被沈未晚閃了過去。
沈未晚拽住南靖的右手,狠狠往下一摁。
“啊!”南靖受痛,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他錯愕不已:“怎麼會......”
“你傷口還沒有包紮?”沈未晚又嗅到了血腥味,“別再對我動手了,否則病菌侵入你體內,你會死的。”
門外保鏢見到這一幕,都詫異的張大了嘴。
“體溫降得很厲害。”沈未晚皺眉,指尖觸碰到傅九葉的脈搏。
搭上脈搏的剎那,沈未晚一驚:“怎麼會這樣?”
上一世她死的時候才知道,傅九葉的腿不是真的瘸,而是中了毒,麻痹了神經,導致他無法正常走路。
這毒會一直蔓延至全身,一旦毒侵入心臟,也就是傅九葉喪命之時。
這毒蔓延得很慢,按理說,傅九葉活個二三十年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毒已經侵入內臟,隱隱要向心髒進發了。
現如今的傅九葉,至多活不過三個月。
“不要碰九爺!”南靖艱難的起身,手裏掏出槍。
保鏢們的槍口都直指沈未晚的腦袋。
沈未晚卻並沒有在意他們,只是冷冷的問:
“九爺這些年,是不是每天都在高強度工作,幾乎沒怎麼休息?”
南靖一愣:“是。”
沈未晚翻開傅九葉的眼皮:“沒有食慾,間接性失明,失眠多夢,精神緊張,是這樣嗎?”
南靖錯愕:“是。”
沈未晚咬牙:“他剛剛是不是又進行高強度的工作了?”
南靖抿脣,不敢說傅九葉剛剛是在追蹤她的信號,只能應了一聲:“嗯。”
“爲什麼不攔着他?!”沈未晚斥責道,“你知不知道他這樣很有可能會死?!”
南靖:“......”
他也想攔着。
可他攔不住。
沈未晚注視着傅九葉慘白的臉頰,咬牙說道:“我的箱子呢?一分鐘之內可以還給我嗎?”
“不能。”南靖搖頭,“箱子在水牢,如果要取出來,至少要五分鐘。”
沈未晚皺眉:“五分鐘?等不了那麼久了。”
傅九葉的身體已經開始麻痹了。
沈未晚取下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項鍊,拿起項鍊上最大的珍珠,用力將其掰開成了兩半。
南靖這纔看清,那並不是一顆真正的珍珠,而是一個做成珍珠模樣的機關盒子。
那珍珠盒子裏面,裝着幾顆小小的黑色藥丸。
沈未晚選了其中一顆藥丸,直接塞進傅九葉的嘴裏。
“這是什麼東西?”南靖一急,扣動扳機,眉眼焦急。
沈未晚沒有搭理他,只是擡手,儘可能的順了順傅九葉的腹部,想讓他將藥丸嚥下去。
可不管她怎麼順傅九葉的氣,以他現如今虛弱的情況,都無法嚥下這顆小藥丸。
“若是等到藥丸化了再嚥下,就來不及了!”
沈未晚心中一急,側目見桌上放着一杯熱水,便含了一口,直接朝傅九葉嘴上吻去,將熱水都灌入他的嘴裏。
雙脣相對。
沈未晚波瀾不驚的臉上,眸光一顫。
衆保鏢:“???”
南靖手一抖,險些擦槍走火。
傅九葉喉結微動,終於嚥下了藥丸。
沈未晚這才起身,臉微微泛紅,卻故作鎮定。
她再次給傅九葉把脈。
他的身體太虛弱了,藥效又無法及時壓制他體內的毒,體溫竟漸漸涼了下來。
“沒辦法了。”沈未晚咬牙,“只能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