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舟見狀快速上前，剛纔沒敢正視着他，這回一看才發現他臉色很不對勁。</p>
她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是異常的滾燙。</p>
她的觸碰讓聶辛年警覺的握住她手腕，看清是她後手上的力道才微微鬆下來，沙啞着嗓音道，“別動我。”</p>
回想起來聶辛年這發燒應該是從早上就開始了，只是他一直拖着沒來得及理會。</p>
“先起來，我帶你去醫院，”蔣小舟主動扶上他胳膊，卻被他伸手擋下來。</p>
聶辛年看着她，眼睛裏是化不開的傷感，嗓音淡淡，突然開口，“今天，我爸死了，突發腦溢血，等到了醫院就已經救不回來了。”</p>
輕飄飄一句話，卻連帶着周身的氣氛都變得壓抑。</p>
她沒想到聶辛年身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論換作是誰，一時間都會難以接受的吧。</p>
蔣小舟沒有說話，聽着他繼續說。</p>
聶辛年視線穿過她臉側落在旁邊的紅木欄杆上，雙眼逐漸放空，“我學了好些年的醫，爲什麼偏偏留不下我想要留住的人。”</p>
他明明救了那麼多人，怎麼到他父親身上就不能有一點點的幸運。</p>
就連今天早上聶三衆給他打的電話，他也沒來得及接起來。</p>
這個時候想想，父親會不會還有什麼話想對他說。</p>
只可惜，現在連問這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p>
人已經死了，說什麼都白費。</p>
蔣小舟表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我覺得，他最後的願望，應該也是希望你能過的好吧。”</p>
但同時，也是她發自內心的。</p>
男人開口，嗓音沉沉，“可是我過的不好。”</p>
她一時間也沒想好該說些什麼，身邊的他說出這句話時，整個人好像都被一種憂傷籠罩着。</p>
久久不散。</p>
聶辛年手撐在臺階上有些費力的站起來，卻也不要她幫忙。</p>
蔣小舟上前，有些擔心的看着他，“我跟你去醫院吧。”</p>
“喫點藥就好，剛纔是酒喝太多，走不穩。”他神色如常，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p>
她剛想再說什麼，聶辛年已經轉身繼續往上走去，她動了動脣，卻只好作罷。</p>
牆上的壁燈給男人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配合着他的腳步顯得幾分落寞蕭條。</p>
正如他剛纔所說，他過的其實並不好。</p>
蔣小舟不敢去問，也沒有合適的角色和立場。</p>
她只能隔着距離看着他，在聶辛年注意不到的地方凝視。</p>
不知怎麼的，蔣小舟只覺得鼻尖泛起濃濃的酸楚，想到這兒才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動身上樓。</p>
她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樓下一陣開門的聲音搞出來很大動靜，讓人不想聽見都難。</p>
她腳步停下，視線往樓下看過去。</p>
伴隨着一陣高跟鞋的聲音踏進來，來人的腳步急促又凌亂，很快的，白念念就輕車熟路的往樓上走來。</p>
好巧不巧的，跟她碰個正着。</p>
白念念是聶辛年明媒正娶的老婆，而她，又算是什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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