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體現不出來差距。
其實黎蘭的廚藝不差,只是比起沈未晚的,就不夠看了。
不僅是火候,調味,就連麪餅的鬆軟程度,兩者之間的差距就顯而易見。
黎蘭的披薩,柔軟有嚼勁是沒錯,可嚼勁太過,顯得有些硬,脆度也太過,損害了披薩本身的味道。
高下立見。
“黎小姐的披薩......”
餘平沉默半晌,硬是沒能找出一個能夠誇讚的詞。
黎蘭十分自信,眉飛色舞:“我做的披薩怎麼了?”
餘平不喜得罪人,他尷尬一笑,指了指桌上剩餘的一片披薩:
“黎小姐,要不你先嚐嘗沈小姐做的?”
黎蘭皺眉,品味出了餘平話裏的意思。
他明顯偏向了沈未晚那邊。
黎蘭冷笑:“嚐嚐就嚐嚐。”
可她還沒有碰到桌上的披薩,披薩就已經被一個小爪子奪走了。
傅路護食:“這一塊是我的,憑什麼給你?”
黎蘭:“......”
她還不屑呢!
但是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侮辱,所以她彎腰,略帶祈求的說:
“小路,你給蘭姨撕一小塊嚐嚐好不好?”
傅路皺眉:“不好。”
一小塊也不想給。
黎蘭氣得臉都漲紅了。
“路寶。”沈未晚開口,“人,要學會分享。”
傅路撇嘴,很是不捨的撕下披薩的邊角料,遞給了黎蘭:“喏。”
黎蘭嘴角一抽,接了過去。
她不屑的將披薩丟進嘴裏,剛想說陰陽怪氣的壞話,就頓住了。
僅僅是一點麪皮,都意外的好喫。
酥脆適度,軟糯適中,像是一團棉花在嘴裏,細嚼還能嚼出奶香味。
“怎麼會......”黎蘭吶吶的說道,“這種味道,只有路西才能做得出來啊......”
她聲音很小,沈未晚卻捕捉到了兩個字。
路西。
沈未晚淡淡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
之前就覺得伊萊這兩個字耳熟,原來是路西開的那間小作坊啊。
“蹬蹬蹬!”
一陣腳步聲響起。
幾人朝聲源處看去,是南靖。
南靖看向喫得滿嘴流油的傅路:“???”
他是不是打開的方式不太對?
“小少爺。”南靖壓下震驚,“九爺讓你上去。”
黎蘭回神,喜笑顏開:“我也去。”
南靖攔住了黎蘭:“黎小姐,九爺只見小少爺。”
黎蘭咬牙,不甘心:“九爺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沈未晚若有所思的看了黎蘭一眼。
南靖當然也希望黎蘭能貼身陪着傅九葉,但傅九葉不讓黎蘭進去,他也不能擅自決定:“黎小姐,不行。”
黎蘭只得應了下來。
傅路喫完最後一塊披薩,洗乾淨手和嘴上的油,和沈未晚招手:“媽咪,我先上去看爹地。”
“嗯。”
見傅路離開,黎蘭將沈未晚攔住,低聲說道:
“沈小姐,你害死了九爺的女兒,你根本配不上九爺,我勸你自行離開,別自找難堪。”
沈未晚沒搭理她,只是撕開一根棒棒糖,放入嘴裏,在櫥櫃上找到一罐蜂蜜,叼着棒棒糖抱着蜂蜜去了後院。
暖暖應該也餓了。
被無視的黎蘭怒氣衝衝:“沈未晚,九爺需要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明顯不會是你!”
“你既然已經離開了五年,那就應該一輩子不要回來,我會照顧好九爺。”
沈未晚終於回頭:“你很聒噪。”
她就是離開了,傅九葉的妻子也不會是黎蘭。
她去懟寧霜兒不比懟她來得快樂?
黎蘭氣得渾身發抖:“沈未晚,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我和九爺自小青梅竹馬,如果當初不是你爬上了九爺的牀,現如今傅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我的!”
沈未晚挑眉:“哦。”
黎蘭要真有這能耐,應該也就沒有寧霜兒什麼事了吧。
黎蘭:“......”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黎蘭還想說什麼,視線突然落在不遠處籠子裏那頭白靈熊身上,她嚇得面色一白,硬是把即將踏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
那頭白靈熊,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沈未晚有些懶洋洋的拍了拍耳朵,總算是清淨了。
彼時暖暖正在進食。
“把鎖打開。”沈未晚抱着蜂蜜走了過去。
保鏢面色一僵:“沈小姐,這......”
別說沈未晚了,就是傅路在這種時候靠進暖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沈未晚淡笑:“沒關係,它不會傷害我。”
保鏢思來想去,知曉勸阻不了她,只得將鑰匙給了出去:“沈小姐,你自己小心點。”
“好。”
沈未晚走到距離籠子十米處的時候,嘴裏叼着一塊肉的暖暖突然警惕的擡起頭。
它黝黑的眼珠子透着一絲暴戾。
“吼——!”
地動山搖。
它很厭惡進食的時候被人打擾。
保鏢們瑟瑟發抖,不由自主遠離了幾步。
沈未晚面色依舊清冷淡然,她繼續往裏走着。
“吼——!”
它爪子扒拉着籠子,發出刺耳的響動,駭人不已。
沈未晚擡手。
“啪!”
一巴掌從暖暖的頭上打了下去。
暖暖瞬間安靜了下來,震驚且呆滯的盯着沈未晚。
暖暖:“???”
保鏢們:“???”
“好了,別鬧。”沈未晚輕描淡寫,擡起手裏的一罐蜂蜜,“喏,給你帶的蜂蜜,你再兇我就不給你吃了。”
暖暖蔫了下來,垂涎欲滴的盯着蜂蜜。
“咔嚓。”
沈未晚打開鎖,走了進去。
保鏢們瞪大了眼睛。
這找死的方式過於新奇了些。
暖暖湊近沈未晚,又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
“吼——”
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暖暖接過蜂蜜,警惕着沈未晚,喫得很開心。
待暖暖進食完畢,沈未晚張開雙臂:“來,抱一個。”
“啪!”
暖暖再一次抵住沈未晚的額頭,拒絕她靠近。
沈未晚扶額,盯着暖暖的肚子,退而求其次:“要不讓我摸一下?”
暖暖搖頭。
沈未晚抿脣:“如果不給摸,我以後就不給你帶蜂蜜了,我都留着自己喫。”
暖暖黝黑的大眼睛猛的一縮,它糾結的盯着沈未晚,終於還是敞開了肚皮。
對比起蜂蜜,尊嚴算個錘子。
沈未晚笑,伸手摸了摸暖暖柔軟的肚皮。
和記憶中一樣,柔軟且暖和。
......
二樓書房。
傅九葉坐立於陽臺,視線落在沈未晚耷拉在暖暖肚皮上的手,眸光幽深,怎麼都掩飾不住眼底喜意。
這麼多年,能在暖暖進食的時候,靠近它且存活下來的人,只有傅路一人。
他當年以爲暖暖是對孩子寬容一些,可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沈未晚就是晚晚,那她的孩子,暖暖肯定也不會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