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皺眉。
黎蘭自小就迷戀傅九葉的事情,不止是黎明知道,連他都知道。
這麼多年了,他以爲黎蘭成長到現在的地步,癡心應該早就被時間消磨殆盡了。
可現在看來,並沒有。
黎蘭的癡心,有增無減。
“黎小姐。”南靖警告似的喚道,“沈小姐已經回來了。”
他在提醒她,既然沈未晚回來了,她就不要再妄想了。
黎蘭回過神,強裝淡定,卻怎麼都抑制不住眼底的怨念和嫉妒,她點了點頭,放下藥箱走到傅九葉跟前。
她一直很關心傅九葉,對傅九葉的病也從黎明那裏得知了個大概。
黎蘭拿出儀器,替傅九葉檢查了一下,不由得一愣:
“你是說九爺剛剛,喫下了一顆沈未晚的藥丸對吧?”
南靖不明所以:“對,服下藥丸之後,九爺的身體好轉了不少,難道那藥要問題嗎?”
黎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咬牙:“嗯,好像是有些問題,我得再仔細檢查一下。”
事實上,沒有問題。
不僅沒問題,那藥還減緩了傅九葉身上毒的蔓延,十分有效!
便是黎明研製了這麼多年的藥,都無法達到這個境界,更別說她了。
沈未晚到底是從哪裏得來如此寶貴的藥丸的?
撞到狗屎運了?
“不過看這樣子,南靖應該不知道這藥的寶貴之處,很有可能連沈未晚自己都不知道。”黎蘭暗想道。
否則他們也不會急匆匆的把她找來。
黎蘭最佳勾起一個冷笑,既然如此,那她的機會就來了。
“南靖,這藥有副作用,九爺現在很危險!”
黎蘭似乎很緊張,她快速打開藥箱,裝模作樣的配置了一瓶藥,艱難的給傅九葉餵了下去。
實則就是葡萄糖加葡萄糖。
補充一點能量而已。
已經恢復不少精氣的傅九葉,雖然昏迷,還是順利的將這瓶藥喝了下去。
黎蘭又拿起儀器,裝模作樣的再次檢查了一下傅九葉的身體,隨即鬆了口氣:
“好在我來得及時,已經沒事了,南靖,以後可不要給讓九爺喫那些莫名其妙的藥丸。”
“好,我知道了。”
南靖心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他想到沈未晚的舉動,眼底閃過一絲憤怒。
那女人,就只知道胡來!
黎蘭收好藥箱,但她不想離開,她手死死的抓着藥箱,有些猶豫:
“我擔心九爺的病情會反覆,所以想留在這裏觀察一下。”
“好。”
南靖怎麼可能會拒絕這樣的請求,他立馬讓人端來一把椅子,讓黎蘭坐在牀頭就近照顧傅九葉。
黎蘭心滿意足。
她看着傅九葉那張謫仙似的俊臉。
昏睡中的他,睫羽翩飛,眉眼像是朦朧着一層霧氣,點染了幾分柔和的色澤。
較其清醒,少了幾分涼薄。
“九爺......”
黎蘭眼底愈發癡然,她十分想伸手褻玩那張如妖似仙的臉。
但南靖一直在旁邊盯着,她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
不過能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傅九葉,她已經很滿足了。
......
另外一邊,沈未晚已經換好衣裳。
還順便在身上帶了更多的藥。
“要是藥箱在身邊就好了。”
沈未晚走到臥室,保鏢們卻嚴陣以待,堅決不讓她進入。
“剛剛是我救了九爺。”沈未晚只得解釋道,“我對九爺沒有惡意的,只是想進去看看他的病怎麼樣了。”
保鏢搖頭:“黎小姐已經到了,她會照顧好九爺。”
沈未晚皺眉。
黎小姐?
黎蘭麼?
那個傳說中預約排到明年的醫生?
上一世她聽說過她,但記憶很淡。
不過既然是出名的醫生,醫術應該還是可以,現下傅九葉已經脫離危險,讓別的醫生照料也並無不妥。
只是......她不想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我還是想進去看看九爺。”沈未晚說道。
保鏢直接將槍口對準她的腦袋:“沈小姐速度是不錯,但沈小姐覺得,是您的速度快,還是我的槍更快?”
沈未晚:“......”
好好說話不行嗎?
非得動刀動槍的,何必呢?
沈未晚不想跟保鏢們翻臉,她想到自家兒子還在樓下,所以無心跟他們糾纏,巴巴的就跑下了樓。
後院。
傅路依舊窩在暖暖懷裏,表情卻很看似淡然實則焦急不已。
走近一聽,傅路正在碎碎念:“爹地肯定不會有事的,暖暖,爹地那麼厲害的人,肯定能活得長長久久的對不對?”
“吼——”暖暖應聲。
沈未晚看着傅路小小的身子,不由得鼻子一算,眼眶微紅,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上一世,她陪了傅路六年,最後卻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現下再一次看到活蹦亂跳的傅路,她心底有說不出的感動。
這一世,她一定要護他平安一生!
“路寶——”沈未晚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上前,出了聲,“你爹地沒事,你放心。”
傅路和暖暖同時回頭,看向不遠處的沈未晚。
他下意識的皺眉,瞪大了眼睛,氣勢洶洶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未晚,卻突然一愣。
來人眉眼帶笑,嘴角彎起,步履繾綣,溫柔似風。
分明是張從未見過的臉,但他卻覺得自己認識她很久很久了。
莫名的,他想要親近她。
沈未晚見籠子是打開的,便直接走了進去,張開雙臂想要將傅路擁入懷中:
“路寶——”
“啪!”
暖暖擡起爪子,抵住沈未晚的額頭。
“吼——!”
它在警告沈未晚,不要靠近傅路。
沈未晚:“......”
這麼不近人情嗎?
暖暖這一吼讓傅路回過神,他咬了咬牙,揚起小腦袋,拽緊了拳頭:
“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爹地的家裏?”
擲地有聲。
很有活力。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傅路了。
沈未晚眼眸氤氳,蹲下身,與傅路平視:
“路寶,我是你媽咪。”
傅路一頓,臉上覆上一層隱瞞,冰寒刺冷。
“你剛剛......說什麼?”
他媽咪早就死了!
這不過是個在沂水莊園住了兩天的女人,居然敢恬不知恥的說她是她的媽咪。
簡直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