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安遞了杯酒給他,“行了行了,說正經的,你真的想好了嗎。”</p>
如果是以前有人這樣問他,他的回答一定是“娶誰不是娶,沒什麼不一樣。”</p>
但此時面對喬南安的問題,他分明猶豫了。</p>
聶辛年拿起酒杯輕抿一口,冰涼的液體入喉,寒意蔓延至男人眼底,“想不想好能怎麼辦,都是要娶。”</p>
“那你家裏那位女明星呢。”</p>
男人拿着酒杯的動作明顯一頓,但很快的恢復正常,“她是蔣川的女兒,跟我有什麼關係。”</p>
是啊,蔣小舟有她自己的生活。</p>
跟他有什麼關係。</p>
……</p>
入夜。</p>
蔣小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屋子裏漆黑一片,落地窗前的簾子遮的嚴嚴實實,任何一點光亮都沒能透進來。</p>
她回來從下午四點一直一動不動的坐到現在,桌子上擺着幾張褶皺的信紙。</p>
她微低着頭,長髮披散在耳邊,襯托着她一張小臉更加精緻。</p>
此時,外面由遠及近的傳來汽車壓過地面的聲音。</p>
她眼神微動,是聶辛年回來了。</p>
聶辛年到家發現沒有開燈,在玄關處隨手摁了兩下開關,突然亮起的燈光讓她秀眉微微蹙起,覺得這光有些刺眼。</p>
同時也讓男人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她,他怔了一下,嗓音一如往常,“你怎麼不開燈。”</p>
“騙我很好玩嗎。”蔣小舟抓在衣角上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收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p>
難道是在怪他沒接她就走了嗎。</p>
他難得耐心,重新邁着步子走到他跟前,用近乎討好的語氣跟她解釋,“我看見你跟你的老相好在超市門口,不忍心……”</p>
她忽的站起身,抓起桌上那一摞紙猛朝他砸過去,聲嘶力竭的衝他喊道,“我是問你爲什麼要讓我以爲父親還活着!”</p>
爲什麼要拿他父親的事情來開玩笑,看見她因爲一個美好的假象而開心的時候,很可笑嗎。</p>
那些紙雖然被揉皺,但他眼角下方還是被紙張凌厲的頁腳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p>
他剛進門,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男人背光而立,一張俊臉隱藏在斑駁的光影之中,眼角下的血痕爲他蒼白的臉色徒增幾分邪魅。</p>
揚起的信紙隨後落在男人腳邊,上面都是他模仿蔣川字跡時練的廢稿。</p>
甚至每一行,都能在蔣小舟手裏那封生日信中找到原句。</p>
他沉默不言,擡眸靜靜的盯着蔣小舟,男人眼裏沒有她此刻的歇斯底里,反而因爲離的近,看到了她臉上未乾的淚痕。</p>
聶辛年的心忽的收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扎的生疼。</p>
她微昂着頭,直直的與他對視上,“是不是你模仿我父親的筆跡給我寫信,然後親眼看到我像個傻子一樣信以爲真,會讓你覺得很有趣?”</p>
他此時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是沒有想過她會看見那些廢紙,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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