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開槍射殺了在自己眼前擺出投降手勢的一名穿着防彈服的壯漢,她的槍法很準,子彈直直命中了對方的頭部,血液濺射在了牆壁還有她的臉上。
“大家都只是想活下來........”
她低垂着眼簾,面無表情地再次填裝上了子彈,轉身望去,這片超市裏已經滿是屍體,朝着外頭看去,一大片喪屍被血液的味道吸引了過來,瘋狂地敲擊着超市的鐵門。
尤瀾看向了地上之前雙手都被她折斷的一個穿着防彈服的少年,將自己裝填完子彈的手槍對準了他。
“求求你........”少年的眼角滲出了眼淚,“我還想活着,求求你........”
尤瀾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她眸光黯淡地扣下了扳機,子彈迸射而出,射在了少年身旁的另一具屍體上,“你的腳還能動,他們之後會去先搜刮資源,你可以找機會逃走。”
少年怔怔地望着尤瀾的臉龐,如同她所說一般地閉上了雙眼,在地上如同一個死人般的一動不動。
“乾的不錯,小尤瀾,現在我們該回去了,搜刮資源的任務就交給那些臭男人好了,他們還在另一個入口晃悠呢。”一個同樣穿着防彈服的女人向着尤瀾走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
她回頭看了一眼靠在牆壁上的兩具屍體,就在這時那名少年的眼角稍微顫抖了一下,尤瀾輕嘆了一口氣。
“他還活着。”女人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
“啊!!!!”少年猛地睜開雙眼,用近乎廢掉的右手勉強撿起了身旁從身旁那具屍體手中掉下來的手槍,將這把手槍對準了女人。
尤瀾微微睜大了雙眼,下一瞬,槍聲在寂靜的超市中響起。
“嘭!!!”子彈瞬間貫穿了女人的身體,血液從她的脖頸中涌出,她怔怔地倒向了地面。
“謝謝。”那個少年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步伐顛顛倒倒地向着超市的另一個出口行去。
尤瀾怔怔地看着他從自己的眼前就那樣跑了過去,她的嘴角抽搐着,眸光一瞬間冷漠到了極致,她將填裝了子彈的槍對準了那個少年。
“嘭。”
“嘭。”
“嘭。”
“嘭。”
又是接連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少年的背部即使有防彈服支撐着,也被接連而至的幾道子彈徹底貫穿,血液濺射而出,灑落在地面上。
他一句話都沒能發出地癱倒向了地面,徹底失去了動靜。
“爲什麼.......”尤瀾眼角滲出了眼淚地扔下了手槍,她半跪在女人的身前,趴在她身上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宛若要將自己的喉嚨徹底撕裂開來,胸膛也要被無法停歇的聲音徹底貫穿。
“活下去。”女人咳出了一口鮮血,臉龐蒼白地用折了兩根手指的殘缺右手撫向了她的臉龐,“代替我活下去。”
“請不要.......”尤瀾囁泣着,聲音沙啞無比,“請不要扔下我一個人,求求你了........”
“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活着了........”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眼睛紅腫得不成樣子,模樣猙獰無比,她緊咬着自己的牙關,垂落的短髮遮蓋着她的臉龐,淚水不斷地灑向女人被子彈貫穿開的脖頸。
“再奪走我身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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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諾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個辦公室的天花板,他正躺在棕皮的沙發上,
“傷亡人數,兩千,接近列車總站住民的十分之一,其中南部的最嚴重,因爲那隻噬界獸發動了無區別攻擊,除了第一時間撤離現場的,基本上那片街區的大部分居民都死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維諾憑着記憶認出了這是星閱的辦公室,他大致在腦海中理了下之前的記憶碎片,猜出了自己應該是被星閱救了。
朝着旁側看去,星閱正坐在辦公椅上記錄着一份語音檔案。
不過那個時候能夠在浪潮裏把他救出來,他不管怎麼想都很難想到其中的方式,除非星閱直接把整片湖水都給蒸發了。
“別想了,救了你的不是我,我只是負責善後還有把那隻噬界獸做掉。”星閱面無表情地說道。
以維諾的身體再生能力經過一天的休息基本上已經完全和原來沒有什麼差別了,所以星閱完全懶得過問一下維諾的身體是否恢復了。
“那救了我的人是誰.......”維諾怔了一下地說道。
老實說他的腦海裏第一個蹦出來的竟然是霧島還有艾達,除了這兩位以外,他根本想象不到其他人能夠在那樣的攻擊下救下他。
他本以爲從極獄之塔中出來後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俯瞰基本上半個列車總站了,但遇到噬界獸這樣強大無比的生物他才清楚,自己還是太自大了。
“先說好,我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我也不擅長安慰別人,如果你在我這裏情緒崩潰了我會直接把你趕出去。”星閱注視着維諾的雙瞳,冷冷地說道。
“你想說什麼。”維諾微笑着問道。
“你那個叫做鬼鑰的朋友,他已經死了,那個叫尤瀾的也差不多了,在死亡邊緣徘徊着,靠着一般的手術根本救不了她,昨晚基本所有醫生都判斷爲無法繼續進行手術,放棄對她的治療了。”
星閱面無表情地說道,宛若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聲音完全不帶有任何感情波動。
維諾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原處,“開玩笑可不好.......”
“你覺得我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還是說我以往給你的印象不夠嚴謹了。”星閱冷淡地問道。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這種玩笑,就算你是考官也阻礙不了我把你在這裏宰掉。”維諾雙瞳剎那間化爲猩紅色。
他如同一隻隨時都會暴走的野獸般向着星閱一步步靠近,右掌拍在了星閱的辦公桌上。
“這可不像你,野蠻,缺乏禮數,我只是在跟你陳述事實而已,你得用多少時間接受這些事實和我無關。”星閱眸光冷漠地說道,在他眼裏,維諾就像一條野狗那樣粗魯。
“鬼鑰死了。”維諾聲音沉悶地重複了一遍星閱說過的話。
“沒錯。”星閱說道。
“安克烈。”維諾捂着自己的額頭問道。
“半殘廢,不過他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站起來了。”星閱說道,“那個叫鬼鑰的用自己的命護住了他。”