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過於安靜,襯得這一巴掌格外響亮。
沈木心捂着臉,溫柔的聲線終於有了一絲龜裂:“晚晚姐,你打我幹什麼?!”
沈未晚聳肩:“他不是說我欺負你了嗎?我尋思着既然頂了這樣一個罪名,那就得做點什麼不是?”
沈木心紅了眼眶,握緊拳頭:“晚晚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不是說會守護我一輩子嗎?”
這話沈未晚還真說過。
所以她付出了性命。
沈未晚挑眉,嗓音涼薄:“別這樣跟我用這種語氣說話,否則我會忍不住又扇你一巴掌。”
沈木心錯愕不已的閉上嘴,她有一種錯覺,如果她敢繼續利用沈厚的怒火來對付沈未晚,沈未晚是真的會再給她一巴掌。
沈厚看不見沈未晚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的氣場有多強大,所以毫無顧忌的罵道:“沈未晚,你居然敢打你妹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沈未晚脣勾了一下:“我早就死了。”
在沈厚錯愕之餘,沈未晚推開沈木心,直接下樓離開了。
沈木心盯着沈未晚的背影,眼神複雜,恨意叢生。
這個賤人,搶了傅九葉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了她一巴掌。
沈木心眼中跳躍着怒火,她一定要毀了沈未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未晚,你這個逆女!當初你剛從你媽肚子裏出來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沈厚大罵道。
要不是因爲沈未晚,林語也不會死,沈木心也不會被她欺負。
這簡直就是個災星!
沈木心收拾好情緒,哭哭啼啼的:“爸,晚晚姐已經離開了,你也別怪晚晚姐,她失蹤這五年,肯定遭遇了很多,所以纔會性情大變。”
她的安慰不僅沒有平息沈厚的怒火,相反讓沈厚愈發生氣。
沈厚咬牙切齒:“末年之晶呢?真被她給拿走了?”
沈木心點頭:“嗯,拿走了,我都不知道今晚直播該怎麼辦了。”
沈厚也顧不得自己的怒火,立馬安慰自己的女兒:“你放心,末年之晶我肯定會幫你拿回來,這東西我都給你了,就沒有讓她收回去的道理!”
“她簡直太放肆了!根本沒有把我這個當爸的放在眼裏!”
沈木心垂眸:“爸,不必了,你如果爲了我跟晚晚姐置氣,我會很愧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沈厚愈發心疼她:“你就是太懂事了,纔會被沈未晚欺負成這樣,你放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就別擔心了,好好準備晚上的直播就行了。”
說起直播,沈厚有些疑惑:“不過爲什麼突然想直播了?你不是一直都只是開演奏會嗎?突然直播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神祕感?”
一想到沈木心京都公會會員的身份,沈厚就十分驕傲。
若不是藉助了京都公會的名聲,他們沈氏集團也走不到現在這一步。
沈木心簡直是沈家家的福寶。
“不會的爸,我只是出鏡一小下,其餘的都是女助理來直播,這一次直播就是爲了演奏會預熱的。”
有了沈厚的保證,沈木心安下了心。
她摸着生疼的臉頰,心中怒火升騰,卻被她強行壓制了下去。
想要沈厚的憐惜,她就必須做出可憐的姿態。
沈木心心裏暖洋洋的:“好的,我知道了爸。”
掛斷電話,沈木心眼底陰涼一片,她彎腰拿出鏡子,看了一眼自己臉上的巴掌印。
她瞳孔驟然一縮,凜冽成冰:“沈未晚,不弄死你,我誓不罷休!”
沈木心拿出手機,丟給吳媽,自己憂傷的坐在窗前,語氣卻十分嚴厲:“拍一張照片。”
吳媽不明所以,也不敢怠慢,對着沈木心的側臉就拍了一張。
沈木心看了一眼照片的角度,溫柔大方,柔氣四溢,只是臉上微腫的巴掌印顯得尤其突兀,我見猶憐。
沈木心點頭,將照片發給了吳媽:“用你的手機,把這張照片發微信給助理,告訴他們我被沈未晚打了,末年之晶也被她搶走了。”
相信女助理會很好的利用這張照片來引導輿論。
她要沈未晚身敗名裂!
吳媽什麼都不敢問,只得照做。
剛剛上面吵得很兇,她也大致聽到了一些內容,這末年之晶,分明是沈未晚母親留下的遺物。
沈木心臉也真的大,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要把自己僞裝成受害者。
吳媽可不敢管這麼多,直接把照片發給了女助理。
女助理果然火了,連忙給吳媽打了個電話:“到底怎麼回事?木心小姐怎麼會被打成這樣?誰幹的?太過分了!”
吳媽按照沈木心的要求把事情說了一遍,掩飾掉了遺物這個重要的細節。
女助理氣得不行:“這事木心小姐肯定很傷心,你不要再叨擾她,剩下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好的。”
正好可以利用這張照片收割一波憐惜,然後漲門票價。
相信這些粉絲會很樂意掏錢。
而且不帶末年之晶直播也沒什麼,只需要發個聲明就行了。
吳媽心裏有些愧疚,卻還是應聲:“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吳媽走到正在上藥的沈木心跟前:“木心小姐,已經通知女助理了。”
沈木心點頭,煩躁的丟開手裏的藥:“來,替我上藥。”
“好。”
......
沈厚掛斷電話,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起身拿起外套,氣勢洶洶的就準備去沂水莊園找沈未晚。
他還沒走幾步,樓上就傳來沙啞蒼老的聲音:“沈厚,你去哪兒?”
沈厚回頭,只見樓上站着的一個白髮蒼蒼,拄着柺杖的老頭,面色如菜,半隻腳都踏入了墳墓裏。
此人就是沈老爺子。
沈厚頷首:“爸,晚晚回來了,我去沂水莊園看看她。”
沈老爺子很疼愛沈未晚,所以沈厚不敢直說。
“看看她?”沈老爺子冷哼兩聲,“你真的是去看她,還是去找她的麻煩?”
沈厚明白剛剛他和沈木心的對話都被沈老爺子聽到了,他抿脣:“爸,你放心,我不會把事情鬧大的。”
沈老爺子將柺杖在地上敲得蹬蹬作響,他蒼老的臉上掛着少許無奈:“晚晚和沈木心都是你的女兒,你爲什麼要厚此薄彼?”
“我告訴你,你這樣對晚晚,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沈厚背脊挺得很直:“我不會!”
那種蠢貨女兒,就是死了他也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