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英露出淡淡的怔然。
“你還不明白嗎?”付心怡桃花眸一沉:“她放棄了報仇,離開你,就是不愛你了,如果她還愛你,或許她還會掙扎一下,可她明白,她不愛你了,所以她選擇離開,殺了你,豈不是髒了她輪迴的路?”
“呵。”墨英低低的冷笑:“你怎麼知道她是這麼想的?”
“我只是分析。”付心怡清冷道:“放不下的是你,不敢去輪迴的也是你。”
墨英俊美的臉一沉:“我是不敢輪迴,因爲我怕忘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可我不得不那樣做。朝政大權落在陶家父子手裏,我要江山,就必須忍。”
“你要江山她也沒攔着你吧,你就忍唄,但是爲什麼要拉上她一起忍?”付心怡實在是不明白:“憑什麼你搞事業,她就要放下一切跟你走,難道她就沒有自己的追求,你也太自以爲是了。”
“我只是想讓她陪着我。”墨英喉結滾動:“我欠了她一場盛世婚禮,我答應過她,等我坐穩了江山,我就十里紅妝,娶她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是你娶了別人。”付心怡幽沉:“你太傷人了,婚禮對一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把她那麼在意的一件事,看成了一場交易一場兒戲,又你怎麼怨她離開你呢?”
想想,付心怡都心疼那個心兒,陪着這個男人忍辱負重到最後,卻被傷得遍體鱗傷,身心俱疲。
不走又能怎麼辦,走了才能眼不見心不煩。
“我大限將至。”墨英嗓音沉啞:“這地宮裏放了我要娶她的十里紅妝,你幫我完成這場婚禮,可以嗎?”
付心怡一怔:“你瘋了?”
“我沒瘋。”墨英沉了沉:“你知道陶家人爲什麼抓你嗎?”
“我偷聽過,他們想那我血祭,因爲我的血很特別。”付心怡解釋着。
“因爲我大限將至,若等不到心兒回來,可以用你的血幫我延續生命,而他們想得到這裏的寶藏。”墨英冷嗤:“那天,那個男人闖進來,想偷寶藏,就被虎兒給撕了,可惜被他給跑了。”
虎兒?
付心怡這纔想起自己靠着的大老虎:“這東西是你養的?”
“是心兒,其實心兒的性格和你很像,敢愛敢恨,性格分明。”墨英回憶起來,俊美的臉上染着薄薄的寵溺。
“墨英,我不能答應你,我和墨寒結婚到現在,我們還沒有舉辦過婚禮,我想把人生的第一次留給他。”付心怡幽幽的解釋。
“真的不可以嗎?”墨英一臉的痛苦,“只是陪我演一回。”
靳沫沫搖搖頭。
墨英輕嘆:“好吧,我不勉強你,那個男人就在大殿裏。”
付心怡立刻站起來,轉身就朝大殿走去。
可她走了沒兩步,就被墨英從後面給打昏了。
她倒在墨英的懷裏。
墨英摸摸她的臉頰:“心兒,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
付心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亮從頭上的紅蓋頭下面照進來。
她站起來,就往外走,卻被一隻手擋回去:“心兒,別急,時間還沒到呢。”
“墨英,你放開我!”付心怡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心兒,我答應過你,給你十里紅妝的。”墨英嗓音沉沉,“心兒,我想親眼看你穿一次紅裝,就一次。”
“你找心兒,爲什麼找我?”付心怡十分急切:“還有厲墨寒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心兒,你身上的禮服,是我做的。”墨英沙啞的嗓音一沉,“那些刺繡是我繡的,可惜繡的不夠好。”
付心怡呆住:“你繡的?”
“這十里紅妝,都是我一個人準備的,就連着裝着嫁妝的箱籠,都是我親手做的,從你走了以後,我就開始一直到我快要死了。”墨英的嗓音帶着一絲哭腔。
付心怡聽了也感覺心酸,“你那麼愛她,就不能爲了她放棄江山,放棄一切嗎?當初她肯跟你走,也是放棄所有,難道你的所有值錢,她的所有就不值錢嗎?”
“是啊,她當初放下了一切,從一個國家跟我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國家,我還是殺了她全家,她一定非常恨我。”墨英忽然吐了一口血。
付心怡看不到卻聽到了:“墨英,你沒事吧?!”
“沒事。”墨英嗓音暗啞:“再等等你就能出來了。”
付心怡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很想哭,她忍着眼淚:“墨英,我幫你號號脈吧。”
“我是一個活死人,哪還有脈搏。”墨英眼睛裏露出一抹哀傷:“你說我如果死了,還能碰到心兒嗎?我不求別的,就想見她一面。”
“我不知道我沒死過。”付心怡哽咽着:“墨英,我聽說人過奈何橋的時候,都會和孟婆湯的,喝完了就把前塵往事給忘了,心兒早就死了,她不知道都喝過幾次孟婆湯了,她或許早就不記得你了。”
“是啊,那個狠心的小丫頭,一聲不吭的就不要我了,我不該奢求的。”墨英抿抿脣:“你可以出來了,牽着我的手。”
墨英把手伸進來。
付心怡猶豫了一下,她把手伸了過去。
墨英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軟,也很暖。
而墨英的手卻冰冷如冰。
他牽着付心怡一步步從花轎裏走出來,來到了外面。
付心怡很緊張,她把想手抽回來,墨英卻緊緊握着,他捨不得鬆開。
等了千年,他終於找到了她,可她卻又不是她。
再沒有比這種事情更痛苦了。
“墨英,求求你,放了我吧。”付心怡心很疼。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疼什麼。
或許就像厲墨寒說的,她是心兒,但又不是。
“心兒,我現在把你交給他了,我知道你愛他,他也很愛你,就往你們把我和我心兒的愛,延續下去。”墨英嗓音沙啞。
接着付心怡感覺手一暖,這是厲墨寒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