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九葉第一次見沈未晚發如此大的氣。
原本他還在想,爲什麼晚晚不僅失去了記憶,還連着性子都變了。
卻原來,她還是以前的晚晚,暴脾氣的晚晚。
傅九葉不怒反笑,伸出可以活動的手揉了揉沈未晚的腦袋:“晚晚,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未晚‘啪’的一聲拍開傅九葉的手,語氣涼得驚人:“九爺,我還能再信你的話嗎?”
她讓他千萬不要出沂水莊園,結果呢?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蘭山,
完全不聽醫囑,處事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那還治療個屁!
傅九葉慫慫的收回手,苦笑:“晚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晚晚發火,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十分無力。
不管傅九葉說什麼,沈未晚都冷着一張臉,一點不爲所動:“別亂動,否則扎錯什麼穴位,你可別喊疼。”
渾身上下都透露着‘老孃很生氣,別來惹老孃’的氣息。
傅九葉只得規規矩矩的坐着。
清遠見跟個乖寶寶一樣的九爺,捂着嘴直笑。
十分鐘後,沈未晚拔出銀針,沒搭理傅九葉,而是看向清遠:“一旦九爺身體出現狀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清遠這纔算是明白,這個家裏,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是沈未晚。
那他還怕個屁,連忙點頭:“是,夫人,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九爺。”
沈未晚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她拿起食盒,神色不善,轉頭看向傅九葉的時候,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裏面寫滿了認錯和誠懇。
沈未晚抿脣:“先喫飯吧,等涼了就不好吃了。”
傅九葉乖乖接過食盒,眼巴巴的盯着蒸螃蟹:“晚晚,我也想喫螃蟹。”
“不行,你體內寒氣過重,螃蟹不適合你喫。”
傅九葉語氣溫軟:“可那是你抓的,我也想嚐嚐,誰知道我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喫到。”
說着,周身透露出一股悲涼:“晚晚,你也知道,我這身子,也許都不能撐到你取回??何的時候。”
清遠額頭滿是黑線,自家九爺賣慘還挺信手拈來的啊,
沈未晚對他的賣慘毫無抵抗力,心咻的軟了下去,她咬牙,給傅九葉剝了半個螃蟹肉,小心翼翼的鋪在傅九葉的小米粥上。
小米粥襯得蟹肉色澤十分誘人。
“喏,喫吧。”
傅九葉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真的能喫嗎?”
沈未晚被美色暴擊,心砰砰直跳,側過臉,不敢再看傅九葉,還生着悶氣:“喫一點沒關係的。”
傅九葉笑了:“嗯,多謝晚晚。”
他瞥了一眼氣呼呼的沈未晚,只覺得看上去愈發可愛了,想伸手揉了揉她的臉,奈何戴罪之身,生怕惹得她又不高興,只得作罷。
沈未晚快速將飯喫完,臨走前,囑咐清遠盯好傅九葉,這才三步一回頭不放心的離開了。
待再看不見沈未晚背影之後,氣溫驟然下降,再不見之前的溫情。
傅九葉臉上溫存的笑意消失殆盡,轉而慵懶的往後一仰,背倚靠在輪椅上,整個人病懨懨的。
清遠適時替他掖毛毯。
“咳咳咳——”傅九葉也不知嗅到了什麼氣息,被嗆了兩聲,氣血涌上,慘白的臉上平白多了幾分血色。
沈未晚很快回信:【可有痰?】
清遠:【沒有。】
沈未晚又問了其餘一些狀況,鬆了口氣:【那沒事,應該只是嗆到了,你做得很對,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清遠一喜:【是,夫人。】
傅九葉斜了清遠一眼:“這些小事,誰讓你告訴她的?”
清遠梗着脖子:“夫人的吩咐,不敢不從。”
傅九葉坐直身子,饒有興趣的盯着清遠:“你這小子,膽子似乎變大了不少啊。”
清遠被嚇得滿頭大汗,卻依舊堅持的說道:“九爺,我這都是爲了你好,我也是不希望下一次夫人再對你生氣。”
這一下,算是捏住了傅九葉的命門。
他久久沒有言語,最後認命的躺在輪椅山,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隨你吧。”
清遠喜不自勝,立馬在工作小羣裏面共享了這一消息:【九爺怕夫人。】
南靖和莫淮很快回復:【原來你不知道?】
清遠:【???】
......
沈未晚回到營地的時候,大家都喫喝打鬧得差不多了。
王治和秦十正尬舞得開心,見到沈未晚,立馬將她拉入尬舞行列:“晚晚妹子,快來,我們教你跳舞。”
沈未晚見跳得跟螃蟹一樣的二人,陷入沉思:“不,我並不想學。”
石嬌嬌怨毒的盯着沈未晚,要知道,她剛剛想加入‘尬舞’行列,卻被嚴詞拒絕了。
她手猝的收緊,恨不得從沈未晚身上啃食一口血肉下來。
【哈哈哈哈,小姐姐全身都寫着拒絕。】
【小姐姐os:不,我是正經人,我不想尬舞。】
【王哥,你是不是忘記你的身份了?你可是唱跳出圈的啊,怎麼能跳成這樣?】
節目組安排衆人玩了一些小遊戲,最後又做了一些總結,這才讓人回去休息。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一天一夜》也要接近尾聲了,大家記得明天五點起牀,爲綜藝的落幕做最後的努力。”
“好!”
之後就各回各的帳篷休息了。
雖說是休息了,但帳篷外的攝像機依舊在,深更半夜,爬起來做夜宵喫聊聊天,也會是一大看點,總之所有人各懷心思。
沈未晚和莫淮帳篷相近,剛進帳篷兩人就滅了燈,實則並沒有休息,而是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莫淮,緊跟着我。”沈未晚輕聲說道。
莫淮應聲,心臟提了起來,緊跟在沈未晚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來蘭山送死。
莫淮開始回想自己前半生,怎麼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爲什麼要遭到這種報應。
從營地到銘藍洞府門外並不近,加之一路上荊棘叢生,路途坎坷,但兩人的體力不錯,到銘藍洞府門前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不過沈未晚很快紅了臉,氣紅的。
那遠處徒然出現兩個身影,不是傅九葉和清遠還能是誰?
沈未晚眉目生寒:“九爺,不如你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